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工程师道长:我用仪器抓鬼》中的林稻长是很有趣的人物,作为一部悬疑灵异风格小说被江城海少爷描述的非常生动,看的人很过瘾。“江城海少爷”大大已经写了191908字。
工程师道长:我用仪器抓鬼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从老娘舅石老倔那栋快要散架的木屋出来,手里攥着冰凉的“赶山哨”和几本快能当文物卖的手抄本,我心里踏实了不少,可步子却更沉了。老舅最后那几句关于“赶尸客栈”和“朱砂箱”的话,像几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原本就塞满糟心事的心口上。
寨子东头,靠近通往更深山林和废弃老司城方向的岔路口,以前是片荒坡,什么时候冒出个客栈来了?还打着“赶尸”的噱头?这年头,为了赚游客的钱,真是什么脑洞都敢开。但老舅的鼻子比山里的老猎狗还灵,他说闻到了朱砂味,那八成错不了。
朱砂这玩意儿,用途就邪门了。正经道士画符驱邪用它,可一些见不得光的巫蛊之术、养尸聚阴的勾当,也少不了它。深更半夜往老司城方向运带朱砂的东西?这“民俗体验”的味儿也太冲了。
我没直接回家,绕了点路,装作闲逛,溜达到了寨子东头。
果然,岔路口旁边,立起了一栋崭新的、但刻意做旧成吊脚楼样式的两层木楼,挂着块黑底红字的木头招牌——“湘西赶尸文化体验客栈”。门口还摆着几个粗糙的纸扎“僵尸”,穿着清朝官服,脸上涂得煞白,两团腮红扎眼,在傍晚的山风里晃晃悠悠,透着一股廉价的诡异。
客栈门口停着两辆外地牌照的越野车,玻璃贴着深色膜。楼里亮着灯,隐约传来游客的说笑声和老板热情的招呼声,听起来生意还不错。
我躲在远处一丛毛竹林后面观察。客栈后面连着个院子,用高高的木板墙围了起来,看不清里面。院门紧闭。
正看着,客栈正门走出来两个人。一个矮胖,穿着对襟盘扣的土布衫,满脸堆笑,正送客,应该就是老板。另一个瘦高,穿着普通的夹克,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手里拎着个不大的黑色手提箱,步履匆匆,径直走向其中一辆越野车,开门,上车,发动,很快沿着通往山外的路开走了。
那个瘦高个……背影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申正市?还是火车上?光线太暗,距离又远,实在想不起来。
老板送走客人,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回去,左右看了看,快步走回客栈,关上了门。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山里的夜,黑得纯粹,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的灯火,还有客栈那边传来的、与周围静谧格格不入的喧闹。
我决定先回家。爹妈看到我回来,自然是又惊又喜,阿妈抹着眼泪说我瘦了,阿爹嘴上骂我“野在外面不晓得回家”,眼睛却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腊肉。家的温暖暂时驱散了心头的阴霾,但我没敢跟他们说太多外面的事,只含糊说工作累了,回来歇歇。
吃完饭,陪阿爹抽了袋旱烟(呛得我直咳嗽),听他说了些寨子里的家长里短,谁家娶媳妇了,谁家老人走了,后山的野猪又下来祸害苞谷了……平静,琐碎,真实。这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
但夜深人静,躺在自家吱呀作响的木床上,听着窗外熟悉的虫鸣和风声,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那家客栈,那个瘦高个的背影,还有老舅凝重的眼神。
不行,光看着不行。得弄明白那客栈后院到底藏着什么,那“朱砂箱”里是什么,运去哪里,干什么用。
半夜,估摸着客栈里的游客也该睡下了。我悄悄起身,换上一身深色旧衣服,把“赶山哨”挂在脖子上,手抄本和“镇器”残片用油布包好贴身藏着,又揣了把柴刀(山里走夜路必备)和强光手电,轻轻推开后门,溜了出去。
寨子沉睡在黑暗里,只有偶尔的狗吠。我避开有灯光的地方,借着微弱的星光,朝着东头客栈摸去。
山风很凉,带着露水的湿气。远处传来猫头鹰“咕咕”的叫声,在山谷里回荡,平添几分幽寂。
快到客栈时,我关了手电,放轻脚步,从侧面靠近那个用木板围起来的后院。木板墙很高,接缝处糊着泥巴,看不到里面。我绕到客栈侧面,这里堆着些柴火和杂物,墙边有棵老樟树,枝桠伸到了院墙里面。
就这儿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抓住粗糙的树皮,开始往上爬。多年不爬树,手脚有些生疏,但好歹底子还在,费了点劲,爬到了一根能俯瞰院子的粗壮枝桠上,借着客栈二楼某个窗户透出的微弱灯光,小心地拨开枝叶往下看。
院子不大,堆着些杂物和木柴,靠墙搭了个简陋的棚子,棚子下面,赫然放着三个长方形的木箱!箱子不小,像是装器械或者货物的,颜色深褐,在昏暗光线下看不清细节。
但吸引我目光的,是箱子表面和边缘,似乎用某种暗红色的涂料,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因为光线太暗,符号看不真切,但那种暗红的颜色……很像干涸的朱砂!
就是老舅说的“朱砂箱”!
箱子旁边,还散乱地扔着几把短柄的工兵铲,铲头沾着新鲜的泥土。地上也有不少凌乱的泥脚印。
他们果然在挖东西?或者……埋东西?
我正想看得更仔细些,突然,客栈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赶紧缩回枝叶后面,屏住呼吸。
一个人影闪了出来,正是白天那个矮胖的老板!他手里拎着一个昏暗的马灯,光线摇曳,照得他脸上阴晴不定。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快步走到那几个木箱前,俯身,似乎检查了一下箱子上的符号和锁扣。
接着,他直起身,走到院子角落,掀开一块盖着的油布,下面竟然是一辆改装过的、带有小型柴油发动机和履带的……山地搬运车?这东西能适应崎岖山路,运送重物。
老板发动了搬运车,低沉的马达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熟练地将那三个木箱一一搬上车斗,用绳索固定好。然后,他跳上驾驶座,操控着搬运车,缓缓驶向院子后面一扇更隐蔽、被柴草半掩着的小门。
小门被他推开,搬运车带着沉重的木箱,轧过门槛,驶入了门后那条通往深山、更确切说是通往老司城遗址方向的废弃山道!
他们要连夜运走!
我心脏砰砰直跳。怎么办?跟上去?这黑灯瞎火的深山老林,我一个人,对方可能有同伙,还有那诡异的朱砂箱……太冒险了。
可不跟,线索可能就断了。
犹豫了几秒,我一咬牙,轻手轻脚地从树上溜下来。等搬运车的灯光和声音在山道拐弯处消失后,我才从藏身处出来,跑到那扇小门前。
门后是一条被荒草淹没大半的旧路,勉强能看出以前是条能走马车的道,现在早已废弃,崎岖不平。搬运车的履带留下了清晰的痕迹,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柴油味。
我打开强光手电(调成散光,尽量不引人注意),循着车辙印,快步跟了上去。山路难行,又是上坡,我很快就开始喘气,但不敢停。那搬运车速度不快,声音在山谷里传得很远,成了我最好的追踪指引。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已经彻底深入山林,四周黑黢黢的,只有手电光照出一小片晃动的区域。虫鸣消失了,连风声都好像小了很多,气氛压抑得让人心慌。
就在我转过一个急弯,前方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乱石嶙峋的坡地时,忽然,手电光柱扫过前方不远处的路边——
那里,赫然立着一个小小的、用石头垒成的简陋神龛!神龛里没有神像,只放着一个破旧的陶碗,碗里似乎盛着些暗红色的、半凝固的东西,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而更诡异的是,神龛前面,插着三根已经燃尽、只剩下短短一截的线香!香灰还是新鲜的!
有人在这里祭拜过?就在不久前?是谁?客栈老板?还是……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荒山野岭,废弃古道,深更半夜,谁跑来祭拜这么个破神龛?祭拜的是什么“东西”?
我强压住心里的发毛,想绕过神龛继续追踪车辙。但就在我经过神龛旁边时,手电光无意中照到了陶碗里的东西——
暗红色,粘稠,带着一股极其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甜腥铁锈味!
是血!而且是……不太新鲜的人血?还是混合了朱砂?
我胃里一阵翻腾。这他娘的到底在搞什么邪门仪式?!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打着旋儿的山风毫无征兆地从坡地深处刮来,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发出“呜呜”的怪响。
那风,不偏不倚,正吹向神龛前那三截短短的香头——
香头上,明明已经熄灭、只剩灰烬的地方,竟然“噗”地一下,冒出了三点极其微弱的、幽绿色的火星!火星闪烁不定,仿佛有生命一般,在黑暗中诡异地亮了起来!
鬼吹灯?!
我汗毛倒竖,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扯出胸前的“赶山哨”,想也不想,对着那三点幽绿火星和神龛的方向,奋力吹响!
“呜——!!!”
哨声并不响亮,甚至有些嘶哑,但在寂静的山谷里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古老、苍凉、仿佛能穿透灵魂的韵律。哨音响起的一瞬间,那三点幽绿火星猛地一跳,随即“噗”地彻底熄灭,再无半点光亮。
那股阴冷的怪风也骤然停息。
神龛、陶碗、血污……依旧静静地待在那里,在黑暗中沉默着,但刚才那股令人心悸的邪异气息,似乎随着哨声消散了不少。
我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握着“赶山哨”的手微微发抖。有用!老舅给的这玩意儿,真有用!
但我不敢再停留。刚才的动静可能惊动了前面的人。我关掉手电,摸黑往前又追了一段,车辙印和马达声却彻底消失了,仿佛那辆搬运车和上面的朱砂箱,凭空融入了前方的黑暗山岭之中。
我站在黑暗中,四周是无声的、仿佛随时会扑上来的巨大山影。追丢了。
但这一夜的发现,已经足够惊心动魄。赶尸客栈,深夜运送的朱砂箱,路边的血祭神龛,诡异的“鬼吹灯”……
老司城方向的黑暗,正向我展露它狰狞的一角。
而我的“深山进修”,第一堂实践课,就差点挂了科。
不行,得赶紧回去找老舅。这事儿,我一个人真扛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