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君卧高台,我栖春山》,是一本十分耐读的精品短篇作品,围绕着主角云渺许易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发财的月亮。《君卧高台,我栖春山》小说完结,作者目前已经写了10353字。
君卧高台,我栖春山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1章
京圈的豪门太太迷信气运玄学。
据说嫁女儿前找个女孩住到家里,能吸走新娘的霉运。
我是个瘸子,换不来高价彩礼。
为了钱,后妈签了合约把我送到白婉儿家里,替她吸霉运。
初见白婉儿时,她的未婚夫谢景深也在。
「怎么是个瘸子?」
「也好,越卑微越能帮婉婉吸走坏运气。」
他睥睨着我,像看一粒尘埃。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富家子弟。
也是谢景深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从没想过。
这样傲慢的他。
有一天会舍不得放我离开。
1
我被安排住进白婉儿的独栋别墅。
等到霉运都被我顶替,这位千金白富美的婚姻就会平安顺遂、幸福无忧。
白家的豪宅富丽堂皇。
我拎着简陋的行李袋,第一个念头不是羡慕白家的富贵。
而是羡慕这个叫白婉儿的女孩。
同样是二十多岁。
她的父母为她费尽心思筹谋人生路。
而我却被后妈当做物件卖给别人。
对亲情的渴望,大过了对金钱的欲望。
「云渺,你叫渺渺,但绝不渺茫。」
「熬过这段时间后,白家还会再次提供一笔事后答谢费,到时候就拿着钱去把大学上完,你不比任何人差!」
这样安慰着自己,我露出一丝微笑。
被卖掉,于我是痛、也是新生的机会。
管家带我去了郊外马场见白婉儿。
白婉儿的未婚夫谢景深也在。
他们说谢景深脾气不好,不近人情。
「谢少爷只对小姐上心,对其他人很没礼貌,你要习惯。」
管家话音刚落,一匹高大的骏马从我耳边呼啸而过。
骑马者毫不在意是否会伤到别人,速度快得惊人。
我被马匹的力道掀翻,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艰难爬起来。
谢景深骑在马上,皱起眉头打量我:
「怎么是个瘸子?」
「也好,越卑微越能帮婉婉吸走坏运气。」
他睥睨着我,像看一粒尘埃。
活了二十五年,我第一次见如此帅气俊朗的男生。
他的气度就像是神仙下凡,与我隔了万水千山。
太过遥远。
白婉儿骑在另一匹马背上。
正是她的马让我摔倒。
她撅嘴盯着我,娇气嗔道:
「你在看什么?」
「我警告你不要对我的男人产生想法。」
「喜欢他的女人多得是,但他只爱我一个!」
声音并不友好。
我收回了目光。
对我来说,谢景深也好、白婉儿也罢,他们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我怎么敢动心。
又怎么会自不量力闯进他们的世界。
2
当天夜里,我被白婉儿安排住在走廊上。
我自嘲自己就像一个古代的守夜丫头。
心情还行,不算很糟糕。
白婉儿的书房里有很多理科专业书籍。
她说书房我可以随便进,因为那是她最讨厌的地方。
我拿了自己本专业的书默读。
对于大学上了三年即将毕业却被后妈逼着退学的人来说。
书,就是珍宝。
所以,我并未在意简陋的床铺和漏风的走廊。
半夜,白婉儿靠在门框上观察我。
发现她时,我惊得丢掉了书。
「你在干什么?」
「看书?」
「你不是吧?在这演坚强苦情好学上进大女主呢?」
白婉儿捡起书,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以为你会叫苦。」
我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住进来,是替我吸走霉运,你难道不觉得不公平?」
「我让你住在走廊里,你为什么无动于衷?」
白婉儿的眼睛生得非常美。
亮晶晶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带着几分慵懒。
同样是女孩,她比我明媚很多倍。
她被爱滋养着,娇艳欲滴像玫瑰花。
我只是一根杂草。
「这样的苦,我在家里吃了二十五年,习惯了。」
「如果您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事成之后可以给我双倍的答谢费。」
我想过了,只需要好好做事就行。
白婉儿看上去不是坏人。
只要我让她满意、不出幺蛾子,她一定愿意多给钱。
下一秒,我瞬间被打脸。
白婉儿走过来,揪着我的头发把我从被子里扯到地上。
长长的指甲深陷进我的皮肤。
「我最讨厌假惺惺装淡定的人!」
「你演出一副高尚冷静的样子给谁看?」
「白天在马场里,谁允许你和谢景深说话的?」
原来是吃醋。
完全没必要,我又不在乎她的未婚夫。
而且,谢景深明明是在替她说话。
我叹了口气,伸手去捡被子。
所谓的床,不过是躺椅上铺了条床单。
没有枕头,也没有被褥。
这可是寒冷的深秋时节啊!
白婉儿用腿拦住我的手,抢走床单从走廊阳台扔了下去。
躺椅也被她挪走。
她存了心不让我好过。
我只能接受。
3
我在走廊站了一夜。
我去敲管家的门,他隔着门对我说:
「你来这里,是为了替小姐吸霉运,吃点苦怎么了?小姐高兴就行!」
吃苦,是我的职责。
越苦越好,越倒霉越好。
我受尽委屈,白婉儿以后就不会受委屈。
深秋的冷风吹得我头晕目眩。
我没吃晚饭,又一夜未眠。
天快亮时,我倒在了白婉儿门口。
她起床后踩着我的身体下楼,一句关心的话也没说。
「等下陪我去跑步,你跟着。」
我是瘸子,她却让我跑步。
羞辱之意过于明显。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讨厌我。
揉着被她的高跟鞋踩破的右手,我的鼻子酸酸的。
我的确和白家签了合约。
但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白婉儿体力并不好,只跑了一圈就喊累。
她却让我一直跑,不允许我停下来。
「喂,你多跑几圈,替我把我后半生的累都耗尽!」
脚下软绵绵地无力。
瘸腿更是火上浇油。
我一瘸一拐,中途摔倒无数次。
「白小姐,合同上只说我住在这里就可以,如果真有什么意外,我自己承担。」
「但合同上没说你们可以故意制造麻烦让我受罪!」
我再也跑不动,躺在跑道上气喘吁吁。
一双男士运动鞋出现在我眼前。
顺着鞋子往上看,是修长笔直的腿。
再往上,是犹如雕塑般俊朗的五官。
谢景深正抱着胳膊看我。
「喂,你没事吧?」
「起来。」
他伸出了手。
白婉儿连忙挡在我面前。
她很美,红扑扑的脸像一朵软软的粉粉的云。
对比之下,一个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浑身泥土的瘸子简直就是小丑。
「她只是不小心摔倒了而已,没事的。」
「我让她在房间休息,她偏要出来跟着我。」
「景深,不是说了别跟其他女生说话嘛……你怎么又……」
白婉儿抢先把我拉起来,在我的胳膊上狠狠掐着。
谢景深似乎很介意白婉儿的控制欲。
他动了动喉咙,有话噎着说不出口。
他看我的眼神很微妙。
他在怜悯我的腿。
还对我的摔倒有些同情。
我低下头,轻轻抿嘴笑。
这个谢景深,倒是没那么坏。
4
白婉儿找机会再次警告了我。
「虽然你是替我吸霉运的,但我怎么觉得对你这样的人来说,能住进我们家反而是走了大运呢?」
「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是想博男人的同情吗?」
「我还要警告你几次?」
她不是柔软的云。
是黑色的飓风。
「不要有不该有的念头!」
「如果你不是个瘸腿的,我是不会同意长辈们把你安排进来的!一个残疾人就不要试图引起帅哥的注意了!」
「听懂了吗?」
我点点头。
她的担心多此一举。
我只想要钱而已。
别的什么都不想觊觎。
我换了话题:
「我还没吃饭。」
「你们找我来,不是为了把我饿死吧?」
「你的饭在马场里。」
「以后,你的一日三餐都在那边吃,否则就饿着。」
马场距离这里特别远。
走路需要一个多小时。
我愣在原地。
如果不是为了拿到感谢费,我绝不会忍。
好不容易走到马场,我发现有人把给我的饭倒掉了。
「白小姐说,到时间你没来就倒掉。」
饭被盛在马儿吃草的马槽里。
就算不倒掉,我也没法吃啊。
我又走回谢家。
一来一回,我的腿近乎断掉。
我饿着肚子,孤零零回到走廊上属于我的一小片空地。
我实在太累太饿了。
顺着墙瘫软在地,眼泪直往外流。
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一切?
我想离开,但是合同上的违约费我掏不起。
听着楼下的嬉笑声,我心里第一次对白婉儿产生了恨。
真的有必要这样对我吗?
谢景深再次出现的时候,我已经晕乎乎说不出话。
他蹲在我面前,气息扑到了我脸上。
我没看清他的脸,只顾伸手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求求你们,给我口饭吃吧……」
「我是来吸霉运的不假,但总不能饿死我……」
「我冻了一夜,已经冷得不行了……」
「求求你,跟白小姐说一下……」
我能感觉到自己在生病。
人在病弱的时候会异常脆弱。
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掉眼泪。
很久之后,谢景深把我揽了起来。
他身上有很好闻的香味。
我晕晕乎乎,倒进他的怀抱。
5
「你没有饭吃?」
「冻了一夜?」
「难道,你没有地方住吗?」
「婉儿说,给你安排了房间,还特地配了保姆照顾你。」
我越来越难受,死死抓住了眼前人的袖子。
「我是穷、是签了合约,但你们…不可以草菅人命…」
「凭什么我要忍耐这一切…凭什么…我只是想攒钱上学,仅此而已…我要上学的…毕业之后就可以摆脱他们…」
「我不想死,求求你们别把我饿死……」
我不记得自己还絮叨了什么。
有温热的牛奶流进嘴里。
我抱住牛奶杯拼命往下吞咽。
还有面包一口口塞进我的嘴巴里。
好甜、好软糯。
谢景深把我抱进他的车里时,我已经恢复了五分意识。
眼前的豪车内饰把我吓坏了。
这不是我该乘坐的东西。
白婉儿和谢景深在车门口争吵。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别人?」
「如果她死了,你是要一命抵一命的,难道你不懂?」
「景深,你是不是疯了?你向来高傲自负,什么时候开始在乎小人物了?我只是觉得好玩而已,至于吗?」
「我的确傲慢,但我懂得不可以闹出人命。」
「人我带走了,等你考虑好我再把她送回来。」
「婉儿,我这是为你好,我们这种身份的人不可以胡闹!」
我连忙下车,谢绝了谢景深。
「白小姐说得没错,我们只是闹着玩,不是真的欺负我。」
「谢先生,这些事跟你无关。」
「谢谢您的善意,但是不必了,我在这里很开心。」
那天晚上,白婉儿给我安排了房间,也正常提供了食物。
她不想再让谢景深有机会「对我好」。
躺在床上,我心里有些恍惚。
白天我扑在谢景深怀里,到底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
他应该轻视我。
我才可以坦然面对他。
他对我好。
只会给我压力。
白婉儿让人给我送了几件她不穿的旧衣服。
「换掉你身上的廉价货。」
「不然又要勾得景深同情可怜你!」
我接过衣服,说了谢谢。
这些衣服我穿着都太小了。
但白婉儿一定要我穿。
那我就穿。
只要可以哄她开心,怎样都行。
我只希望谢景深不要再来「英雄救美」。
6
住进来三天后,白婉儿的父母才见我第一面。
大家族的聚会上,白家谢家父母都在。
四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女坐在我面前,「关切」地询问我住得习不习惯。
每个问题,我都答得滴水不漏。
我态度谦逊有礼,令他们十分满意。
羞辱是藏在话里的。
比如,白母说:
「最初我还担心呢,让这样的人住进来会不会不合适,毕竟你乍见那么多贵重物品会不会有别的心思?」
她在影射我可能会偷盗。
再比如,谢父说:
「听说沈家女儿出嫁前也找了去吸霉运的女孩,那女孩竟然恬不知耻勾搭上了沈家男主人,这些见钱眼开的平民啊……」
他在暗示白家小心我别有用心。
「哎呀,我们家找的这个可不一样,一个瘸子谁会看得上她……」
我低头吃饭,一句话也不顶嘴。
只当他们是萝卜,在放屁。
饭局结束时,白家人去送谢家夫妇。
人走光后,我去了厕所。
我把脸浸在冷水里,试图麻痹自己的自尊。
卑微两个字,我第一次知道怎么写。
「这样没用。」
身后传来谢景深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刷地泼了他一身水。
「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不知道跟我保持距离吗?」
「因为,我觉得你很有趣。」
「那天你说你想上学,说等你毕业后要摆脱原生家庭,还要摆脱我们这样的人。」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们这样的人?」
谢景深步步逼近,把我逼得只能贴在墙上。
「被人欺负,为什么不吭声?」
「被人侮辱,为什么忍着?」
「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女人。」
我连忙往外跑。
如果被白婉儿看到这一幕。
我的钱肯定会打水漂!
谢景深扯住我不放,带了几分玩味:
「走都走不利索,往哪跑?」
「你很怕我吗?还是怕权势富贵?」
「云渺,我们可以做朋友的,我欣赏你身上的光芒。」
我拼命挣脱他,只说了句抱歉。
他说欣赏我。
以什么立场?
我对他确实有好感。
他救了我、给我找饭吃、替我打抱不平、注意到我的委屈,我很感激他。
但我不能跟别人的未婚夫有过多接触。
如果被误会,他的生活不会有改变,我的生活却会更糟。
这个道理我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