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穿越后被首富家团宠的日子》中的人物设定很饱满,每一位人物都有自己出现的价值,推动了情节的发展,同时引出了女主:林晚男主:沈翊的故事,看点十足。《穿越后被首富家团宠的日子》这本连载快穿小说已经写了137632字,喜欢看快穿小说的书友可以试试。
穿越后被首富家团宠的日子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一届:暗香浮动
赏梅诗会的请柬是三天前送到的。
烫金的帖子,印着傲雪红梅,落款是“宁王府”。送帖的嬷嬷特意说明:这是宁王世子妃主办的雅集,每年腊月举行,受邀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贵女。
“宁王府……”林晚捏着请柬,看向沈曦。
沈曦今日难得出了涵碧阁,正在听雪轩教林晚应对诗会的礼节。闻言淡淡开口:“宁王是今上胞弟,在宗室里颇有分量。世子妃王氏出身琅琊王氏,最好风雅,每年办的赏梅诗会,说是赏梅,实则是京城贵女圈的一次排位。”
“排位?”
“品貌才情,家世门第,人脉交际……都在考量之中。”沈曦端起茶盏,“能在诗会上一鸣惊人的,往往能得一门好亲事。当然,”她看了林晚一眼,“对你来说倒不必考虑这些。沈家的女儿,不愁嫁。但——”
她放下茶盏:“正因为你是沈家的女儿,才更不能丢脸。”
林晚明白了。
这不是普通的闺阁聚会,这是战场。
“诗会一般比什么?”她问。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有可能。但最重头的是‘咏梅’——每人需以梅为题,或诗或词或赋,当场创作。佳作会被收录成集,在京城流传。”沈曦顿了顿,“去年夺魁的是永昌侯府的二小姐,一首《卜算子·咏梅》被传诵一时。”
林晚默默记下。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紧张。”沈曦语气缓和了些,“你初来乍到,无人会苛求你惊艳四座。只要不出错,得体大方,便算过关。”
她起身:“明日我会同去。祖母已经应允。”
林晚意外:“二姐身子……”
“不妨事。”沈曦摆摆手,“一年也就这么一回,撑得住。”
送走沈曦,林晚回到书案前。
咏梅。
她前世背过不少咏梅诗词,陆游的,王安石的,王冕的……但那些都是名篇,若拿来用,太过显眼。
得自己想。
她铺开纸,提笔,又放下。
窗外雪已停,院中那几株腊梅开得正好。冷香透过窗缝飘进来,清清淡淡的。
她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幅古画——《寒梅图》。画上题了一首诗,她记不全了,只记得两句: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那是林逋的《山园小梅》。
在这个时代,不知有没有林逋这个人……
正想着,秋月进来了。
“小姐,大公子来了。”
林晚连忙起身,沈翊已经进了屋。他今日穿得随意,一身墨青色常服,手中拿着一个卷轴。
“明日诗会,可想好穿什么了?”他问。
“秋月姐姐备了几套,还没定。”
沈翊将卷轴放在案上:“打开看看。”
林晚解开系绳,缓缓展开。
那是一幅绢本设色的《红梅映雪图》。画中红梅怒放,雪压枝头,一只翠鸟立于梅梢,羽翼鲜活,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飞走。
“这是……”林晚屏住呼吸。
“前朝画圣吴道子的真迹。”沈翊淡淡道,“祖母让我拿给你,说明日诗会,若有需要,可作谈资。”
吴道子真迹!
这等宝物,竟就这样拿给她用?
“太贵重了……”林晚喃喃。
“再贵重也是死物。”沈翊看着她,“若能帮到你,便是它的价值。”
林晚心头一热。
沈家对她的好,总是这样直接,这样毫无保留。
“谢谢大哥。”
“又说谢。”沈翊笑了笑,目光落在她未写完的诗稿上,“在准备明日之作?”
“嗯。只是还没头绪。”
沈翊拿起诗稿,看了片刻:“‘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两句极好。你写的?”
林晚心头一跳:“不……是以前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只记得这两句。”
“可惜了。”沈翊惋惜,“若能补全,定是佳作。”他想了想,“不过这两句意境已足,明日若实在无新作,拿来应急也未尝不可。只是要说明出处,免得落人口实。”
“我明白。”
沈翊又坐了一会儿,嘱咐了些明日注意事项,便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晚晚。”
“嗯?”
“明日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一点:沈家在你身后。”
说完,他转身离去。
林晚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雪夜中,心中满是暖意。
第二届 :梅园初入
宁王府的梅园在城西,占地数十亩,据说是前朝一位亲王的别业。园中遍植梅树,品种繁多,红梅、白梅、绿萼梅、朱砂梅……腊月时节,千树万树竞相开放,堪称京城一景。
诗会定在巳时。辰时三刻,沈家的马车便到了梅园门口。
今日林晚穿了沈曦送的那套月白色绣银梅袄裙,外罩藕荷色缎面斗篷,发间簪着那支白玉梅花簪。沈曦则是一身淡青色绣竹纹大氅,脸色虽苍白,但精神尚好。
两人下了马车,立刻有王府的丫鬟迎上来。
“沈二小姐,三小姐,这边请。”
梅园门口已经停了不少马车,衣着华贵的夫人小姐们三两成群,笑语盈盈。见到沈家姐妹,不少人都投来目光——好奇的,探究的,善意的,也有不那么善意的。
林晚目不斜视,跟着沈曦往里走。
园中果然名不虚传。曲径通幽,梅香扑鼻。石子路两侧皆是梅树,枝头堆雪,雪中绽梅,红白相映,美不胜收。远处有亭台楼阁掩映在梅林之中,隐隐传来丝竹之声。
诗会设在园中最大的“暗香阁”。阁高三层,四面开窗,可俯瞰整片梅林。阁内已经摆好了席位,按家世品级排列。沈家的席位在正中偏左,位置极好。
沈曦带着林晚入席,立刻有几位相熟的贵女过来寒暄。
“曦姐姐,你可算来了!我们都以为你今年不来了呢!”一个穿粉衣的圆脸少女亲热地挽住沈曦的手。
沈曦淡淡一笑:“柔妹妹。”
“这位就是新来的三妹妹吧?”粉衣少女看向林晚,笑容灿烂,“我叫赵柔,我爹是户部尚书。曦姐姐跟我最要好了!”
林晚行礼:“赵小姐好。”
“叫什么小姐,叫赵姐姐就行!”赵柔性格爽朗,“我听曦姐姐说了,你懂玉,还会金缮,可真厉害!改天教教我?”
“赵姐姐过誉了,雕虫小技而已。”
“这可不是雕虫小技。”一个清冷的声音插进来。
林晚转头,见一个穿着鹅黄袄裙的少女站在不远处。她约莫十五六岁,容貌秀丽,但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
“永昌侯府,李清婉。”沈曦低声介绍。
林晚心中一凛——这就是去年诗会夺魁的那位。
李清婉缓步走来,目光在林晚身上转了一圈:“沈三小姐的金缮技艺,昨日寿宴已传遍京城。连我祖母都说,那是她见过最精妙的修复。”
“李小姐谬赞。”林晚不卑不亢。
“不是谬赞。”李清婉语气平淡,“技艺确实精湛。只是……”她顿了顿,“不知沈三小姐在诗词上,可有造诣?”
这话问得直接。
周围几位贵女都看了过来。
沈曦正要开口,林晚却先一步道:“略识几个字,不敢称造诣。今日来,是向各位姐姐学习的。”
回答得体,既不自贬,也不张扬。
李清婉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的席位。
赵柔凑到林晚耳边:“别理她,她就那样。仗着自己有点才气,眼睛长在头顶上。”
林晚笑笑,没接话。
她能感觉到,今日这场诗会,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她这个“沈家新贵女”的表现。
金缮技艺惊艳,那是手艺。但在诗词这种“正统才学”上,她能不能撑得起沈家女儿的名头?
这是个问题。
很快,世子妃到了。
那是个三十出头的贵妇人,穿着绛红色绣金凤纹大氅,头戴赤金点翠冠,雍容华贵。她在主位坐下,笑容和煦:“诸位妹妹都到了,今年梅园花开得正好,正是赏梅作诗的好时节。老规矩,先赏梅,后作诗。巳时三刻,暗香阁汇合,共品佳作。”
众人起身应是,三三两两散入园中。
沈曦身体不适,留在阁中休息。赵柔拉着林晚:“走,我带你去看园子里那株‘绿萼仙子’,那可是梅园的镇园之宝!”
林晚跟着赵柔往梅林深处走。
越往里,梅香越浓。梅树姿态各异,有的苍劲如龙,有的婉约如女。雪地上落着花瓣,红白相间,像铺了一层锦缎。
“到了!”赵柔指着前方。
那是一株高大的绿萼梅,枝干虬曲,花开如雪。奇特的是,花瓣是淡绿色的,在雪光映衬下,清丽脱俗,果真如仙子临凡。
“漂亮吧?”赵柔得意,“整个京城,就这么一株。”
“确实美。”林晚由衷赞叹。
正说着,旁边传来几个女子的说笑声。
“哟,这不是沈三小姐吗?也来看绿萼仙子?”
林晚回头,见王芷兰和几个小姐妹站在不远处。王芷兰今日穿了身桃红袄裙,妆容精致,但眼神里的敌意藏不住。
“王小姐。”林晚微微颔首。
“沈三小姐好兴致。”王芷兰走近几步,“昨日寿宴上大出风头,今日又来诗会。怎么,沈家这是要把你捧成京城第一才女?”
这话说得刻薄。
赵柔皱眉:“王芷兰,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了吗?”王芷兰轻笑,“昨日金缮惊艳四座,今日若是再在诗会上夺魁,可不就是第一才女了?只是……”她看向林晚,“才女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光会些匠人手艺可不够,得有真才实学。”
林晚平静地看着她:“王小姐说的是。所以今日我来向各位姐姐学习。”
“学习?”王芷兰挑眉,“那不如我先考考你?就以这绿萼梅为题,作一句诗如何?不用多,一句就行。”
这是当场刁难了。
周围几位贵女都露出看热闹的表情。
赵柔急了:“王芷兰,你——”
“好啊。”
林晚开口,声音不大,但清晰。
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晚走到绿萼梅前,仰头看着那满树清丽的花朵。雪花从枝头飘落,落在她肩头,落在她睫毛上。
她想起前世读过的诗,想起昨夜未写完的稿,想起母亲信中的嘱托,想起沈翊说的“做你自己”。
然后她轻声吟道: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两句出口,周围忽然安静了。
只有风声,雪声,梅花落地的声音。
王芷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那两句诗太美了。美得像是从千百年的时光深处传来,带着月色的清冷,梅香的幽远,还有流水般的静谧。
“这……这是你写的?”一个贵女忍不住问。
林晚摇头:“不是。是前朝一位隐士所作,我偶然得见残句,记了下来。今日见这绿萼梅,忽然想起,便脱口而出了。”
她说的是实话。但听在别人耳中,却是谦逊。
能记得这样的佳句,本身已是才学。
更何况,在合适的场合,用合适的诗句,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王芷兰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咬牙:“倒是会借他人之句逞能。”
“王姐姐此言差矣。”李清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能识佳句,能用佳句,已是才情。更何况……”她看向林晚,“沈三小姐坦荡说明出处,并无冒领之心。这份磊落,比某些人的刻意刁难,高明得多。”
这话毫不留情。
王芷兰脸涨得通红:“李清婉,你!”
“我怎么了?”李清婉淡淡看她,“诗会本是雅事,何必弄得乌烟瘴气?有这功夫,不如多想想自己的诗作。”
说完,她对林晚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王芷兰气得浑身发抖,狠狠瞪了林晚一眼,带着小姐妹走了。
赵柔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晚妹妹,你那两句诗真好,我都听呆了。”
林晚笑笑:“不是我写的。”
“那又如何?”赵柔挽住她的胳膊,“能用得恰到好处,就是本事!走,咱们回去,诗会要开始了。”
回到暗香阁时,阁内气氛已经不同。
林晚那两句诗,已经传开了。
不少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从好奇审视,变成了惊讶重视。
沈曦见她回来,轻声问:“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沈曦点点头,“准备一下,诗会要开始了。”
第三届:诗会夺魁
巳时三刻,所有人回到暗香阁。
世子妃在主位坐下,笑道:“方才游园,想必诸位妹妹都已得了灵感。老规矩,一炷香时间,以梅为题,或诗或词或赋。佳作由大家共评,最佳者可得我备下的彩头——前朝梅妃用过的‘梅花砚’一方。”
丫鬟捧上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方端砚,砚台雕成梅花形,砚池处有一抹天然红晕,宛如雪中红梅。确实是难得的珍品。
香点燃了。
阁内安静下来,只有研墨声,纸张声,还有偶尔的轻吟声。
林晚铺开纸,提起笔。
她本想用那两句残句敷衍过去,但经过方才绿萼梅前一役,她知道不行了。
必须拿出真东西。
可写什么呢?
她看着窗外的梅林,雪光映着梅影,梅香混着雪气。
忽然想起母亲。
想起母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挽儿,要像梅花一样,越是寒冷,越要开花。”
想起母亲在信中说:“挺直脊梁,活出风骨。”
想起沈翊说:“做你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落笔。
笔尖在纸上划过,墨迹淋漓。
一炷香很快燃尽。
世子妃笑道:“时间到。哪位妹妹先来?”
按照惯例,从品级低的开始。几位小官之女先呈上诗作,多是寻常咏梅,不算出彩,但也工整。
轮到王芷兰时,她起身奉上诗稿。
世子妃看了,点头:“‘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不错,有气骨。”
王芷兰得意地看了林晚一眼。
接着是赵柔,她写的是:“梅花开似雪,红尘如一梦。若得清香伴,何必羡春风。”清新婉约,得了不少称赞。
然后轮到李清婉。
她起身,递上诗稿时,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林晚。
世子妃展开诗稿,看了片刻,眼中露出惊艳:“好!‘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好一个‘只有香如故’!清婉妹妹今年又要夺魁了。”
阁内一片赞叹。
这词确实极好,将梅的孤高傲骨写得淋漓尽致。
李清婉微微一笑,坐下。
最后,轮到沈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晚身上。
沈曦轻声说:“别紧张。”
林晚点头,起身,奉上诗稿。
世子妃接过,展开。
只看了第一句,她的笑容就凝住了。
阁内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世子妃,看着她脸上变幻的神色——惊讶,赞叹,最后是深深的动容。
良久,世子妃抬起头,声音有些发颤:“这诗……可有名字?”
林晚垂首:“《咏梅》。”
“念给大家听听。”世子妃将诗稿递给身旁的丫鬟。
丫鬟清了清嗓子,朗声念道: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最后一个字落下,阁内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然后,爆发出惊叹声。
“好一个‘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一位老翰林家的孙女激动道,“这境界,比李小姐的‘一任群芳妒’更高!”
“何止更高。”另一位夫人赞叹,“李小姐的词写梅的孤高,沈三小姐的诗写梅的奉献。一个是为自己活,一个是为春天活。这格局,差远了!”
“还有最后那句——‘待到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世子妃喃喃重复,“不争不抢,功成身退。这才是梅的真魂。”
李清婉坐在席上,脸色苍白。
她输了。
输得心服口服。
王芷兰更是面如死灰——她连跟林晚比的资格都没有。
世子妃起身,亲自将梅花砚捧到林晚面前:“沈三小姐,今日诗会夺魁者,是你。”
林晚双手接过:“谢世子妃。”
“不必谢我。”世子妃看着她,眼神复杂,“这诗……是你写的?”
这个问题很敏感。
林晚坦然道:“是晚晚所作。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她说得自信。
因为她知道,这首《卜算子·咏梅》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
这是她的底气。
世子妃点点头:“好。沈家得女如此,真是福气。”
诗会继续进行,但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诗上了。大家都在议论林晚那首诗,议论沈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三小姐。
林晚安静坐着,宠辱不惊。
沈曦在她耳边轻声道:“好诗。娘若在天有灵,定会为你骄傲。”
林晚眼眶一热。
是啊,母亲。
您的女儿,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她做到了。
做自己,活出风骨。
第四届: 神秘公子
诗会结束后,世子妃留众人用午膳。
席间,不少贵女过来与林晚攀谈。有真心赞美的,也有想探虚实的。林晚一一应对,滴水不漏。
正说着话,一个丫鬟过来:“沈三小姐,世子妃请您去后园暖阁一叙。”
林晚看向沈曦。
沈曦点头:“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林晚跟着丫鬟穿过回廊,来到后园一处暖阁。阁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桌上摆着茶点。
世子妃已在等候,但她身边还坐着一个年轻人。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公子,穿着月白色锦袍,外罩银狐大氅,眉目清俊,气质温雅。见林晚进来,他起身拱手:“沈三小姐。”
林晚回礼:“这位是……”
“这是犬子,宁王世孙,萧景明。”世子妃笑道,“景明听说今日诗会出了佳作,非要来见见作者。”
萧景明微笑道:“三小姐的《咏梅》,当真是绝世佳作。景明佩服。”
“世孙过誉了。”
三人坐下。丫鬟奉上茶。
世子妃寒暄几句,便切入正题:“三小姐那首诗的境界,非同一般。不知师从何人?”
林晚早有准备:“家母生前喜爱诗词,晚晚耳濡目染,略得皮毛。至于这首诗……是见园中寒梅傲雪,心有所感,信手而作。让世子妃见笑了。”
“信手而作?”萧景明眼中闪过异彩,“能信手作出这等诗,三小姐的才情,堪称惊世。”
“世孙谬赞。”
萧景明顿了顿,忽然问:“听闻三小姐还擅金缮?”
林晚心头一紧:“略知一二。”
“巧了。”萧景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锦盒,打开,“我这儿有件旧物,是三年前在江南所得。可惜不慎摔裂,一直想修复,却找不到合适的人。三小姐可否看看?”
锦盒里是一块玉佩。白玉质地,雕着云龙纹,玉质极好,但正中有一道明显的裂痕。
林晚拿起玉佩,对着光仔细看。
这一看,她愣住了。
玉佩的雕工,纹路,甚至裂痕的走向……都和母亲留下的那枚玉锁,有七分相似。
更让她震惊的是,玉佩背面刻着两个极小的字——
“清晏”。
顾清晏!
她的手微微发抖。
“三小姐?”萧景明注意到她的异样。
林晚强自镇定:“这玉佩……是世孙在江南何处所得?”
“苏州。”萧景明道,“三年前我游历江南,在一家当铺看到此物。当铺掌柜说,是一位落魄书生拿来当的,说是家传之物,急需用钱。我看着喜欢,就买下了。可惜回京途中不慎摔裂,一直引以为憾。”
苏州。
当铺。
落魄书生。
顾清晏。
所有线索都对上了。
林晚深吸一口气:“这块玉佩,我可以修复。”
“当真?”萧景明眼睛一亮。
“当真。”林晚点头,“但我需要时间。”
“多久都等得。”萧景明郑重道,“若能修复,景明必有重谢。”
林晚将玉佩小心收好:“世孙客气了。能修复这样的古玉,是我的荣幸。”
又聊了几句,林晚便告辞离开。
走出暖阁时,她的心还在狂跳。
顾清晏的玉佩,竟然在宁王世孙手里!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沈三小姐。”
萧景明追了出来。
林晚停下脚步:“世孙还有事?”
萧景明看着她,眼神深邃:“三小姐修复玉佩时,若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可否告知景明?”
这话里有话。
林晚点头:“自然。”
萧景明笑了,那笑容意味深长:“那景明就静候佳音了。”
回到暗香阁,诗会已经散了。沈曦正在等她。
“世子妃找你何事?”
林晚将玉佩之事说了,但隐去了“顾清晏”的名字。
沈曦听完,沉吟片刻:“宁王世孙萧景明……此人心思深沉,在宗室子弟中是出了名的聪明。他找你修玉,怕不只是修玉那么简单。”
“二姐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沈曦道,“玉佩你且修着。其他的,等修好了再说。”
两人乘马车回府。
路上,林晚一直握着那块玉佩。
玉佩冰凉,但她的心是热的。
顾清晏。
终于,有线索了。
第五届 夜半密信
回到沈府已是申时。
林晚刚进听雪轩,秋月就递上一封信:“小姐,江南陈掌柜派人送来的,说是急件。”
林晚接过信,信封上写着“沈三小姐亲启”,字迹是陈掌柜的。
她屏退左右,拆开信。
“三小姐钧鉴:
前日犬子归家,提及诗会上三小姐咏梅佳作,老朽虽未亲闻,但能想象风雅。另有一事,须急告三小姐。
关于顾清晏此人,老朽回家后翻查旧档,终于找到线索。二十五年前,顾清晏确在苏州活动,以画梅闻名,与家父曾有交情。但二十二年前,顾家突遭变故,满门离散。顾清晏携幼子离开苏州,不知所踪。
老朽辗转打听,得知顾清晏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扬州‘瘦西湖’畔的一处小院。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如今是否还在,不得而知。
另,家父遗物中有一幅顾清晏所赠的《寒梅图》,画上题诗与三小姐今日诗作中两句极为相似:‘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老朽惊疑,特此告知。
若三小姐需往扬州寻人,老朽可安排向导。扬州分号掌柜姓顾,名文舟,是可信之人。
匆匆至此,余言后叙。
陈砚 顿首”
信纸从林晚手中滑落。
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那两句诗,顾清晏也写过?
这怎么可能……
除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
除非顾清晏,也是穿越者。
或者……是母亲告诉他的?
她捡起信,又看了一遍。
二十二年前,顾家突遭变故。
十七年前,母亲家族灭门。
时间如此接近。
这中间,有什么关联?
还有萧景明手中的玉佩……
林晚觉得,自己好像触到了一张巨大的网。
网的中心,是母亲,是顾清晏,是那些她不知道的秘密。
而现在,她正被这张网,一点一点拉进去。
窗外,夜幕降临。
雪又下起来了。
林晚坐在黑暗中,手中握着那块裂开的玉佩,也握着那封信。
前路迷雾重重。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
为了母亲。
也为了……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秋月轻轻敲门,“晚膳备好了。”
林晚收起信和玉佩:“就来。”
她起身,走到镜前,整理仪容。
镜中的少女,眼神坚定,眉宇间有了过去不曾有的锋芒。
从青州柴房,到沈府听雪轩,到今日梅园夺魁。
她走了很远的路。
但还有更远的路,等着她走。
顾清晏。
扬州。
她要去。
但不是现在。
现在,她要先把这块玉佩修好。
要用金缮,修复这道裂痕。
也要用这裂痕,引出更多的线索。
她握紧玉佩,转身走出房间。
门外,雪光映着梅影。
暗香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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