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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养不良,严重贫血,还有全身冻疮。”
卫生所的老陈医生摘下听诊器抬眼盯我,
“家长怎么当的?女娃才七岁!”
我喉咙发紧:“是我的错。”
老陈叹气,给晓禾盖上被子:
“光认错有啥用?叫孩子爸来,住院费得交。”
我借了卫生所的电话打到厂长办公室。
接线员转接后,那头传来沈峻的声音:“喂?”
我尽量让声音平稳,“沈峻,来卫生所,现在。”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哪位?”
“林晚星。”
死寂。
接着是椅子刺啦一声。
“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死,你再不来,女儿真要让你照顾死了。”
他声音不屑:“哪来的骗子,竟敢谎称我女儿死了。”
“她刚刚做了错事,还受罚,怎么可能死?”
我语中含怒:“当年我说过什么?你忘干净了是吧?”
两年前我离开前,托付他好好照顾女儿,说不定哪天我回来检查。
“晚星早就下葬了,你这个骗子。”他还是那副模样。
我闭了闭眼。
穿越的事涉及时间悖论,不能轻言,不然我真想骂他。
“沈峻,晓禾后背全是竹条抽的旧伤,手腕被勒破皮,大冬天关仓库。”
“这就是你承诺的‘把女儿当眼珠子疼’?”
他呼吸一滞。
“爱信不信。想见林晚星,就带钱来来卫生所。不然这辈子你别想再见到我和女儿。”
我懒得和他浪费时间。
挂断电话,我快步回病房。
刚推开门,就看见赵秀梅正拽着晓禾的胳膊往外拖。
晓禾手上的吊针回血,小脸煞白。
“住手!”我冲过去。
赵秀梅瞥我一眼,嗓音炸开:
“就是她!拐带我闺女!”
她领着赵父和几个青工冲过来,病人们纷纷探头。
赵秀梅手指快戳到我脸上:
“大伙评理!这女的冒充沈厂长前妻,想抢孩子!”
我挡在门前:“晓禾在输液。”
“输什么液!装病!”她叉腰数落,
“这小贱货偷家里二十斤粮票!把她哥打骨折差点死了!
围观者哗然。
偷粮票,伤兄弟,这年月哪条都够批斗。
她拽得更用力:“这贱骨头,顶多喂点畜生用的药就行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
“她不肯叫我妈,我就梆梆敲她脑袋。她去找老沈告状?哈,老沈信她吗?我只要说她是撒谎博关注,老沈就烦了。”
赵秀梅越说越得意,“现在更简单,杀人犯说的话,谁信?”
她伸手去拔晓禾的针头。
我一把抓住她手腕,反向一拧。
赵秀梅痛叫出声。
我顺势把晓禾抱回床上,拉好被子。
“晓禾,疼不疼?”我摸她额头。
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妈妈?”
“哎。”我鼻子一酸,
“是妈妈。妈妈回来了,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
我将晓禾紧紧搂在怀里。
她小小的肩膀轻轻抽动。
“想哭就哭,以后妈妈保护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