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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80钢铁雄心陈钢无弹窗最新章节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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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80钢铁雄心陈钢无弹窗最新章节阅读

《重生1980钢铁雄心》精彩章节试读

1981年1月的第一个周一,红星钢铁厂召开了新年第一次生产调度会。会议室里烟气比往常更浓——年底任务压着,所有人都在拼命抽烟。

李副厂长开门见山:“去年全厂产钢28.1万吨,完成计划的96.5%。今年部里给的任务是30万吨,必须完成。”

几个车间主任的脸色都不好看。28.1万吨已经是极限,设备老化、人员不足、原料波动……再提2万吨,难。

“三车间说说。”李副厂长看向老刘,“你们三号炉搞的那个溅渣护炉,效果怎么样?”

老刘站起来,翻开笔记本:“从12月初试点到现在,三号炉炉衬侵蚀速率从平均6.4毫米/炉降到4.1毫米,降幅36%。按这个趋势,本炉役寿命预计能从100炉延长到150炉。停炉检修时间减少,作业率提高约2个百分点。”

“能折算成多少产量?”生产科长问。

“一个炉役周期内,可多产钢约450吨。如果全厂三座转炉都推广,年增产约1500吨。”

会议室里响起低低的议论声。1500吨,相当于年度任务的0.5%,不算多,但也不少了。

“但是,”老刘话锋一转,“三号炉最近又出了新问题。吹炼时间不稳定,有时提前终点,有时拖后。氧耗波动大,最大差到15%。”

“原因?”

老刘看向陈钢。陈钢站起来,走到黑板前,画了个简单的氧枪示意图。

“问题在氧枪。”他说,“侧吹氧枪,单孔,喷孔直径Φ32毫米,但经过长期使用,实际直径已经磨损到Φ33-34毫米。孔径变大,氧气流速下降,冲击力不够,导致熔池搅拌不均匀。”

他顿了顿,说出关键:“更重要的是,侧吹氧枪的氧气流股是水平方向进入熔池,只能搅拌中上部钢水。底部钢水相对静止,温度和成分不均匀。这是侧吹转炉天生的缺陷。”

张德海推了推眼镜:“小陈,侧吹转炉我们用了二十年,一直这么干的。”

“所以一直有问题。”陈钢平静回应,“张科长,您留苏时应该见过顶吹转炉吧?氧气从顶部垂直吹入,冲击深度大,熔池搅拌充分,吹炼时间短,氧耗低。”

会议室安静了。顶吹转炉,这个词在1981年的中国钢铁界,还是个新鲜事物。1978年武钢引进的50吨顶吹转炉,是国内第一座,还在调试阶段。对红星厂这样的小厂来说,顶吹是想都不敢想的高技术。

“你的意思是,”李副厂长缓缓开口,“我们要把侧吹改顶吹?”

“暂时不用全改。”陈钢说,“但可以先改造氧枪。侧吹改顶吹的核心,是把水平供氧改为垂直供氧。我们可以在现有转炉上,试验顶吹氧枪。”

“怎么试?”设备科长皱眉,“氧枪要垂直插入炉内,需要升降机构、旋转机构、密封装置……咱们厂没这个技术能力。”

“不用那么复杂。”陈钢走到窗前,指向车间,“三号炉的氧枪平台,离炉口约3米。我们可以做个简易的顶吹试验装置——用钢管做枪身,焊个喷头,手动升降。先试几炉,看效果。”

“手动?”有人笑了,“一千多度的炉子,人靠近都烤得慌,还手动升降氧枪?”

“可以加简单的机械助力。”陈钢说,“齿轮齿条,手轮操作,一个人就能升降。密封用石墨盘根,便宜又耐高温。关键是喷头——”

他转身在黑板上画喷头结构图:“多孔喷头,三到五个孔,夹角12-15度。氧气从多个孔喷出,在炉内汇合,形成超音速射流,冲击深度可达熔池的60-70%。”

他写下几个关键参数:

– 喷孔马赫数:2.0-2.2

– 枪位(喷头距液面):1.2-1.5米

– 供氧强度:3.0-3.5m³/(min·t)

– 冲击深度:≥0.6米(对15吨转炉)

“如果这个参数实现,”陈钢说,“吹炼时间可缩短10-15%,氧耗降低8-12%,终点控制更稳定。”

会议室里没人说话。这些数字太美好了,美好得让人怀疑。

“需要多少投入?”李副厂长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材料费约500元。”陈钢说,“主要是无缝钢管、紫铜板(做喷头)、石墨盘根、手轮齿轮。工时……钳工班干三天,电工班一天接线调试。总共不超过一千元。”

一千元,试一项可能改变全厂炼钢工艺的技术。

“如果失败了呢?”有人问。

“最坏结果,氧枪烧坏,损失五百元材料费。但我们可以获得宝贵的试验数据——什么参数不行,为什么不行。这些数据,值一千元。”

李副厂长沉默了很久,久到烟灰缸里又多了三个烟头。

“给你一千五。”他终于说,“但有两个条件:第一,不能影响正常生产,试验只能在三号炉检修间隙进行。第二,如果试验失败,你要写详细的分析报告,说明原因,总结教训。”

“成交。”陈钢说。

二、 喷头的秘密

试验从喷头开始。

顶吹氧枪的核心是喷头。它要把高压氧气加速到超音速,形成具有足够冲击力的射流,还要在1600℃的高温环境和强氧化性气氛中长时间工作。

陈钢设计的喷头是四孔拉瓦尔型。拉瓦尔喷管——先收缩后扩张,这是将亚音速气流加速到超音速的标准构型。在2023年,这种喷头用精密数控机床加工,公差±0.05毫米。但在1981年的红星厂,只有一台老式车床,精度±0.2毫米,还有一台摇臂钻床。

“用紫铜。”陈钢对钳工班长老赵说,“T2紫铜,导热性好,可以钻孔后镀铬提高耐热性。”

“镀铬?”老赵皱眉,“厂里没这个工艺。要不……用黄铜?硬点。”

“黄铜导热只有紫铜的三分之一,容易烧坏。”陈钢在图纸上标注尺寸,“先车外圆,Φ80毫米,长度120毫米。然后钻孔——四个Φ8毫米的孔,夹角15度,在距前端30毫米处汇交于一点。”

老赵看着图纸,摇头:“陈技术员,这活儿……难。四个斜孔要交汇,角度差一点就偏了。咱们这老机床,保不了这个精度。”

“我有一个办法。”陈钢说,“先做钻模。”

他找来一块45号钢板,厚20毫米,在车床上加工成Φ100毫米的圆盘。然后在圆盘上精确划线,确定四个Φ8毫米斜孔的位置和角度。划线用了两个小时——没有数控,没有投影仪,只有游标卡尺、高度尺、万能角度尺,还有陈钢那双在2023年校准过无数精密零件的手眼。

划线完成,老赵在钻床上钻孔。先钻引导孔——垂直的Φ8毫米孔,深度10毫米。然后用自制角度夹具夹持工件,沿15度方向钻斜孔。每钻一个孔,都要重新装夹、找正、对中心。

第一个喷头做了两天。钻孔时,第四个孔偏了0.3毫米,四个孔的交汇点不重合。气流会在喷头内部紊乱,影响射流质量。

“废了。”老赵叹气。

“不废。”陈钢拿起喷头,在灯光下观察,“偏得不多,可以修正。用铰刀,慢慢修,把偏的孔往正确方向扩一点。”

“那孔就变椭圆了。”

“椭圆也比不交汇强。”陈钢说,“而且氧气射流有一定宽容度,孔径误差10%以内,马赫数变化不超过5%。”

他们用Φ8.5毫米的铰刀,手工修正那个偏了的孔。铰削时要不断测量角度,不断用通止规检查孔径。又花了半天,四个孔终于基本交汇。

“接下来是拉瓦尔型面。”陈钢在喷头前端画线,“从这里开始,孔要收缩。收缩段长度20毫米,从Φ8.5毫米收缩到Φ5.0毫米。然后扩张段,长度30毫米,从Φ5.0毫米扩张到Φ7.2毫米。”

“这怎么加工?”老赵傻眼了,“孔是斜的,里面还要变径?”

“用自制铰刀。”陈钢早有准备。他让车工车了几根长铰刀——Φ8.5、Φ7.0、Φ6.0、Φ5.0、Φ5.5、Φ6.0、Φ6.5、Φ7.0、Φ7.2,一共九把,每把直径差0.5或0.2毫米。铰刀前端磨出15度导角,和喷孔斜度匹配。

加工时,先伸入Φ8.5的铰刀,铰到预定深度。然后换Φ7.0的,只铰前半段,做出收缩雏形。再换Φ6.0、Φ5.0,逐步收缩。收缩段完成,再换Φ5.5的,从收缩段末端开始,向后铰出扩张段起始。接着Φ6.0、Φ6.5、Φ7.0、Φ7.2,每把铰刀都比前一把长一点,形成扩张型面。

这是个极其繁琐的过程。每铰一次,都要退出铰刀清理铜屑,测量孔径,检查粗糙度。一个喷孔的拉瓦尔型面,要铰九次。四个孔,三十六次。

老赵和两个徒弟轮班干,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车间里只有铰刀切削铜料的嘶嘶声,还有游标卡尺开合的咔哒声。

第三天下午,第一个喷头终于完成。陈钢用自制的内窥镜——其实就是个细钢管,前端磨出45度斜面,里面装个小镜子,后端用手电筒照明——检查孔道。四个拉瓦尔型面基本对称,表面粗糙度大概Ra6.3,不算好,但能用。

“试试水。”陈钢把喷头接在水管上,打开阀门。

水从四个孔喷出,在空气中交汇,形成一道旋转的水幕。水幕稳定,对称,没有明显偏斜。

“气流测试等装上枪再说。”陈钢说,“现在做冷却水套。”

三、 第一代顶吹氧枪

氧枪枪身用Φ89×6毫米的无缝钢管,长度3.5米。喷头焊在枪身下端,焊接时要保证垂直度——误差不能超过1毫米/米,否则氧枪升降时会刮擦炉口。

枪身上部要通冷却水。陈钢设计了双层套管结构:内管走氧气,内管与外管之间走冷却水。冷却水从枪身上部进水口进入,沿环形间隙向下流动,冷却喷头和枪身下端,然后从上部出水口流出。

“水温升控制在20℃以内。”陈钢计算冷却水流量,“氧气压力0.8兆帕时,喷头热负荷约50千瓦。冷却水流量需要……”

他在纸上列公式:

Q = m·c·ΔT

其中Q=50kW=50kJ/s,c=4.18kJ/(kg·K),ΔT=20K

得 m = Q/(c·ΔT) = 50/(4.18×20) ≈ 0.6kg/s = 2.16m³/h

“每小时2.2立方米,不大。”陈钢对老赵说,“厂里冷却水系统能满足。关键是密封——氧气压力0.8兆帕,水压0.4兆帕,不能互窜。”

密封用了四道:第一道O型圈(耐油橡胶),第二道石墨盘根,第三道铜垫,第四道又是O型圈。密封盒设计成可调节式,压盖用螺栓压紧,磨损后可调。

升降机构相对简单。在氧枪平台上方焊个支架,装上手轮、齿轮、齿条。齿条固定在氧枪上,转动手轮,齿轮带动齿条,氧枪上下移动。行程1.5米,从最高位(喷头距液面2米)到最低位(距液面0.5米)。

“最低位不能太低。”陈钢在图纸上标注,“喷头距离液面小于0.5米时,容易被喷溅的钢渣糊死。而且距离太近,射流冲击力过大,可能喷溅严重,甚至把钢水吹出炉口。”

整个氧枪系统,从设计到制作完成,用了七天。花费统计:紫铜5公斤(废料利用),无缝钢管40公斤,钢材60公斤,密封件、轴承、手轮等标准件,总计开支483.6元,比预算还省了十几元。

1981年1月15日,第一代顶吹氧枪在三号炉安装就位。

四、 第一次顶吹试验

试验选在下午两点,三号炉计划停炉检修前。这样即使试验出问题,也不影响正常生产。

氧枪高高悬在炉口上方2米处。枪身包裹着石棉保温层,只露出不锈钢的进出水管和氧气软管。手轮操作台设在平台侧面,有视窗观察炉内情况。

“先试水。”陈钢指挥。

冷却水接通,流量调到2.5立方米/小时。进出水温差测量:进水20℃,出水38℃,温升18℃,符合设计。

“试氧。”陈钢对李卫国说,“慢慢开阀,压力从0.2兆帕开始,0.1兆帕一档往上加,每档稳30秒。”

氧气阀打开。压力表指针缓慢爬升:0.2、0.3、0.4……到0.8兆帕时,氧枪开始轻微振动,发出低沉的啸叫声——那是超音速气流在喷管内激波振荡的声音。

“正常。”陈钢盯着压力表和流量计,“流量650立方米/小时,喷孔马赫数估算约2.1。可以进炉试验了。”

炉内已经装入铁水——这炉不做全炉冶炼,只试氧枪。铁水量8吨,温度1280℃,成分正常。

“下枪。”陈钢下令。

王师傅转动手轮。齿轮带动齿条,氧枪缓缓下降。从视窗可以看到,喷头逐渐接近炉口,然后进入炉内。

距离液面1.5米时,陈钢喊:“停。”

氧气阀全开,0.8兆帕,650立方米/小时。超音速氧气流冲入熔池。

炉内景象瞬间改变。

侧吹时,氧气从侧面水平吹入,只激起熔池一侧的翻腾。顶吹的氧气流垂直冲击液面中心,在冲击点形成一个凹陷的“火坑”,钢水向四周翻卷,形成剧烈的循环。整个熔池都在运动,不像侧吹时只有上半部动。

“看火焰。”陈钢指着炉口。

顶吹的火焰从炉口垂直向上喷出,高度达3-4米,亮白刺眼。火焰根部直径小,向上逐渐扩散,呈标准的圆锥形。这是超音速氧气射流的特征——气流刚性强,穿透力大。

“测温。”陈钢说。

热电偶插入。温度上升速率明显加快:从1280℃到1400℃,只用了4分钟,比侧吹快30%。“停氧,提枪。”试验十分钟后,陈钢下令。

氧枪提升,氧气关闭。炉内逐渐平静。

陈钢让工人取样,同时检查氧枪。喷头表面有些氧化,但没有烧损。冷却水进出水温差从18℃升到22℃,仍在安全范围。

“初步成功。”陈钢对王师傅说,“熔池搅拌明显改善,升温加快。但还要看全炉冶炼效果。”

五、 全炉试验

三天后,三号炉安排了一次全炉顶吹冶炼试验。铁水13.5吨,废钢2.2吨,目标钢种Q235。

陈钢制定了详细的试验方案:

枪位控制:前期1.5米(化渣),中期1.2米(主吹),后期1.0米(终点控制)

供氧制度:0-5分钟0.6兆帕,5-15分钟0.8兆帕,15分钟后0.7兆帕

冷却水流量:全程2.5立方米/小时

测温频率:每3分钟一次

上午九点,试验开始。

顶吹的冶炼过程与侧吹截然不同。侧吹是“文火慢炖”,顶吹是“猛火快炒”。氧气流垂直冲击,熔池搅拌剧烈,化学反应速率加快。

吹炼5分钟,测温1450℃——比侧吹同期高50℃。

10分钟,1550℃。

15分钟,1620℃,火焰开始收缩。

“太快了。”王师傅盯着炉口,“按这速度,18分钟就能出钢。比侧吹快5-6分钟。”

“但要看终点控制。”陈钢说,“顶吹搅拌强,终点碳和温度容易协调,但也容易过吹。枪位提到1.2米,降氧压到0.7兆帕,稳一稳。”

又吹了3分钟,火焰明显收缩发飘。测温1645℃。

“出钢。”陈钢判断。

出钢,取样,送检。整个过程耗时21分钟,比侧吹平均26分钟缩短5分钟,比最快的侧吹炉次也快3分钟。

氧耗数据:这炉钢耗氧720立方米,吨钢氧耗53.3立方米。侧吹平均58立方米/吨,降低8%。

化验结果:碳0.20%,硅0.22%,硫0.020%,磷0.018%。全部合格,且硫磷含量比侧吹平均水平低。

“成功了?”李卫国小声问。

“初步成功。”陈钢看着记录仪上的温度曲线——上升平滑,没有侧吹常见的平台和波动,“但还要看长期稳定性。喷头寿命、枪位控制精度、不同钢种的适应性……都要验证。”

六、 问题的出现

试验进行到第五炉时,问题出现了。

那炉钢吹炼到第10分钟,氧枪突然剧烈振动,发出刺耳的尖啸。陈钢立即提枪停氧。检查发现,喷头的一个孔边缘有轻微烧损,孔径从Φ7.2毫米扩大到约Φ7.5毫米。

“气流激振。”陈钢判断,“喷孔加工误差导致气流不对称,在某个频率下产生共振。共振加剧局部传热,烧损喷头。”

“能修吗?”老赵问。

“这个喷头修不了,要重做。”陈钢说,“但我们可以改进设计。四孔喷头对称性要求太高,三孔会稳定些。而且喷孔夹角从15度加大到18度,气流交汇点下移,冲击深度可以浅一点,但更稳定。”

他们做了第二个喷头,三孔,夹角18度。加工精度要求降低,老赵只用了两天就做出来。

新喷头装上,振动消失。但新问题又来了——吹炼后期,钢水喷溅严重。炉口不断喷出钢花和渣粒,有些溅到氧枪和平台上。

“枪位太低了。”陈钢调整操作,“终点控制期,枪位提到1.3米,降氧压到0.6兆帕,减少冲击能量。”

喷溅减轻,但终点控制难度增加。有两次,碳已经低了,温度还没到,不得不补吹升温。

“需要更好的控制模型。”陈钢在记录本上写,“顶吹的冶金动力学和侧吹不同。硅锰氧化更快,碳氧反应更平缓。枪位和氧压的配合,需要根据铁水条件和钢种目标实时调整。”

他花了三天时间,分析前十炉顶吹数据,对比三十炉侧吹数据,总结规律:

顶吹的硅氧化期缩短30%,锰氧化期缩短20%

碳氧反应期,顶吹的脱碳速率更稳定,约为0.05%C/min

终点温度控制窗口窄,±5℃内最佳

枪位每降低0.1米,脱碳速率增加约8%,但喷溅风险增加

氧压每提高0.1兆帕,升温速率增加约12%

基于这些数据,他制定了第一版顶吹操作规程。核心是“分阶段动态控制”——根据吹炼进程,实时调整枪位和氧压,而不是像侧吹那样基本固定。

规程试用到第十五炉,顶吹工艺基本稳定。平均吹炼时间22分钟(比侧吹节约4分钟),吨钢氧耗55立方米(节约3立方米),终点碳命中率82%(提高4个百分点),喷溅率控制在3%以下(可接受水平)。

七、 汇报与决定

月底,陈钢带着顶吹试验数据,再次走进厂部会议室。

这次他准备了更充分的材料:二十炉顶吹与二十炉侧吹的对比数据,喷头设计图,操作规程,成本效益分析。

“直接说结果。”李副厂长说。

“四点结果。”陈钢站起来,“第一,技术可行。顶吹氧枪可以在现有转炉上实现,改造简单,运行稳定。第二,效果明显。吹炼时间缩短15%,氧耗降低8%,终点控制改善。第三,成本低廉。单枪改造费用约500元,全厂三座转炉改造不超过2000元。第四,效益显著。按年产30万吨计算,顶吹工艺可节约氧气240万立方米,价值约7.2万元;增产约4500吨,价值约135万元。扣除成本,净效益约140万元。”

140万。1981年的140万。会议室里响起吸气声。

“数据可靠?”财务科长问。

“每一炉都有完整记录。”陈钢指向桌上的资料本,“温度、压力、时间、成分、消耗……全部可查。如果领导不放心,可以派人到车间,随机抽检任意一炉的数据。”

“安全性呢?”安全科长问,“新工艺,新设备,有没有新风险?”

“有。”陈钢坦诚回答,“顶吹氧枪位置高,万一漏水漏氧,可能引发事故。所以我们设计了多重安全措施:氧枪冷却水流量报警,压力连锁,紧急提升装置。操作规程也增加了安全检查条款。”

“工人的反应?”李副厂长看向老刘。

“开始不习惯。”老刘说,“顶吹操作要调枪位,调氧压,比侧吹复杂。但用了半个月,现在基本适应。而且……工人喜欢顶吹。”

“为什么?”

“因为快。”老刘笑了,“一炉钢少吹四五分钟,一天八炉,就能早下班半小时。而且顶吹火焰稳定,不用老盯着炉口调整侧枪角度,劳动强度还降低了。”

李副厂长沉默片刻,看向张德海:“老张,你是技术权威,你说说。”

张德海推了推眼镜,缓缓开口:“顶吹转炉是国际趋势。苏联六十年代就开始推广,日本、西欧跟进。我们国家起步晚,但方向是对的。小陈这个试验……思路正确,方法可行,数据扎实。我建议,可以先在三号炉完善,形成标准,然后推广。”

这话从张德海嘴里说出来,分量不一样。他是留苏专家,是厂里技术上的权威。他支持,意味着技术路线得到认可。

“那就这么定。”李副厂长拍板,“三号炉继续完善顶吹工艺,三个月内形成完整的技术规程和安全规程。二季度,在一号、二号炉推广。年底前,全厂转炉完成顶吹改造。”

他看向陈钢:“小陈,你负责整个改造项目。要人给人,要物给物。但有一条——不能出安全事故,不能影响生产任务。”

“明白。”陈钢点头。

八、 深夜的思考

改造项目启动后,陈钢更忙了。白天要在车间盯着氧枪运行,收集数据,调整参数。晚上要画图纸,写规程,培训工人。还要准备一号、二号炉的改造方案——每座炉子结构略有不同,方案要个性化。

但他觉得,值。

顶吹氧枪,在2023年是最基础的炼钢技术。但在这个时代,这是前沿。红星厂将成为全国第一批掌握顶吹技术的钢厂,在行业里走到前列。

更重要的是,顶吹是许多先进工艺的基础。有了顶吹,才能实现计算机动态控制,才能实现副枪测温,才能实现全自动炼钢。这是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向现代炼钢技术的大门。

当然,路还长。顶吹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推动全连铸——把模铸改成连铸,收得率能从85%提到95%以上。要推动铁水预处理——降低入炉硫磷,提高钢水纯净度。要推动二次精炼——炉外精炼,生产高质量特殊钢。

还有更远的:薄板坯连铸连轧,短流程电炉炼钢,洁净钢冶炼,智能制造……他知道所有这些技术的路径,知道关键节点,知道可能遇到的障碍。

但饭要一口一口吃。在1981年,在红星厂这样的地方,能实现顶吹改造,已经是重大突破。这个突破,将为后续所有变革积累经验、培养人才、建立信心。

深夜,陈钢还在办公室画图。他在设计第二代顶吹氧枪——喷头用锻造紫铜,内孔镀铬,寿命更长。枪身用不锈钢,减轻重量。升降机构加装简易电动机,实现半自动控制。

门外传来脚步声。王师傅端着饭盒进来:“就知道你还没走。食堂留的,白菜粉条,两个馒头。”

陈钢接过,饭还温着。

“王师傅,您说……咱们这么折腾,值吗?”陈钢忽然问。

王师傅愣了愣,在对面坐下,点了支烟。“值不值……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十八岁进厂,今年四十八,整三十年。这三十年,炼钢就是加料、吹氧、出钢,年年一个样。设备越来越旧,工艺越来越老,眼看着被大厂越甩越远。”

他深吸一口烟:“但你来了,不一样了。数据记录,溅渣护炉,现在又是顶吹氧枪……炼钢这个活儿,好像突然有了新意思。知道为啥工人愿意跟你折腾吗?不是因为能早下班,是因为……干活有了奔头。”

“奔头?”

“对,奔头。”王师傅点头,“以前干活,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拿工资。现在,是想看看这炉钢能炼多好,想破个记录,想学点新东西。这不一样。”

陈钢沉默地吃着饭。白菜炖得烂,粉条入味,馒头实在。这是1981年的工厂伙食,简单,但能吃饱。

“王师傅,您觉得,咱们厂将来能成什么样?”

“将来?”王师傅望向窗外,车间灯火通明,“以前我觉得,咱们这种小厂,能活下去就不错了。现在我觉得……说不定能成个样。你要是那些技术都能搞成,说不定哪天,咱们厂的钢,也能出口,也能造汽车,造轮船。”

陈钢笑了:“能。而且不用等很久。”

“我信你。”王师傅站起来,拍拍陈钢肩膀,“但你也得信我们这些老家伙。技术你懂,但炉子我们熟。咱们一起,把这钢铁,炼出个新花样。”

他走了,留下烟味和饭香。

陈钢吃完最后一口馒头,继续画图。笔尖在图纸上沙沙作响,线条干净利落。这是一张氧气喷头的剖面图,标注着尺寸、公差、材质要求。

窗外,夜色深沉。但车间里的炉火,映亮了半边天。那火光中,有钢铁在熔化,在精炼,在成型。有技术在萌芽,在生长,在变革。

陈钢知道,这只是开始。氧枪革命之后,还有更深刻的工艺革命、管理革命、思想革命。他要在这个时代,推动一场钢铁工业的全面现代化。

而这一切,都将从这张图纸,从这个夜晚,从这间简陋的办公室,开始。

(第四章完)

小说《重生1980钢铁雄心》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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