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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重生之轮回账本》在线章节阅读

重生之轮回账本

作者:小灰猪笨笨

字数:203065字

2025-12-30 06:08:52 连载

简介

喜欢看都市日常小说的你,一定不能错过这本《重生之轮回账本》!由作者“小灰猪笨笨”倾情打造,以203065字的篇幅,讲述了一个关于周德海的精彩故事。快来一探究竟吧!

重生之轮回账本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短信发出去后,周建国握着手机,在黑暗里等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刘警官没有立刻回复。也许是深夜,也许是这条没头没尾的请求需要时间核实。

疼痛在夜深人静时变得格外清晰。肺部的钝痛,刀口的刺痛,还有那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癌症特有的疲惫和沉重,像水般一波波袭来。他不敢用力呼吸,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拉风箱,带着细微的哮鸣音。冷汗浸湿了病号服的后背,冰凉黏腻。

月芳在陪护床上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眉头却还蹙着,显然睡得并不安稳。秀云蜷在旁边的椅子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盹。两个女儿都累坏了,身心俱疲。

周建国看着她们,心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酸涩难言。上辈子,他死在冰冷的出租屋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辈子,至少还有女儿守在身边。可这守候,又能持续多久?他的时间,像捧在手里的沙,正飞速流逝。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保存体力。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凌晨四点左右,手机屏幕在枕头下微弱地亮了一下。周建国立刻惊醒,摸出手机。是刘警官的回信,很简短:

“收到。林致远背景复杂,与几起涉老经济有关,正在查。周建华近与一陌生男子接触频繁,男子身份待核实。你自身安全为首,勿擅动,等我消息。”

背景复杂,涉老经济,陌生男子…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印证了周建国的猜测。林律师不是孤军奋战,他背后很可能有一个专门针对老年人、特别是涉及拆迁等大额资产的灰色网络。妹妹周建华,显然已经成了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

“陌生男子”是谁?是林律师本人,还是他背后的人?接触频繁,是为了“做工作”,让妹妹出面作证?还是…有更深的图谋?

周建国的心沉了下去。如果只是一个贪婪的妹妹,还好对付。但如果她背后是一个有组织、有经验的犯罪团伙,那月芳和秀云的处境就危险了。这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得出来。陈明宇就是前车之鉴。

他必须尽快把女儿送走。越快越好。

天快亮时,疼痛稍缓,周建国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但睡得并不踏实,断断续续的噩梦,一会儿是陈明宇在工棚里狰狞的脸,一会儿是林律师冰冷的微笑,一会儿又变成妹妹周建华指着他的鼻子骂,最后是几个模糊的黑影,在追逐哭泣的月芳和秀云…

“爸!爸!您醒醒!”

急促的呼唤和摇晃把他从噩梦中拉出来。周建国猛地睁开眼,对上月芳焦急的脸。窗外天光大亮,已经是早晨了。

“爸,您做噩梦了?一直说胡话,还出汗。”月芳用毛巾给他擦额头的冷汗。

“几点了?”周建国声音嘶哑。

“快七点了。”秀云端着一杯温水过来,“爸,喝点水。您脸色很差,要不要叫医生?”

周建国摇摇头,就着秀云的手喝了几口水。温热的水流进涸的喉咙,稍微舒服了些。

“月芳,秀云,”他看着两个女儿,神色严肃,“你们现在就去办出院手续。”

“出院?”月芳和秀云都愣住了,“爸,您的检查结果刚出来,还得住院治疗啊!”

“不治了。”周建国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的身体我知道,治也没用,白花钱,白受罪。今天就走。”

“不行!”秀云急了,“医生说了,就算是…就算是晚期,也可以化疗、放疗,能控制,能延长…”

“延长几个月,躺在床上,头发掉光,吃不下饭,吐得昏天暗地?”周建国打断她,眼神里是看透生死的淡然,“那样的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把时间和钱省下来,做点有用的事。”

“可是爸…”

“听我说!”周建国抓住两个女儿的手,他的手枯瘦冰凉,但握得很紧,“我的时间不多了。在医院耗一天,就少一天办正事。我要在走之前,把所有的隐患都清掉,给你们铺好路。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顿了顿,喘了口气,继续说:“今天出院,你们立刻去买车票,最早的去南方的车,随便哪个城市,越远越好。不要一起走,分开走,月芳带婷婷,秀云带小宝,互相不要联系。到了地方,租房子,安顿下来,然后给王律师发个平安信息,只告诉她就够了。等我的事…都办完了,遗嘱生效了,你们再回来,或者不回来,找个喜欢的地方定居。”

“爸,您别这么说…”月芳已经泣不成声。

“这是爸的遗愿。”周建国看着她们,眼神里有哀求,有命令,还有深深的、化不开的不舍,“你们想让爸走得不安心吗?”

月芳和秀云哭成一团,最终,在父亲坚定到近乎残酷的目光下,颤抖着点了点头。

决定了就立刻行动。月芳去找主治医生沟通,秀云开始收拾东西。主治医生听说周建国要出院,坚决反对,说他的身体状况极不稳定,肺部感染未愈,癌症也需要立刻制定治疗方案,这时候出院等于放弃治疗,风险极大。

但周建国态度异常坚决。他甚至自己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头,血珠瞬间冒出来,吓得秀云尖叫一声。

“我要出院。”他重复着这句话,眼神执拗得像头老牛。

医生无奈,最终在周建国签下“自动出院,后果自负”的同意书后,摇头叹息着走了。

出院手续办得很快。月芳和秀云一左一右搀扶着父亲,慢慢走出住院部大楼。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周建国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得他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脸憋得通红。

月芳赶紧给他拍背,秀云从包里翻出止咳药和水。周建国摆摆手,示意不用,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脸色苍白如纸。

“爸,我们还是回去吧…”秀云眼泪汪汪。

“走。”周建国只说了一个字,拄着月芳不知从哪弄来的简易拐杖,一步步朝医院大门外挪去。他的背影佝偻,步履蹒跚,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每一步,都踏得异常坚定。

他们没有回家。周建国让月芳叫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王律师的律师事务所。

王律师看到他们三人这副样子,尤其是周建国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的状态,大吃一惊,连忙把他们让进接待室。

“周老先生,您这是…”

“王律师,长话短说。”周建国坐在沙发上,喘了几口气,从怀里掏出几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这是我昨晚写的,关于信托财产使用的补充说明,还有给月芳、秀云的授权书。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法律效力。”

王律师接过,快速浏览。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几张纸上,周建国用颤抖但清晰的字迹,详细规定了信托财产的支取条件、额度,甚至列出了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如被、被扰、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等)下的应对方案和资金使用权限。授权书更是明确,授权月芳和秀云在他“丧失行为能力或去世后”,全权处理他的一切身后事,包括但不限于丧葬、追讨债权、应对诉讼等。

“周老先生,您这…”王律师抬头,看着周建国灰败的脸色和深陷的眼窝,心里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安排,这是在交代后事。

“有没有问题?”周建国问。

“从法律角度,没有问题。只要您神志清醒,自愿签署,并且有见证人,就有效。”王律师斟酌着用词,“但是…您确定要这样做吗?这相当于把所有的权力和责任,都交给了两位女士。她们可能会面临很大的压力…”

“我知道。”周建国打断她,“所以需要王律师你帮忙。这些文件,立刻公证,生效。另外,我委托你,作为我女儿的法律顾问,在必要的时候,提供一切法律援助。费用从信托里出。”

王律师看着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眼中那种不顾一切的决绝,让她无法拒绝。她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安排公证员过来。另外,法律援助的委托协议,我现在就起草。”

公证员很快赶到,在确认周建国神志清醒、自愿签署后,完成了公证程序。看着公证书上鲜红的印章,周建国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还有一件事。”周建国看向王律师,声音更低了,几乎只有气音,“如果…如果我突然去世,死因有可疑,或者我女儿遇到任何‘意外’…王律师,请你一定要追究到底,不管对方是谁,背景多大。”

王律师心中一凛,郑重地点了点头:“您放心,这是我的职业责任。”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已经是中午。周建国累得几乎虚脱,全靠两个女儿架着。但他坚持不回医院,也不回家,而是让出租车开到了一个老旧的居民区。

“爸,我们来这儿嘛?”月芳看着窗外陌生的街景,不解地问。

“见个老朋友。”周建国说,报了一个门牌号。

车子在一栋墙皮剥落的六层楼下停住。周建国让女儿在车里等,自己拄着拐杖,慢慢挪进单元门,爬上三楼。每上一层,都要停下来喘半天。

他敲响了301的房门。

许久,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警惕的、布满皱纹的脸。是个看起来比周建国还老的老头,眼神浑浊,但目光扫过周建国时,锐利了一瞬。

“老李头,是我,周建国。”周建国喘着气说。

老李头眯着眼看了他半天,才把门打开些:“周建国?你…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快进来。”

房间很狭小,堆满了废纸板和旧家电,空气中有一股霉味和老年味。老李头是周建国以前厂里的同事,退休后靠捡废品为生,无儿无女,性格孤僻,但为人仗义,最重要的是——嘴严,而且有一些“特别”的门路。上辈子周建国落魄时,老李头曾偷偷接济过他几次。

“老李,我时间不多了,长话短说。”周建国坐下,开门见山,“想请你帮个忙,盯几个人。钱不是问题。”

老李头给他倒了杯白开水,浑浊的眼睛盯着他:“盯谁?”

周建国说了几个名字:林致远律师,周建华,还有他的几个儿子(除了在里面的老大)。他拿出一个旧信封,里面是厚厚一沓钱,大概有两万块——是他从信托里提前支取的第一笔钱。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你三万。”周建国把信封推过去,“不用你做什么危险的事,就盯着他们,看他们跟什么人接触,有什么异常举动。特别是那个林律师,还有我妹妹。有情况,打这个电话。”他写下一个预付费手机的号码,是月芳的,但用的是化名。

老李头看看钱,又看看周建国惨白的脸和深陷的眼睛,沉默了很久,才沙哑着嗓子问:“惹上麻烦了?”

“烦。”周建国苦笑,“可能活不到过年了。死之前,得把身后事料理净,别拖累孩子。”

老李头没再多问,收起了信封和纸条:“行,我帮你盯。但我这把老骨头,也盯不了太久,更帮不了你打架。”

“不用你打架,看着就行。”周建国松了口气,又剧烈咳嗽起来,咳出一口带血的痰。

老李头皱了皱眉,从抽屉里翻出一瓶不知名的药粉,倒了点在水里:“祖传的,治咳血有点用,死马当活马医吧。”

周建国没犹豫,接过来喝了。味道很怪,但喝下去后,口的灼热感似乎真的减轻了一点。

“谢了,老李。”他站起身,想掏烟,想起自己早戒了,又作罢。

“赶紧走吧,别死在我这儿。”老李头摆摆手,送他到门口,看着他蹒跚下楼的背影,低声嘟囔了一句,“老周啊,你这是何苦…”

周建国听见了,没有回头。何苦?他只是不想像上辈子那样,死得不明不白,还连累女儿。

回到车上,月芳和秀云看他脸色更差,心急如焚,要送他去医院。周建国坚决不同意,让出租车开向长途汽车站。

“爸!您这样怎么能坐长途车!”月芳急了。

“我不走。”周建国说,“我看着你们走。”

到了车站,人声嘈杂,空气混浊。周建国让秀云去买最早两班去不同南方城市的车票,要卧铺。秀云哭着去了。

周建国坐在候车室冰凉的塑料椅上,感觉身体里的力气正在飞速流逝。视线开始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紧紧抓着拐杖,指甲抠进木头里,用疼痛维持清醒。

月芳蹲在他面前,握着他另一只冰凉的手,泪如雨下:“爸,跟我们走吧…求您了…我们带您去治病,去最好的医院…”

周建国抬起颤抖的手,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傻丫头…爸的病,治不好了…爸在这儿,还能…还能拖住他们…你们走了,爸就…就安心了…”

秀云买好票回来,是半小时后和四十分钟后的车。时间紧迫。

周建国从贴身的衣袋里,摸出两个薄薄的红包,塞进两个女儿手里。

“里面…是银行卡…密码是…生…”他喘得厉害,说话断断续续,“一人一张…别省…该花就花…照顾好…孩子…”

月芳和秀云捏着薄薄的红包,却觉得重逾千斤,哭得几乎晕厥。

“走吧…”周建国推开她们,闭上眼睛,不敢看女儿的脸,“记住爸的话…到了地方…给王律师发信息…别回头…走!”

月芳和秀云一步三回头,哭成了泪人,最终还是被汹涌的人推挤着,消失在检票口。

周建国一直闭着眼,直到广播里传来那两班车次检票结束的通知,才缓缓睁开。浑浊的老眼里,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他拄着拐杖,慢慢站起身,像个真正的风烛残年的老人,颤巍巍地走出车站。

下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站在车站广场上,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忽然觉得无比孤独。

家,回不去了。那里已经成了战场。

医院,不想去了。那里只是等死的地方。

他该去哪儿?

周建国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最终在一个小公园的长椅上坐下。已经是深秋,梧桐树叶枯黄飘落,长椅冰凉。他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外套,还是觉得冷,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冷。

肺里的疼痛越来越频繁,咳嗽怎么也止不住,每一次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他掏出老李头给的药粉,就着唾沫咽下去一点,苦得他直皱眉,但似乎有点用,咳嗽稍微缓了些。

他坐在那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塑,看着夕阳一点点西沉,把天空染成一片凄凉的橘红。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慢慢掏出来,是刘警官发来的信息,只有短短一行:

“林致远昨晚与市规划局一位副主任私下会面,地点在‘静雅茶舍’。周建华今账户存入五万元,汇款方为‘众鑫咨询’。小心。”

市规划局?拆迁补偿方案的变更,就是规划调整引起的。

众鑫咨询?没听过的公司,但给周建华打钱,显然是为了“买”她的证言。

果然,手已经伸到规划部门了。是为了坐实新补偿方案的“合法性”,还是为了在安置地块上再做手脚?林致远背后的人,能量不小。

而周建华,五万块,就把亲哥哥卖了。亲情在利益面前,果然一文不值。

周建国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眼神一点点冷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

他想起上辈子,他死后,几个儿子为了一点遗产争得头破血流,两个女儿被欺负得无处容身。那时候,他觉得人性薄凉,不过如此。

现在看来,他还是高估了人性。为了钱,有些人可以设局下药,可以绑架威胁,可以收买亲情,甚至可以把手伸进政府部门。

他这条老命,和那笔拆迁款,就像扔进狼群的肉,引来了多少贪婪的眼睛。

天色渐渐暗下来,公园里的路灯次第亮起,投下昏黄的光晕。周建国感到一阵阵发冷,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他知道,这是发烧了。伤口感染加上癌症,身体正在发出最后的抗议。

他不能倒在这里。倒在这里,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挣扎着站起来,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着一个方向挪去。那是老城区,是他住了几十年的地方,但也不是回家的方向。

他要去一个地方。一个上辈子他躲债时,曾经短暂住过的地方。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老城区深处,一片待拆迁的破旧平房区。大多数住户已经搬走,断壁残垣,荒草萋萋,在夜色里像一片鬼域。

周建国凭着记忆,找到其中一间还算完整的房子。门锁已经坏了,他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灰尘遍地,只有一张破床板和几张旧报纸。

这里,是他最后的据点。

他关上门,用拐杖顶住。没有电,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老式手电筒——是刚才在路边小店买的。拧亮,一束昏黄的光照亮了满是蛛网的角落。

他在破床板上坐下,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感觉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抽空了。寒冷、疼痛、疲惫,一起袭来。他蜷缩起来,像一只受伤的老兽,在黑暗里独自舔舐伤口。

但他不能睡。他知道,一旦睡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他还有事没做完。

他颤抖着手,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个薄薄的记账本——不是老伴那本,是他自己重生后开始记的那本。又摸出一支圆珠笔。

手电筒的光束下,他翻开新的一页,笔尖颤抖,但字迹清晰:

重生账本·续

“林致远,律师,与规划局勾结,疑为幕后黑手之爪牙。需查其背后之人。”

“周建华,收钱作伪证,亲情已断。五万元,买断血缘。”

“众鑫咨询,汇款方,疑为白手套。”

“规划局副主任,关键节点。拆迁补偿变更之蹊跷,或源于此。”

写完这几行,他停下笔,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前发黑,咳出一口带着腥甜的铁锈味的痰。他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丝,继续写,字迹因为颤抖而歪斜:

“女已离城,暂安。信托已成,王律师可托。老李头已动,有耳目。”

“自身病危,时无多。需速查林致远背后之人,阻其篡改补偿、侵蚀财产之计。需防周建华及诸子狗急跳墙,伤及吾女。”

写到这里,他停下,看着最后一行字,眼神空洞。

怎么查?怎么阻?怎么防?

他一个肺癌晚期、奄奄一息的老人,无权无势,连走路都困难,拿什么去跟那些藏在暗处的豺狼斗?

绝望,像冰冷的水,一点点淹没上来。

但他不甘心。不甘心上辈子死得那么窝囊,不甘心这辈子重来一次,还是护不住女儿。

他咬着牙,在账本的最后,用力写下两个字,力透纸背:

死战!

写完这两个字,他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手一松,笔掉在地上,滚进了黑暗里。他靠在墙上,大口喘气,手电筒的光束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而晃动,在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不轻不重,很有节奏,在这死寂的废弃房屋区,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周建国的呼吸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谁?

这个地方,除了他自己,应该没人知道。老李头?不可能,他刚分开。

月芳?秀云?她们应该在火车上了。

儿子?妹妹?他们不知道这里。

警察?刘警官?更不可能。

那会是谁?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清晰,更近,仿佛就敲在周建国的心脏上。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那扇单薄的、用拐杖顶着的木门。

手电筒的光束,也随着他的动作,移向门口。

透过门板的缝隙,他看见,外面有光。不是路灯的昏黄光,而是更集中、更冷白的光,像是…手电筒的光。

光斑在门缝外晃动,然后,停住了。

一个低沉、陌生的男声,在门外响起,透过门板,闷闷地传进来:

“周老先生,在家吗?开门,查水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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