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邓虎英淡淡应了句。
“天色不早,回去只怕城门已闭,不如随我一起进城吧。”萧策邀请道。
邓虎英踯躅片刻,点头道,“好!”
宁王经常办案,有随意出入的特权,通行不受阻。
萧策坐车上,邓虎英骑马,俩人边走边聊,都是萧策问,邓虎英答。
“初到北境,你习惯吗?听闻那边风沙大,又缺水。”
“还好!能生活的地方喝水不成问题。”
“你、怎么认识贺胜霆的?”
“有次骑马,马儿受惊狂奔,他骑马紧追,将我从马背上救下…”
邓虎英的记忆回到十三岁那年,带人出去打猎。
谁知马儿突然受惊,不受控的狂奔,她只能紧紧抓住缰绳,防止自己被颠下马拖行。
遇到带兵巡逻归来的贺胜霆,纵马追上,伸手将她从马背上抱到自己马上。
闻讯赶来的父兄,见到共乘一骑的俩人,脸色并不好看。
得知贺胜霆是正九品上的仁勇校尉,年二十有三,给了不少财物奖励,提拔为从八品上的御侮校尉。
以为这事儿到此为止。
谁知驻地到处传颂贺胜霆英雄救美的故事,越传越离谱,后面成了镇北大将军欣赏青年才俊,要招贺胜霆为婿。
这事儿越传越邪乎,开始父兄不以为意,敲打下属不许传谣言,没有的事儿。
可她在每一次外出时,总能巧合的碰上贺胜霆,贺胜霆都以担心她的安危为由护送。
一来二去,坐实了这事儿,原本在相看的几家,都纷纷推脱,她的婚事给拖下。
十五岁那年,父亲换防回京。
临行前,贺胜霆找到父亲密谈,再出来,她被许配给贺胜霆。
那时年少,贺胜霆年龄大了些,但嘘寒问暖的,又救过自己,邓虎英便没反对。
母亲并不满意这门婚事,可父亲同意,母亲也奈何不得。
贺胜霆跟着邓家回京,安排在北郊大营,几个月后便成婚。
有大将军府的托举,很快得到提拔。
刚成婚那会儿,俩人琴瑟和鸣,她以为自己嫁对了人。
第二年,贺老婆子带着侄女柳三儿投奔,日子渐渐变了味儿。
后来北境吃紧,父兄领兵出征,贺胜霆也去了。
再回来,就剩贺胜霆一人…
“春华姐,看着宁王和小姐挺配的!”后面的春歌笑道。
贺胜霆与小姐从没这种画面,更不会聊的这么投入。
“但愿小姐遇到对的人!”春华喃喃道。
小姐与贺胜霆,从来都是小姐主动到军营找人,十天半月不见人,带着各种吃食、穿的去。
贺胜霆轻飘飘一句辛苦了,心安理得享受美食、华服。
不过陪小姐在周边转一转,便被下属们吹捧为将军宠妻。
呵呵,真是名利双收!
那些人明知将军在外有外室,还吹捧对小姐用情至深,想想就觉得恶心。
走到城门,见是宁王,城门郎忙开城门。
见到邓虎英,城门郎很是惊讶,嘴张的老大,能塞进一个鸡蛋。
昨天传闻她被休,都在吃她的瓜,笑她看不清现状,不孕还有脸闹腾,活该被休。
早上又传赐婚宁王,这消息把吃瓜的人炸懵了,弃妇还能高嫁入皇室?
关于宁王不举的传闻更甚,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邓虎英高嫁的合理性。
不少人又是眼红,又是幸灾乐祸,眼红弃妇高嫁,幸灾乐祸嫁去守活寡。
这会儿见俩人一同归来,宁王罕见的撩开窗帘陪着邓虎英说话,难得的和谐画面。
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宁王和颜悦色,不再冷冰冰、不近人情。
城门郎不禁迷惑,俩人的亲密程度,像是多年的熟稔与默契,这速度也太神速了。
“乖乖,这不下崽的女人还这么抢手?宁王缺女人?非得娶个没人要的?”有守卒望着远去的车子嘀咕。
“啪!”守卒挨了个大逼斗。
“管好你的嘴!宁王是你能非议的?啥都往外秃噜,小心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城门郎骂道。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府门口,门房春喜迎上前,接过缰绳。
“怎么回事?”邓虎英见自家门口站着两个侍卫。
“说是宁王府的!来守护王妃!”春喜低声道,看了看马车上的萧策。
“宁王殿下…”
“叫阿策!”萧策有些不悦,非得叫那么生疏?
“阿、阿策!”邓虎英别扭道,“这些侍卫是何意?”
“总有不开眼的来找事,给你派几个侍卫守门,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府里闯!”萧策温和道。
“天儿有些冷,快进去吧!”
“嗯,你也早些回去歇息!”邓虎英回道。
“看着你进去,我再走!”萧策语气温柔又不容置疑。
邓虎英诧异看一眼萧策,不解他为何这般温柔待自己,“那我先回了!”
邓虎英快步进了大门,回头看一眼,默默绕过照壁。
萧策看到倩影消失在照壁后,痴痴站了会儿,才上了马车。
春雷恭送宁王离开,才进府来到议事厅,“小姐!”
“嗯,辛苦了!这钱拿去!”邓虎英扔过一个钱袋子。
“多谢小姐!”春雷大大方方接下。
这钱自己不留,都分给下面跟着自己做事的人,不然谁跟着你做事?
“你以后出门,尽量不要落单!大夫人动不了我,对付你们绰绰有余!春兰你也看到的!”邓虎英提醒道。
“小的知道!”春雷恭敬道。
大夫人是狠厉,可小姐不是软柿子,极护短。
再说小姐即将嫁给宁王,大夫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来招惹!
小姐没报官,私下报复回去,是看在大将军府是娘家的份儿上,不想世人看笑话。
大夫人若看不清形势,一再犯蠢,绝没好果子吃!
“外面的侍卫,安排一下食宿,每晚厨房留饭菜,下值了能吃口热乎饭!”邓虎英安排道。
“是,小姐!”春雷回道。
“下去吧!明早还得去施粥!”邓虎英挥挥手。
“春兰好些了吗?”来到春兰的房间,邓虎英轻声问。
“高热退了些,刚喝了药睡下!”春燕低声道。
邓虎英上前,试了试春兰额头,没有白天那么烫了,“她喝粥了吗?”
“啥都没吃!”春燕摇头。
“给她熬点儿红糖水,药喝了嘴里发苦,几天不吃东西怎么行?”邓虎英拧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