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出宫的路上,王朝恩不时偷瞄主子,被萧策敏锐捕捉到。
“呵呵,主子,你眼力真好!这都被你瞧出来了!”王朝恩讪笑。
“有事就说!”萧策收敛笑容。
“那个、主子,威远将军,不,云骑尉贺胜霆老母上门辱骂王妃!贺胜霆跟王妃交上手!”王朝恩支吾道。
萧策脚步一顿,柔和的脸冷下来。
“贺胜霆挨了贬,还不长记性?有闲心找阿英闹腾?本王的人他也敢惹?
当了多年将军,竟不能约束家人,怎么领兵打仗的?看来王妃那里不安全,需要加强警戒。”
“是!主子说的是!”王朝恩谄媚笑着附和。
暗自腹诽,这还没娶进门呢,就护上了。
“你去王府调几个侍卫,守在王妃宅邸外,不许闲杂人等擅闯,我先去崇仁坊看看。”
出了宫,萧策径自上马车,扔下王朝恩。
“主子,您不去衙门值守?”王朝恩问。
“不去,都下值了!本王不休息?你想累死本王?”萧策不悦。
“奴才不敢!”王朝恩忙躬身认错。
也不知是谁,长年累月耗在衙门审案,好像除了办公再无事可做,原来他知道要休息呀。
马车来到崇仁坊,远远见邓虎英骑着马,带人往城南去。
这是去哪?萧策好奇,这丫头没个消停的,去城南揍贺胜霆?马车跟上。
邓虎英穿过朱雀大街,直接从延平门出了城。
一路尾随到二十里外的一处别院。
邓虎英下马,早有人等候,进去后关上门。
“王爷,咱们要进去吗?”随身侍卫问。
“当然!”萧策好奇心撩起。
一个侍卫蹲下,另一个踩在肩头上,缓缓站起,攀住墙头翻进去,开了大门。
萧策大摇大摆进来。
“啪!”后院响起鞭子抽打声。
“啊!”妇人的尖叫声响起,“二小姐!你如此殴打老奴,大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敢威胁我!你个老虔婆!对春兰下那么重的手!打死你!”邓虎英骂道,又是啪啪啪几鞭甩下。
花嬷嬷痛的声音都变了调。
被人诓骗从后院角门出府,当即被捂住嘴、套上麻袋掳走,撸到儿子的别院。
见到二小姐府上的春雷,当即便觉不好,这会儿又见到活阎王邓虎英,便知今日难逃一劫。
“本小姐有没有告诉你,不许动我的人?你以为本小姐是跟你闹着玩的?”邓虎英怒问。
“二小姐,饶命!老奴是奉命办事!迫不得已啊!”花嬷嬷哭的眼泪鼻涕糊一脸,没了往常的趾高气扬。
“你迫不得已?你奉命办事?你忽悠谁呢?
身为大嫂乳娘、贴身嬷嬷,不好好规劝,整日满肚子坏水,撺掇主子上蹿下跳,挑拨离间我们姑嫂!
你这恶奴!念你是大嫂的人,忍你许久了!你竟敢动春兰!春兰遭的罪,你一样不少,全给我受着!”
邓虎英边骂边抽。
“二小姐,别打了,再打老奴要死了!”花嬷嬷哀求着,浑身血污。
“你要死了?你知道你会被打死的,你打春兰时,可曾手软过?”邓虎英冷声问。
萧策躲在屋角看好戏,看的津津有味。
“二小姐,你如此恶毒、仗势欺人,不怕宁王知晓?”花嬷嬷瞥到角落穿蟒袍的人。
“知晓又如何?本小姐处理大将军府内务,他管得着?下去!”
邓虎英突然抬脚一踢,将花嬷嬷踹进粪坑。
“噗通!”粪水四溅,臭气熏天。
“嘶!”侍卫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愧是母老虎,收拾人一点儿不含糊。
“救命!”花嬷嬷在粪坑里扑棱,爬上来又被粪勺给杵下去。
反复几次,花嬷嬷力疲,挣扎渐弱。
“小姐!”春华轻声提醒。
“哼!你若敢再使坏!就不是今日这么轻易饶过你!”邓虎英扔掉粪勺。
转身与萧策四目相对。
“看够了?”邓虎英毫无被抓包的心虚,早就知道后面跟了个尾巴。
“刚好路过,听到这里很热闹,过来瞧瞧!手打疼了没有?”萧策关心道。
侍卫无语望天,宁王这是张口就来。
什么刚好路过?出宫回王府,需要路过城南二十里外的别院?
“娘!”屋里的花雕哭着跑出来,手忙脚乱将花嬷嬷拉上来。
邓虎英冷冷看一眼,“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不该伸的手别乱伸,本小姐的事儿轮不到她插手!”
花嬷嬷气息奄奄躺在地上,再不敢与邓虎英对视。
赐婚的消息传来,大夫人很是震惊,懊恼昨日冲动,火急火燎上门撕破脸,更是对春兰痛下杀手。
她给大夫人出主意,二小姐再嫁,得从大将军府出门。
嫁妆什么的,自然得从大将军府过一遍。
二小姐为了颜面,必定会主动来求大夫人!
嫁妆进了府,哪些带走,哪些留下,得大夫人说了算。
二小姐能说啥?闹开了自己颜面全无,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当上宁王妃又如何,没有娘家依靠,如何在天家立住脚?
到时让二小姐给莺莺寻门好亲事,强强联姻,让莺莺帮她稳固自己的地位。
主仆两人越算越高兴,仿佛邓虎英被攥在手里,为她们所用。
完全忘了昨晚俩人干的坏事!
印象中二小姐成天咋咋呼呼,只会瞎胡闹,今日领教,原来是个手段狠辣的狠人!
花雕在,邓虎英知道花嬷嬷死不了,扔下不再管。
“王爷,我身上腌臜,恕不能陪王爷同行!”邓虎英默默拉开与萧策的距离。
“贺胜霆来找你麻烦?”萧策不以为意。
“算不上,他老母迁怒,认为是我害她儿被撸!”邓虎英不以为意。
“看来他们不把我这个宁王放眼里!本王的王妃也敢欺负!”萧策笑得森冷。
“乡下无知妇人,就那德性,享不了荣华富贵,当初若不是她搅和,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邓虎英仰头望天,长长叹息。
不孕是贺胜霆找外室的理由,更有贺老婆子的推波助澜、煽风点火。
“阿英,还念着他?”萧策语气酸酸的。
“有啥好念的?我可没收破烂的爱好!脏了的东西,谁爱要谁要!”邓虎英白了萧策一眼。
“呵呵!你还跟小时候一样,率性!”萧策笑道。
“有吗?”邓虎英不好意思笑了。
“母后明日召见你!”萧策看着眼前女子。
“太后见我?”邓虎英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不孕是自己的标签,谁都能拿来说事儿,太后不会也要说道、说道?
“不怕,母后有些日子没见到你,想跟你说说话!”萧策安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