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强烈推荐一本备受好评的悬疑灵异小说——《午夜律师》!本书以何昊宸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作者“查无此仙”的文笔流畅且充满想象力,让人沉浸其中。目前小说已经更新142037字,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午夜律师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话音一落,何昊宸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他猛地打了个哭嗝,眼眶里的泪水要掉不掉地挂在纤长的睫毛上,微微颤动,映着惨白的灯笼光,亮晶晶的。
他用力咽了口唾沫,那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小心翼翼地往前蹭了半步,眼睛瞪得溜圆,几乎要脱眶而出:“没……没到点?啥、啥意思?”他舌头有点打结,脑子里飞快闪过各种可能性,“是你们地府的‘生死轮回管理系统’出bug了?服务器崩溃了?还是……”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试探和荒谬的希冀,“你们拿错魂号了?就像快递送错门那种?”
“放肆!”黑无常勃然大怒,本就黝黑的脸膛此刻更是黑气弥漫,仿佛能滴出墨来。他猛地一搡何昊宸的肩膀,力道又沉又急,裹挟着一股阴冷的劲风,何昊宸只觉魂体一阵不稳,踉跄着向后倒去,要不是白无常下意识虚扶了一下,怕是要直接跌个魂仰马翻。
“黄口小儿!安敢妄议阴司法度!”黑无常声如闷雷,手中的黑色哭丧棒“咚”地杵在青石板上,竟溅起几点幽蓝的火星,“上古传下的《生死簿》,乃后土娘娘敕命,十殿阎君共掌,辅以判官笔勾画,轮回镜映照,三界六道,莫不遵从!岂容你置疑有错?!”他每说一句,周身阴气便重一分,压得何昊宸魂体发紧,呼吸(如果魂体需要的话)不畅。
白无常却没立刻接茬。他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几乎能夹碎核桃。惨白的手指捻着那本泛黄册子——此刻细看,那册子非纸非帛,触感冰凉柔韧,似皮似革,边缘有暗金色的玄奥纹路流转——指尖在某一页上来回逡巡,点来点去,嘴里嘀嘀咕咕,声音又快又急,像在念某种晦涩的咒文:“怪哉……何昊宸……生于庚午年……卒于……不对,这寿数标注……七十三?等等,下面这小字批注……”他凑得更近,几乎把脸贴到册子上,半晌,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虽然鬼差可能不需要吸气),“嘶——这里!藏着一行‘隐寿’批注!‘应劫而生,隐寿延至丁亥年,寿终正寝,享年九十有七,四世同堂,福寿绵长,殓以金丝绣云纹寿衣,陪葬……’”
“九十七?!”
何昊宸的眼睛“唰”地一下,亮得惊人,简直比黄泉路上所有惨白灯笼加起来还要刺眼。他一把甩开白无常刚才虚扶着他的手,也顾不上魂体不稳了,原地“噌”地蹦起老高,落地时脚下一滑,差点真把脚脖子给崴了,但他毫不在意,激动得手舞足蹈。
“听见没!九十七!九十七啊!”他叉着腰,刚才的颓丧绝望一扫而空,膛挺得老高,下巴扬得几乎要与地面平行,活脱脱一只刚打赢了架、趾高气扬的小公鸡,声音拔高了至少八个度,在这空旷阴森的黄泉路上回荡,“我还能活整整七十二年!七十二年!我能熬到光荣退休!我能领几十年的养老金!我能看着房价跌(希望)!我能……”他忽然卡壳,想起自己连恋爱都没谈过,但这点小瑕疵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势,“我还能享受人生!”
他猛地转向黑白无常,手指头差点戳到黑无常的鼻尖(在对方人般的目光中又怂怂地缩回半寸),语气铿锵有力,充满了“我抓到你们把柄了”的正义感:“听见了吗?九十七!白纸黑字……呃,是黄纸金字写的!你们地府!工作重大失误!抓错鬼了!这是严重的责任事故!渎职!!”
他越说越来劲,律师的职业病彻底发作,条理清晰,诉求明确:“我要投诉!我要举报!你们领导是谁?直属上司是阎罗王吗?地府有没有类似‘幽冥监察司’、‘亡魂权益保障委员会’的机构?有没有‘鬼事仲裁庭’?或者‘酆都劳动仲裁委员会’?我跟你们说,我可是正儿八经五院四系出来的!精通《民法典》、《刑法》、《行政诉讼法》!你们这套流程,漏洞太多了!我要申请行政复议!不,是申请‘阴阳行为复核’!”
黑白无常:“……”
俩鬼差面无表情(虽然一个脸太白一个脸太黑,本来也看不太出表情)地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他们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两个硕大的、闪烁着厌恶光芒的汉字——“晦气”!那眼神,跟阳间城管看到最难缠的、懂点法还敢跟你掰扯的流动摊贩一模一样,充满了棘手、麻烦、想赶紧打发走又怕被缠上的头疼。
“聒噪!”黑无常彻底炸了,最后一点耐心烟消云散。他抄起那黑沉沉的哭丧棒,不再是作势,而是真的裹挟着一股腥风,带着呜呜鬼泣之声,朝着何昊宸的脑袋就劈头盖脸砸下来!“学法?学法就能藐视阴司法度?!地府的规矩,运行了千万年!轮得到你一个阳间都没活明白的小毛崽子指手画脚?!先吃我一棒,消停消停!”
“哎哟!暴力执法!这是暴力执法!我要录下来当证据!”何昊宸吓得魂飞天外,抱头鼠窜,也顾不上形象了,直接抱头蹲下,把脑袋死死埋在膝盖之间,只露出个后脑勺,但嘴里依旧不饶人,梗着脖子嚷嚷,声音闷闷地从膝盖缝里传出来,“抓错人就是你们的不对!铁证如山!按我们阳间最新司法解释,你们这属于‘错误执行强制措施’,严重侵犯我的‘魂身自由权’和‘魂格尊严权’!我可以你们地府引魂司!要求公开赔礼道歉、恢复名誉、消除影响,并赔偿精神损害抚慰金!没个十万八万功德点……不对,折算成阳间货币,没个百八十万,这事绝对没完!我还要追究相关责任人的……呃,追魂夺职责任!”
白无常被他这一连串的专业术语轰炸,加上黑无常的暴怒咆哮,只觉得自己的鬼脑仁(如果还有的话)突突直跳,像是有无数个小鬼在里头敲锣打鼓。他抬起惨白的手,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阳位置,狠狠揉了两把,终于也绷不住了,没好气地冲着何昊宸吼道:“闭嘴!吵什么吵!嚷什么嚷!抓错人……抓错人又不是头一回了!系统偶尔抽风,生死簿偶尔笔误,判官偶尔眼花,有什么好大惊小……”
“白老三!”黑无常一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打断了白无常的“自曝家丑”。他瞪向白无常的眼神简直要喷出火来,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你是不是缺心眼?!这种能动摇地府权威、影响KPI考评的事能随便往外说?!而且还是对一个看起来就特别能搞事的阳间律师说?!
白无常被吼得一哆嗦,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脸上浮现出一丝讪讪和懊恼。他悻悻地闭了嘴,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鼻子,掩饰尴尬,然后再次低头,几乎是恶狠狠地、带着点恼羞成怒的味道,吭哧吭哧猛翻那本《生死簿》副册。手指在那些流动的暗金色字迹上飞快划过,快得几乎带出残影,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和核查。
翻着翻着,他手指猛地一顿,停在了某一页的角落。那里有一行极小的、墨色略显不同的记录,若不仔细看,几乎与旁边的注释融为一体。
“啊——!”白无常猛地一拍大腿(发出空洞的“啪”声),茅塞顿开,恍然大悟,随即脸上露出混合着“原来如此”和“这下麻烦更大”的复杂表情,“找到了!在这儿!何昊晨!晨光的晨!隔壁街‘惠民律所’的实习律师!昨天……不对,按阳间时间,是前天晚上,熬夜改一份跨国并购合同,连续工作三十八小时,突发心源性猝死,卒年二十五岁!籍贯江城,而非你的滨城!生辰八字也只差一个字!勾魂引路的时候,路引符气息捕捉和生死簿副册自动比对,八成是名字相似度过高,加上猝死时散发的‘枉死怨气’和‘职业倦怠波’扰了判定,就给……就给误关联了!”
何昊宸:“…………”(心里默念你大爷)
他像是被瞬间冻住的雕像,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头。脸上方才那激动亢奋、胜券在握的表情还凝固着,但眼神已经彻底呆滞,嘴角控制不住地开始抽搐,左边一下,右边一下,活像面部神经突然失调。
好半天,他才从牙缝里,极其缓慢、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话,每个字都透着浓浓的荒谬和难以置信:“就……就因为一个‘宸’字和‘晨’字读音一样,字形有点像?你们那什么破系统……就把我抓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再次崩溃尖叫:“你们地府的‘生死簿户籍管理系统’,怕不是还停留在殷商时代,用甲骨文刻录,靠占卜更新吧?还是说……”他顿了顿,用一种极其幽怨、仿佛看透了真相的眼神盯着黑白无常,“负责数据录入的,是那种掉了两颗算珠的破算盘成精?或者,压就没联网?是单机版的?”
“噗——”旁边一个刚好路过的、看起来像是古代书生打扮的新魂,没忍住笑出了声,但立刻被黑无常人般的眼神吓得缩起脖子,飘远了。
黑无常的脸此刻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那简直是浓缩了全天下的锅底灰,又掺了陈年墨汁,再放在忘川河底沤了三百年的颜色。他手里的哭丧棒捏得咯吱作响,棒身隐隐有细密的黑色电光流转,周围的温度瞬间又下降了好几度,连青石板路面上都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眼看黑无常就要彻底暴走,不管什么“影响”不“影响”,准备先让这个聒噪的阳间小子魂体尝尝“阴雷淬魂”的滋味——
“咳咳!咳咳咳!”白无常猛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一步跨到两人中间,用身体挡住了黑无常几乎要实质化的气。他努力挤出一个无比尴尬、试图缓和气氛的笑容,虽然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意外!纯属意外!技术性偏差!小概率事件!”白无常搓着手,对着何昊宸,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近乎谄媚?“那个……小何律师啊,何大律师!你看这事闹的,真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们地府引魂司,一向是公平公正公开,执法严明,这次绝对是系统偶发故障,我们一定严肃整改,内部追责……”
“误会?闹的?”何昊宸噌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动作利落得仿佛刚才那个抱头蹲防的不是他。他拍了拍身上那件皱巴巴、沾了无形阴尘的衬衫下摆(虽然没什么用),瞬间切换到了在律所面对难缠对手或傲慢当事人时的标准精英模式。
他挺直腰板,眼神锐利,语速平稳而清晰,开始条理分明地“算账”:
“首先,”他竖起一手指,“你们在我意识清醒、并非自愿的情况下,将我强制带离阳间,拘束于此地。虽然我现在是魂体状态,但魂体亦有基本权利,此行为涉嫌非法限制魂身自由,违反了最基本的‘魂权’原则——别跟我说地府没有,万物有灵,有灵就有权,这是普世法则!”
“其次,”第二手指竖起,“在我明确表达异议并出示‘证据’(指生死簿记录)后,这位黑衣服的同志,不仅不予核实,反而企图使用暴力手段使我‘噤声’,这涉嫌暴力执法与威胁恐吓,对我造成了极大的精神惊吓与魂体不安。精神损害赔偿,必须列入议程。”
“再次,”第三手指,他的语气加重,带着实实在在的肉痛,“时间成本与机会成本损失。我,何昊宸,原定于明天——也就是阳间时间大约六小时后——上午九点半,在大成律师事务所C区所属司法局,进行我的律师执业转正考核。这是我职业生涯的关键一步。因你们的错误,导致我无法到场。转正后,我的基本月薪将上调三千元,年终奖系数提升,综合年收入增加预计不低于五万元。这还仅仅是起薪。未来三年的职业发展机会损失、潜在案源损失、行业声誉损失……这笔账,你们地府财务司,算得清吗?要不要我帮你们建个模型?”
黑白无常被他这一套组合拳打得晕头转向,瞠目结舌,竟不自觉地齐齐往后退了小半步。他们引魂勾魄千百年,什么样儿的亡魂没见过?哭天抢地的,麻木认命的,苦苦哀求的,怨气冲天的……但像眼前这位这样,思路清晰、逻辑严密、引经据典(虽然是阳间的经、阳间的典)、讨价还价、还能精确算出经济损失的……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这哪儿是个新死的魂儿?这简直就是个移动的麻烦精、辩论机、算盘成精!
黑无常气得浑身阴气翻腾,后槽牙咬得嘎嘣响(如果鬼差有后槽牙的话),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带着森森的寒意:“那、你、想、怎、样?难不成……还想让我们兄弟俩,把你当祖宗供起来?还是说,”他眼中黑光一闪,“你觉得你能讨得了好?”
“我想怎样?”何昊宸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虽然魂体在对方威压下微微发颤,但语气依旧理直气壮,下巴扬得更高了,“纠错!补救!这是最基本的程序正义!抓错了,就得把我送回去!原路送回!立刻!马上!天经地义!这还需要问吗?你们地府难道没有‘错案纠正机制’和‘亡魂遣返流程’?这叫纠错程序!懂不懂?维护阴阳两界秩序稳定的基础!”
白无常挠了挠他那光溜溜的后脑勺,脸上露出了货真价实的为难和纠结,五官都快皱到一起了:“送……送回去……理论上,倒也不是不能作……”他瞥了一眼怒气值满格的黑无常,又看看咄咄人的何昊宸,叹了口气,“就是吧……小何律师,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刚才在阳间,是不是‘咚’一下,脑袋磕在键盘上了?力道还不轻?”
何昊宸心里咯噔一下,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了。”白无常摊摊手,“你魂体被强制引出,阳间肉身此刻必定陷入深度昏迷或濒死状态。估计警报已经触发,你的同事应该已经叫了救护车,你现在可能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或者已经躺在急诊室里,身上满管子,旁边仪器滴答作响。”
何昊宸的脸色“唰”地变白了,比白无常的脸好不到哪儿去。
白无常继续道:“魂体归位,不是我们开个‘空间门’把你扔回去那么简单。这需要几个前提:第一,你的肉身必须还‘活着’,至少生理机能未完全停止,没被医生宣告临床死亡,更没被推进火化炉;第二,需要启动专门的‘返阳牵引阵法’,这阵法消耗不菲,需报批;第三,需要‘固魂符’、‘安神咒’等一系列配套措施,防止魂体归位时受损或与肉身排斥;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时间差!”
他加重了语气:“阴阳两界时间流速并不恒定,且有‘滞后效应’。我们这里走流程、布阵法、等批文……就算一切顺利,以最快速度办,等准备好送你回去,阳间可能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甚至大半天了。你的肉身,能不能在ICU里撑到那时候?会不会已经脑死亡?或者……被家人签字放弃了?”
何昊宸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鬼手狠狠攥住,然后沉入了无底深渊。刚才因为“抓错”而燃起的熊熊希望之火,被这一盆接一盆的冰水浇得只剩下一缕青烟。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恐惧和焦急——对阳间那个可能正在死去的“自己”的恐惧。
他再也绷不住了,猛地扑上前,这次不是抓袖子,而是直接抓住了白无常冰冷僵硬的手臂,抓得死紧,声音带着哭腔,比刚才以为自己死了时还要惶恐绝望:“那还等什么!赶紧啊!十万火急!分秒必争!流程边走边批!阵法先准备着!要什么消耗?功德点?我……我赔给你们!双倍!不,十倍!只要让我回去!要是我肉身没了……”他猛地顿住,眼中闪过一丝豁出去的狠色,“要是我的肉身没了,我就真赖在你们地府不走了!”
他松开白无常,后退一步,扫视着阴森的黄泉路,抬手指向远处那巍峨阴暗的酆都城轮廓,语速飞快,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我就在这奈何桥头,不,就在你们阎罗殿大门外,支个摊!挂个牌!写上‘免费法律咨询,专攻地府公务、勾魂错案索赔、亡魂权益维护’!我天天在那儿蹲着!你们勾错一个,我帮亡魂告一个!把你们地府这些年因为‘系统偶尔抽风’、‘生死簿偶尔笔误’、‘判官偶尔眼花’造成的冤假错案,全给翻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你们引魂司的KPI重要,还是这阴曹地府的‘司法公正’招牌重要!”
这话一出,如同在平静(其实并不平静)的忘川河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黑白无常两张鬼脸,先是惨白和黝黑,然后“唰”地一下,同时变成了惨绿色!不是形容,是真的泛起了绿油油的光,绿得跟忘川河两岸那开得正艳、象征着死亡与不祥的曼珠沙华叶子一模一样,甚至还隐隐透着一股子即将枯萎的灰败感!
免费法律咨询?专告地府?翻旧案?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对黑白无常——不,对整个地府引魂司、乃至可能牵连到的判官殿、轮回司——来说,简直是噩梦中的噩梦!比面对十八层里最凶恶的厉鬼暴动还要可怕!
阳间这些年,诉讼爆炸,人人讲法。这股风气死了都没消停,枉死城里因为各种鸡毛蒜皮民事扯皮的鬼魂越来越多,已经让相关司殿焦头烂额。要是再冒出个精通阳间最新法律、熟知各种程序漏洞、还不怕事(死都死过一回了还怕啥)的刺头律师,在地府核心区域公开“接案”,专挑官府的错处打……
那画面太美,黑白无常简直不敢想。恐怕到时候,酆都城的大门真的要被喊冤的亡魂挤塌,十殿阎罗的案头会被雪片般的“诉讼状”淹没,而他们两个,作为此次“错误勾魂事故”的直接责任人,绝对会被第一个推出去祭旗!不,祭旗都是轻的,说不定会被发配到血池去当清洁工,天天刷油锅!
黑无常眼中的暴怒和意,瞬间被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恐惧和决断的狠厉所取代。他不再犹豫,也不再废话,猛地一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死死攥住何昊宸的胳膊,那力道之大,几乎要让何昊宸的魂体发出“咯吱”的呻吟声。
“走!”黑无常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送你回去!现在!立刻!马上!别他妈在这儿继续祸害我们地府了!”
他拽着何昊宸,转身就朝着来时的方向——那灰雾弥漫、仿佛没有尽头的黄泉路深处——大步走去,脚步又快又急,恨不得一步跨出阴阳界限。
白无常愣了一下,也立刻反应过来,赶紧小跑着跟上,嘴里还不忘懊恼又后怕地嘀嘀咕咕,生音随着阴风飘散:“下次……下次勾魂,一定得核对三遍!不,五遍!名字、生辰、籍贯、死因、生前职业……一个都不能错!少核一遍,老子就不接这趟差!这届的阳间人,太他妈难搞了!尤其是学法的!”
三“人”的身影迅速没入浓得化不开的灰雾之中,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留下几缕迅速消散的黑色与白色残影,以及何昊宸被拖走时发出的、渐行渐远的、混合着惊恐与催促的喊叫:“慢点!扯散了我还怎么回去?!还有,记得准备好固魂符啊——!”
冰冷的雾气缓缓合拢,吞没了一切声响。
过了许久,远处的奈何桥方向,那弥漫的灰雾深处,才传来一声更加悠长、更加无奈、仿佛饱经沧桑看透世情的幽幽叹息,叹息声中透着浓浓的疲惫与对未来的担忧:
“唉……这届的阳间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尤其是,识文断字还懂法的……地府的清净子,怕是要到头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