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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陨群英录张恩泽欧阳文英最新章节免费观看地址

道陨群英录

作者:离恨真人

字数:236810字

2025-12-21 06:09:56 连载

简介

如果你喜欢悬疑灵异类型的小说,那么《道陨群英录》将是你的不二之选。作者“离恨真人”以其独特的文笔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张恩泽欧阳文英勇敢、聪明、机智,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236810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道陨群英录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一卷:风起青萍·第十章

民国二十年,小满,南京。

秦淮河的水在暮春的暖风里泛着油腻的暗绿色,河面上漂浮着零星的柳絮和纸钱——刚过去的清明,整座城都在祭祀。码头边,从汉口来的客轮缓缓靠岸,船身上弹孔累累,烟囱冒着呛人的黑烟。穿着破烂军装的伤兵被担架抬下来,纱布渗出暗红色的血,与船舷上“民生”二字白漆形成刺眼的对比。

张恩泽站在夫子庙前的文德桥上,手中握着那枚金刚舍利。舍利子温润光滑,在掌心微微发烫,像一颗正在复苏的心脏。三个月了,从洛阳白马寺塔林结盟那天算起,九十天里他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兵主纹的反噬像一窝毒虫在经脉里啃噬,每当他运转雷法时,那些暗紫色的疤痕就会重新灼热起来,痛得他眼前发黑。

但他不敢停。

从洛阳到南京,一千二百里路,沿途又处理了十七起九菊一派埋下的“暗桩”。那些东西越来越隐蔽——有时是刻在铁路桥墩上的符纹,有时是伪装成地质勘探的深孔,有一次甚至是在一所新建的国立中学操场下,挖出了三面埋在地基里的菊花纹铜镜。要不是同行的湘西赶尸匠闻到了尸气,差点就被瞒过去。

鸠山四郎在加速。像一只感受到冬季将至的毒蛛,疯狂地织网。

“张道长。”

身后传来声音。张恩泽转身,看见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站在桥墩边,手里拿着份《中央日报》,报纸头版头条是加粗的黑体字:“日军在东北增兵,外交部提出严正抗议”。

男人约莫四十岁,面容普通,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但张恩泽注意到他拿报纸的手——虎口有厚茧,食指关节处有长期扣扳机留下的压痕。而且他站的姿势很特别,右脚微微前伸,重心靠后,随时能拔枪或后撤。

“金陵居士让我来接您。”男人压低声音,“请跟我来。”

他没有报名字,张恩泽也没问。乱世之中,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夫子庙嘈杂的人流。说书的摊子前围满了人,惊堂木一拍,正在讲《说岳全传》里“风波亭”一段;卖糯米藕的小贩吆喝着“甜过初恋”;几个穿学生装的青年在墙上贴标语,墨迹未干的“抵制日货”被夕阳照得发亮。这一切看起来都正常,正常得令人不安。

因为张恩泽能感觉到——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市井之下,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他怀中的十二因缘珠在轻微震颤。不是预警,而是共鸣。仿佛这座六朝古都的地底深处,有什么古老的东西正在苏醒,与佛珠内的愿力遥相呼应。

领路的男人拐进一条窄巷。巷子很深,两侧是高高的封火墙,青苔从墙缝里钻出来,在暮色中泛着幽暗的绿。走到巷子中段时,男人停下脚步,在一扇不起眼的黑漆木门上敲了三长两短。

门开了条缝,露出一只眼睛。片刻后,门完全打开,里面是个小院子,种着几株石榴树,花期刚过,枝头挂着青涩的小果。

院子里已经有人。

欧阳文英坐在石凳上,正在擦拭她那把重新炼制的短剑。剑身在夕阳下泛着青紫色的冷光,刃口处有一道极细的血槽——那是她在汉口处理一具“镜傀”时留下的,那东西的血不是红色,而是一种银灰色的粘稠液体,腐蚀性极强,在剑身上蚀出了这道痕迹。

她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见张恩泽时眼神微微一动,但很快恢复平静。“来了。”她简短地说,继续擦剑。

除了她,院子里还有三个人。

一个是铁冠僧。他蹲在石榴树下,用那只玉化的左手轻轻按着地面,闭着眼,仿佛在倾听地底的声音。三个月不见,他脸颊凹陷得更深,但眼中精光更盛,像两盏在深夜里燃烧的油灯。

另一个是云鹤道人。他站在院墙边,手中托着个奇怪的仪器——黄铜外壳,玻璃表盘,里面有三根指针在各自旋转,表盘上刻的不是数字,而是八卦符号和天干地支。仪器发出轻微的“滴答”声,与铁冠僧的呼吸节奏隐隐合拍。

第三人,张恩泽没见过。

那是个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学生装,戴一副圆框眼镜,正蹲在地上用粉笔画着什么。地上已经画满了复杂的几何图形和算式,有些是中文,有些是英文,还有些符号张恩泽从未见过。

“这位是顾维钧。”领张恩泽来的男人低声介绍,“不是外交部的那个顾维钧,是同名。金陵大学物理系的助教,也是云鹤道人在上海仙学院的学生。他……擅长用科学方法解析玄学现象。”

年轻人听见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腼腆地笑了笑:“张道长好。我正在计算紫金山区域的地磁异常数据,根据我们之前的勘测,那里至少存在七个强干扰源,分布规律与北斗七星完全吻合。”

他指向地上的图形:“而且这七个点之间的地磁连线,会形成一个……怎么说呢,像某种能量场的‘节点’。如果在这个节点注入足够强的反向能量,理论上可以引爆整个场。”

“说人话。”欧阳文英收起剑。

“就是埋了七个大炸弹。”顾维钧直白地说,“引爆一个,会连锁引爆其他六个。整座紫金山都会被掀上天。”

院子里安静了片刻。

“鸠山疯了?”欧阳文英皱眉,“炸了紫金山,中山陵也会被毁,他们还怎么完成‘斩龙祭’?”

“他们不需要炸。”云鹤道人放下手中的仪器,声音凝重,“只需要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点——夏至日午时三刻,阳气由盛转阴的瞬间——同时激活七个节点。到时候七个能量场共振,会形成一个巨大的……‘镜界之门’。”

他走到顾维钧画的图形旁,蹲下身,用手指在其中一条连线上虚划:“门一旦打开,镜界会与现实世界完全重叠。那时候,紫金山、中山陵、乃至整个南京城,都会成为镜界的一部分。而在镜界里,物理规则可以被改写,龙脉可以被重塑,甚至……”

他顿了顿,看向张恩泽:“甚至时间,都可以被扭曲。”

张恩泽想起在洛阳镜界里看到的景象——那些不同时代的战场同时呈现,那些本该早已消逝的亡魂在镜中哀嚎。如果整个南京城被拖进镜界……

“到那时,斩龙祭就不是破坏龙脉,”他缓缓说,“而是直接在镜界里创造一条新的、受他们控制的龙脉。现实中的中山陵哪怕完好无损,也失去了意义。因为国运的象征,已经变成了镜界里的‘菊纹龙’。”

所有人都沉默了。

风吹过院子,石榴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无数人在窃窃私语。

“所以我们的计划要变。”铁冠僧睁开眼,站起身,“原来想分七队守住七个节点,现在看来不够。必须在他们激活节点之前,抢先毁掉至少三个,破坏共振条件。”

“但鸠山一定料到我们会这么做。”欧阳文英说,“七个节点,他会重兵把守。我们分兵,会被各个击破;集中力量攻一个,其他六个照样会被激活。”

“除非……”顾维钧推了推眼镜,手指在地上的图形上移动,“除非我们能在他们激活的瞬间,用更强的能量干扰他们的频率。就像两股声波,如果频率完全相反,会互相抵消。”

他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个笔记本,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复杂的电路图和数学公式:“根据我的计算,如果用天师府的雷法作为能量源,青城派的阵法作为传导媒介,再加上佛门愿力和出马仙的地脉沟通……理论上可以构建一个覆盖整个紫金山的反向力场。”

他抬起头,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但需要精确的时机。要在他们激活节点的0.3秒内启动反向力场,误差不能超过0.05秒。而且需要七个能量源同时启动,分布位置必须和他们的节点完全对称。”

“也就是说,”云鹤道人总结,“我们还是要分七队,但任务不是防守,而是潜伏到节点附近,在精确的时间点同时发动。一旦成功,反向力场会抵消他们的激活,甚至可能反噬施术者。”

“一旦失败呢?”张恩泽问。

顾维钧的笑容消失了。他沉默了几秒,低声说:“七个节点的能量会失控,提前引爆。紫金山……可能会被炸掉三分之一。冲击波会波及半个南京城。”

院子里再次陷入沉默。

这次连风声都停了。暮色完全笼罩了小院,石榴树的轮廓在昏暗中模糊不清,像一群蹲伏的怪兽。

“所以这是一场赌博。”欧阳文英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赌我们的配合够不够精确,赌鸠山有没有后手,赌老天爷站在哪一边。”

“我们一直都是在赌博。”铁冠僧缓缓说,“从九江开始,到北平,到洛阳,哪一次不是赌命?只不过这次的赌注,是整座南京城。”

他看向张恩泽:“你怎么说?”

所有人都看向张恩泽。

他站在院子中央,手里握着金刚舍利,胸口兵主纹的疤痕在暮色中微微发烫。三个月来,他无数次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修道为何?斩妖除魔为何?如果连自己守护的人都可能因为自己的决定而葬身火海,这道,还修不修得下去?

但每次,他都会想起师兄张恩薄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恩泽,道不是独善其身,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深吸一口气,将金刚舍利收入怀中。

“赌。”

只有一个字。

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在每个人心里荡开涟漪。

云鹤道人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地图,在石桌上摊开。那是紫金山的详细地形图,七个红点标注得清清楚楚,每个点旁边都写着守卫配置、地形特征、以及最佳的潜入路线。

“根据我们这三个月的情报,”他指着地图,“鸠山将主力集中在三个核心节点——天枢、天璇、摇光。尤其是摇光位,也就是主祭坛所在,至少有三十名九菊一派的精锐,还有二十个日本宪兵,配备轻机枪和掷弹筒。”

他看向张恩泽:“你们这队,任务最重。不仅要潜伏到摇光位附近,还要在发动反向力场的同时,直攻主祭坛,拖住鸠山。因为一旦他察觉异常,可能会强行提前激活节点,那样我们就全完了。”

张恩泽点点头:“我知道。”

“你们这队的人员配置,”云鹤道人继续说,“张恩泽、欧阳文英、铁冠僧、胡三太奶、还有一个金陵本地的风水师,姓周,对紫金山地形了如指掌。另外,金陵居士会安排一支小分队在外围接应,但别抱太大希望——一旦开战,他们首先要保证中山陵本体不受破坏。”

“明白。”欧阳文英说。

接下来是详细的战术部署。每个节点的潜入时间、路线、暗号、撤退方案,甚至包括失败后的应急预案——如果哪个节点失守,其他节点要立刻撤离,尽可能减少伤亡。

顾维钧则负责技术部分。他给每队发了一个特制的怀表——不是用来看时间的,而是接收同步信号的。七个怀表通过某种他发明的“无线电报机”连接,会在精确的时间点发出震动,误差不超过0.01秒。

“记住,”他反复强调,“震动第一下,开始蓄力;第二下,同时发动。早一秒晚一秒都不行。”

部署完时,天已经彻底黑了。院子里点起一盏油灯,昏黄的光圈在每个人脸上跳动,映出深浅不一的阴影。

“最后还有一件事。”云鹤道人收起地图,神色凝重,“我们收到情报,九菊一派这三个月也在准备。他们在上海租界招募了一批西方的灵媒和通灵者,据说能沟通‘异界生物’。而且……”

他顿了顿:“天师府内部,可能出了叛徒。”

张恩泽猛地抬头:“什么?”

“三天前,我们在镇江的一个联络点被端了。”云鹤道人压低声音,“去接头的人当场被杀,尸体胸口被刻了菊花纹。但那个联络点只有天师府内部少数几个人知道。而且,对方似乎很清楚我们的行动计划——他们提前埋伏,用的不是枪,是专门克制道法的‘破法符’。”

张恩泽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天师府……那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那个师父师兄都在的地方,出了叛徒?

“是谁?”他声音嘶哑。

“不知道。”云鹤道人摇头,“但范围不大,不超过五个人。金陵居士已经在查,但在查清楚之前,天师府的所有情报都不能再用了。你们这队的联络,全部通过胡三太奶的出马仙网络——她的仙家信使,暂时还没被渗透。”

胡三太奶坐在石凳上,又点了一锅烟。烟雾缭绕中,她的表情看不真切,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竖瞳在油灯光里闪着冷光。

“老婆子这条线,用的是‘狐语’。”她吐出一口烟,“只有开了灵智的狐仙能听懂,人类听不懂,镜界也破解不了。但传递速度慢,一次只能传七个字。所以消息要尽量简短。”

她从怀里掏出七枚铜钱,分给每队的队长:“遇到紧急情况,把铜钱含在嘴里,心里默念要传的话,然后吐在地上。方圆五十里内,只要有狐仙听见,就会把话传给最近的我堂口弟子。”

张恩泽接过铜钱。前身温热,刻着细小的狐狸纹路。

“还有,”胡三太奶补充,“如果铜钱突然变冷,说明附近有九菊一派的人或法器。那东西对妖气很敏感。”

所有部署都完成后,云鹤道人宣布散会。

各队队长要连夜出发,前往紫金山外围的预定位置潜伏。从现在到夏至日,还有整整十五天。这十五天里,他们要像影子一样融入山林,不能生火,不能大声说话,连排泄物都要深埋——九菊一派有专门的嗅探式神,能追踪人类气息。

张恩泽和欧阳文英被分到同一个潜伏点,在紫金山北麓的一片竹林里。铁冠僧和胡三太奶在另外两个方向,成三角阵型,互相策应。

离开小院前,顾维钧突然叫住张恩泽。

“张道长,”这个年轻的物理助教推了推眼镜,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计算反向力场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要抵消七个节点的共振,需要的能量巨大。就算集合你们所有人的力量,也只能维持力场三分钟。”顾维钧压低声音,“三分钟后,如果鸠山还没有被击败,力场会崩溃。到时候七个节点的能量会加倍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张恩泽沉默片刻:“所以我们必须在三分钟内解决战斗。”

“不止。”顾维钧从笔记本里撕下一页纸,上面写满了公式,“根据我的计算,要维持力场,每个人的修为都会被抽干。尤其是作为主力的你——兵主纹已经让你的经脉濒临崩溃,如果再强行抽取力量,你可能会……死。”

他把那张纸塞进张恩泽手里:“这是能量消耗的曲线图。你自己看。”

张恩泽接过纸。上面的公式他看不懂,但曲线图很清晰——一条陡峭下降的线,在三分钟的位置触底。触底之后不是平直,而是断崖式跌落,在图表边缘标注着一行小字:“生命力耗尽临界点”。

他把纸折好,塞进怀里。

“知道了。”他说。

顾维钧还想说什么,但张恩泽已经转身,和欧阳文英一起走出了小院。

门外,南京城的夜生活刚刚开始。秦淮河两岸亮起红灯笼,画舫上传来丝竹声和女子的娇笑。空气中飘着酒香、脂粉香、还有烤鸭的焦香。这一切热闹,都建立在岌岌可危的地基上——而能看见地基裂缝的人,今夜都要走进黑暗里。

张恩泽和欧阳文英没有交谈,只是并肩走着。穿过夫子庙的喧嚣,穿过中华路的电车轨道,穿过中山门,最后踏上通往紫金山的小路。

路越走越黑,人烟越来越稀。等到完全进入山林时,四周只剩下虫鸣和风声。

“你说,”欧阳文英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如果这次我们输了,后人会记得我们吗?”

张恩泽脚步顿了顿:“不知道。”

“应该不会吧。”欧阳文英自顾自地说,“历史书只会写:民国二十年夏至,南京紫金山发生不明原因爆炸,死伤若干。然后继续写日军侵华,写抗战,写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战争。我们这种……藏在阴影里的战争,输了就无声无息,赢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夜空。透过稀疏的树梢,能看见几颗星子,在南京城朦胧的光污染里艰难地闪着。

“那你还来?”张恩泽问。

欧阳文英沉默了很久。

“我父亲死前,”她终于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拉着我的手说:文英,道不是求长生,是求心安。我心安处,即是道场。”

她转过头,在黑暗中,张恩泽只能看见她眼睛的轮廓,但那轮廓里有光。

“我的道场就在这里。”她说,“在这片土地上,在那些或许永远不会知道我们存在的人中间。所以我来,所以我要打,所以哪怕输了,我也认。”

张恩泽看着她,胸口兵主纹的疤痕突然不疼了。

一股温热的东西,从心口涌上来,流过那些龟裂的经脉,流过那些积压的疲惫,最后涌到眼眶。

但他没有流泪。

他只是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竹林就在前方了。

而十五天后,夏至日的正午,决定这片土地命运的战争,将在那片竹林的深处打响。

风穿过竹叶,沙沙作响。

像战旗在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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