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精品小说《借命归京:我与白虎共天命》,类属于古风世情类型的经典之作,书里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沈照夜,小说作者为我吃绿番茄,小说无错无删减,放心冲就完事了。借命归京:我与白虎共天命小说已更新了107777字,目前连载。
借命归京:我与白虎共天命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砰——!
孝杖落下的那一瞬,灵堂里所有哭声像被人一把掐断。
木头闷响回荡在梁柱间,烛火猛地一跳,照得棺前那张黄符纸的边角抖了抖,像一口憋着气的肺。人群里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连跪在地上哭得最凶的几个旁支妇人都忘了抽噎,眼睛瞪得像铜钱。
被孝杖打中的道士抱着胳膊嗷地惨叫,踉跄着后退两步,手里那块沉沉的棺盖边角一滑,“咚”地砸在地上,巨响震得屋檐灰尘簌簌落下。
更糟的是,棺盖崩出一截木料,飞出去时像条带着恶意的黑鱼,正好撞在沈家世子沈承远的眼角。
沈承远闷哼一声,抬手一抹,指腹瞬间染红。他低头看清那截木料,脸色一下白得像纸,腿一软,竟当场跪了下去。
“金丝楠木……整料打的。”他嗓音发颤,像吞了刀片,“父亲的棺……碎了角。”
这口棺,沈家准备了很多年。京里要脸的勋贵,连“死后的体面”都要算计到最后一寸。如今碎了一角,叫人怎么看?叫祖宗地下怎么看?叫天家怎么看?
而这一切,都是那个站在棺前的瘦弱女子的。
沈照夜。
她穿着素白麻衣,瘦得像一截被雪压弯的竹,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偏偏一双眼黑得深不见底,瞳仁里没有慌,也没有怕,只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冷笑。
灵堂里的人看她,就像看一把挂了霜的刀:不大、却锋利,碰一下就要见血。
“二姑娘疯了吧?”有人压低声音,像怕惊动什么,“这可是封棺……她也敢闹?”
“从乡下接回来的,没规矩呗。”
“嘘,小声点,她那张嘴……前两才说梁家老太爷活不过三。”
“别提!晦气!”
沈照夜听得清清楚楚。
她没动怒,只是慢慢把孝杖往地上一顿,像给自己定了一个稳当的支点。那道士捂着手臂,一边喘一边瞪她,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嘴上却还要装出一副受辱的样子。
“沈家主这是何意?贫道受沈府所请,按吉时封棺,尔等纵女行凶,岂不是——”
“闭嘴。”沈照夜开口,声音不高,却压得人心口一沉。
道士一愣。
沈照夜看着他,嘴角微微一翘,笑意轻得像冰面上的月光:“你封棺?你封的是路,还是封的是命?”
四周又是一静。
沈承远的妻子许氏最先回过神来,脸色难看得要命。她向来最会做宗妇的体面,此刻却也压不住火,抬头就冲着旁边的婆子低喝:“快,把她带下去!别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
沈照夜没理她。
她的目光落在那口棺上,落在棺盖边缘的钉孔上,眼神越过人群,像穿过了一层别人看不见的薄雾。
那雾里,有东西在喘。
不是活人的喘,是冷的、湿的、像旧井底长了霉的气息,黏在木头上,爬进人的鼻腔里,让人后脊梁发凉。
她上辈子闻过。
在乱葬岗,尸堆里,风一吹,就全是这种味道。
“你们几个。”沈照夜抬手,随意点了两名沈府的男丁,“把这位‘大师’按住。”
“你、你敢!”道士脸色一变,猛地往后缩,袖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沈家几个年轻人犹豫了一瞬。
他们都听说过这位二姑娘——从庄子上接回来的,瘦弱得像活不过冬天。可今她站在灵堂里,明明穿着丧服,气势却像压着一座山,让人下意识就想照她的话去做。
沈照夜的声音平静:“他袖子里藏着东西。再拖一息,棺里的人就不是你们的祖父,是别人的刀。”
这一句话,像一针扎进沈承远的太阳。
他猛地抬头,眼里全是血丝:“按住他!”
沈家男丁这才一拥而上。
道士被得退无可退,嘴里骂骂咧咧,另一只手却悄悄往沈照夜的腕上探去,指尖夹着一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黑针。
针尖泛着青黑,像淬过污水。
沈照夜没躲。
她甚至还往前半步,像故意把手送过去。
黑针擦破她手背皮肤的瞬间,她眼底那点笑意终于落了实,像看见一只老鼠自己钻进了笼子。
“你这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啊。”她轻轻道。
下一瞬,道士口猛地一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心脏,整个人直挺挺往后仰倒,“砰”地撞在棺材边沿,嘴里喷出一口血。
人群哗然。
“他、他怎么了?”
“不是你们打的吧?我、我没碰他啊!”
道士捂着口,眼球凸起,脸色肉眼可见地灰下去,两鬓头发像被霜一夜染白,迅速变得花白。他张嘴想喊,却只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像喉咙里灌了泥。
沈照夜低头,看着自己手背那道不长的血痕。
血痕周围泛起淡淡青黑,阴凉的气顺着血线往里钻,像无数细小的虫,啃咬着她的骨头。
她的身体本就不对劲。
这具身体——她借来“活着”的这副壳——像漏水的瓷,表面看着完整,里头却早碎了。她靠某种“规矩”把自己拴在这副壳里,才没立刻散掉。
现在被这针一划,阴煞入体,等于又给瓷器敲了一锤。
很好。
有人是真的想让她死。
不是“让沈家二姑娘死”,是“让她这缕还魂的东西”死。
沈承远脸色铁青,指着道士吼:“搜他!把他袖子里、怀里、鞋底下都给我搜净!”
许氏还想阻拦:“世子爷,万一有毒——”
“闭嘴!”沈承远眼里像烧着火,“我爹的棺都被人动了,你还怕毒?你怕的是丢脸!”
这一吼,许氏被吓得一哆嗦,嘴唇发白,再不敢出声。
两个婆子战战兢兢上前,刚伸手去摸道士的袖口,又被沈照夜淡淡一声喝住:“别用手。”
婆子僵住:“那、那用什么?”
沈照夜抬脚,从旁边香案下踢出一夹炭的火钳,扔到地上:“用这个。别让阴东西沾到你们皮肉。”
她说得轻描淡写,像在吩咐人擦桌子,却听得周围人头皮发麻。
阴东西?
这词从她嘴里出来,竟让人莫名相信。
婆子们不敢再怠慢,拿火钳去掀道士的袖口,果然夹出几漆黑的长钉。钉子不是新的,表面像被血浸过,又像被泥土腌过,黑得发亮,拿出来的一瞬,周围烛火齐齐一暗。
“天爷……”有人忍不住念叨,“这什么东西?”
沈照夜瞥了一眼:“棺材钉。”
“棺材钉不是——”沈家三房的一个少年下意识伸手想捡,被沈照夜冷冷一句打断:
“别动。”
少年手指停在半空,像被冻住。他咽了咽口水,硬生生把手缩回去,脸色难看:“……很冷。”
冷不是幻觉。
那些钉子躺在地上,像一条条湿滑的黑蛇,吐着无声的阴气。
沈承远的父亲沈侯爷,死后要入祖坟。祖坟风水是沈家几代人的。若有人在棺里做手脚,养煞,聚阴,凶气一成,祖坟就会变成阴地。
阴地一成,祸不止一房。
轻则家运败落,重则子孙断绝。
沈照夜望着棺材,眼神很冷,却没有半分悲戚。
她不是这家的人。
至少,不是“原来那个沈家二姑娘”。
她只是借着这具身体,从阴司的门缝里爬回来的一缕错魂。
她回来,不是为了认亲,不是为了争宠,也不是为了当什么深闺千金。
她回来,是为了把丢的东西找回来——
她缺了一魄。
少了那一魄,她就像一盏没盖的灯,风一吹就灭。她必须找回那一魄,才能真正“活”。
而眼前这场灵堂阴局,像一条刚露头的线,线后面牵着的,恐怕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以及——想让她死的人。
道士在地上抽搐,眼里终于露出恐惧。他死死盯着沈照夜,像看见了不该存在的人。
“你……你到底是谁……”他牙齿打颤,“你怎么会——”
沈照夜没回答。
她走到棺前,伸手按住棺木边缘,指腹在木纹上轻轻一擦,沾起一层几乎看不见的黑粉。
黑粉里混着极淡的香灰气。
聚阴符的灰。
她眸色一沉,忽然低声笑了:“原来不止钉子。你们还挺讲究。”
沈承远听不懂,却听得心里发寒:“什么不止钉子?你……你还发现了什么?”
沈照夜抬眼,黑瞳里映着满堂烛火,像两口深井。
“发现你们再不拦住他们——”她慢慢开口,“封进去的不是祖父,是沈家的命。”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灵堂外忽然吹进一阵冷风。
风卷着雪末,拍在门槛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烛火齐齐偏向一侧,像被什么东西从外面盯住。
沈照夜心头一跳。
不是阴局的风。
是另一种更“活”的东西,带着一点兽的气息,远远地、试探地,贴着她的魂火嗅了一下。
她眸光微不可察地一沉,指尖在袖中轻轻一蜷。
有东西在找她。
而且,不是人。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世子爷!世子爷!”管事跌跌撞撞冲进来,脸都冻裂了,“梁家来人了——梁家小侯爷穿着重孝,闯到门口,说要见二姑娘!”
灵堂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沈照夜身上。
像一群人同时想起了同一句话——
前两,她淡淡说过:
“梁家老太爷,活不过三。”
沈照夜看着门口那团刺骨的寒风,忽然笑了一下,笑意却没到眼底。
“来得真快。”
她抬手,轻轻擦掉手背上的血,像擦去一丁点尘。
然后,她低声补了一句,只有自己听见:
“好啊。正好让我看看,谁先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