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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卷王不想宫斗》精彩章节试读
手工皂的制作,比青蕊预想的要稍微麻烦些,但也并非难事。
小厨房里,德顺负责最辛苦的活计——过滤碱水。他将收集来的、燃烧充分的草木灰装入底部钻了小孔的瓦罐,用清水慢慢淋下,底下用另一个干净的陶盆接着。浑浊的灰水滴滴答答,需要反复过滤多次,直到得到相对清澈的碱性溶液。这活儿需要耐心,德顺倒是做得一丝不苟,只是偶尔抬起胳膊擦汗时,会偷偷瞄一眼正对着捣碎玫瑰花瓣的小主,眼神里满是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
其木格则被青蕊指挥着处理猪油。将膳房弄来的、已经熬制好的雪白猪板油再次加热融化,过滤掉细小的油渣,得到更为纯净的液态油脂。空气中弥漫着猪油特有的荤腥气,与旁边玫瑰的甜香、碱水的微刺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古怪却又透着生机勃勃的复合味道。
青蕊自己,则专注地进行着最关键的一步——皂化反应。她将冷却到合适温度的碱水,缓缓倒入温热状态的猪油中,一边倒入,一边用一根光滑的木棍朝着同一个方向不停搅拌。这是一个极其考验臂力和耐心的过程,皂液需要持续搅拌很长时间,直到变得粘稠,能在表面划出清晰的痕迹。
手臂很快就酸胀起来,额角的汗珠汇聚成流,顺着鬓角滑落。其木格看得心疼,想上前替换,被青蕊摇头拒绝。第一次实验,火候和状态的把握至关重要,她必须亲自来。
“小主,您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呀?”其木格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看着陶罐里那锅逐渐变得乳白、粘稠的糊状物,实在无法将其与“香喷喷的胰子”联系起来。
“等着看吧,好东西。”青蕊喘了口气,露出一个带着疲累却兴奋的笑容,“等成功了,第一个给你用,保证比你以前用的任何胰子都好。”
搅拌了将近一个时辰,手臂都快抬不起来时,皂液终于达到了理想状态。青蕊将提前准备好的、用少许高度白酒浸泡出的玫瑰纯露和捣得极细的玫瑰花瓣泥加入进去,再次搅拌均匀。然后,她指挥着其木格和德顺,将这些淡粉色、散发着隐约玫瑰香和猪油碱水混合气味的皂液,小心地倒入几个提前准备好的、内壁抹了一层薄油的方形木模里。
“好了,把这些模子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上面盖上层棉布,防止落灰。大概等上二十天到一个月,就能脱模切块使用了。”青蕊长舒一口气,用清水冲洗着黏糊糊的手,看着那几个木模,眼里充满了期待。
这等待的时日里,青蕊也没闲着。她用剩下的边角料时间,继续研究她的系统商城。100积分看着不少,但真要兑换些有用的技术,还是捉襟见肘。她看中了那个“基础卫生防疫手册”(20积分),觉得这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宫廷非常实用,但想了想,还是按捺住了。现在拿出来,太过突兀,解释不清来源。
她又把目光投向了农业区。“简易堆肥技术”(50积分)让她很心动。宫里的生活垃圾、落叶、杂草,甚至人的排泄物,如果能合理利用起来,都是极好的肥料。若是能在御花园或者宫里某个角落弄一小块实验田……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转了转,暂且记下。
眼下,还是先靠手工皂打开局面。
等待皂化的日子里,青蕊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每日去给主位娘娘那拉氏请安,听着其他位份稍高的庶妃们或明或暗的讥锋,她大多数时候都低着头,扮演着沉默寡言、带着些许蒙古口音、不太通汉话的怯懦形象。那拉氏是个眉眼温和但心思不显的妇人,对她们这些低位庶妃还算宽和,只要不闹出格,并不多加管束。
期间,康熙来钟粹宫看过那拉氏两次。青蕊按照规矩,混在人群中跪迎跪送,连天颜都未曾看清。只依稀感觉到那是个身形挺拔、气场迫人的年轻男子。宫里的女人们,包括主位那拉氏,在皇帝来时,言行举止都透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与期待。青蕊看在眼里,更加坚定了远离争宠漩涡的决心。把未来寄托在一个男人的宠爱身上,风险太高,变数太大,哪有掌握实实在在的知识和技术来得安稳。
二十多天后,青蕊小心地揭开木模上的棉布。皂体已经凝固硬化,呈现出一种柔和的浅粉色,表面光滑,质地细腻,凑近了闻,猪油味几乎消散殆尽,只剩下清雅的玫瑰香气。
“成功了!”青蕊心中一阵雀跃。
她小心地将皂块从模具中取出,用丝线切割成大小均匀、便于使用的小块。边缘还不够齐整,但色泽和香气已经远超预期。她拿起一块,沾了点水,在手背上揉了揉,立刻产生了丰富细腻的泡沫,带着玫瑰的馨香,用水冲净后,皮肤感觉清爽洁净,丝毫没有用皂角或普通胰子后的干涩感。
“其木格,德顺,快来试试!”青蕊将两块切好的香皂分给他们。
其木格和德顺将信将疑地接过,学着青蕊的样子试用后,都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小主!这、这胰子真好用!又香又滑,洗完手都感觉白嫩了些!”其木格兴奋地说,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那块粉色香皂。
德顺也连连点头:“比奴才以前见过的所有胰子都好!宫里御用监做的,也没这么香,泡沫也没这么细密。”
得到了“内部员工”的肯定,青蕊信心大增。她将第一批成品仔细清点,一共得了三十多块品质上乘的玫瑰香皂。她将其分成几份。最大的一份,约莫二十块,用干净的细棉布包好,准备献给主位那拉氏。另外几份,每份两三块,准备送给同住钟粹宫、位份相仿、平日里还算和气、没有明显敌意的两位庶妃。最后剩下的几块,留作自用和备用。
择了个天气晴好的下午,青蕊带着其木格,捧着那份最厚的“贡品”,前往那拉氏的正殿。
那拉氏正靠在暖榻上翻看一本佛经,见青蕊进来,脸上露出惯常的温和笑容:“博尔济吉特氏来了,坐吧。”
青蕊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并未就坐,而是让其木格将布包呈上,自己则用带着几分生涩的汉语,配上恰到好处的腼腆,解释道:“娘娘,奴婢……奴婢闲来无事,琢磨着用些花瓣、油脂,试着做了些小玩意儿,说是胰子,又有些不同,气味尚可,洁面沐浴或许……或许能用得。特献与娘娘,聊表敬意,望娘娘不嫌弃奴婢手拙。”
那拉氏闻言,挑了挑眉,示意身旁的大宫女接过打开。当那块块淡粉色、形状规整、散发着清雅玫瑰香的香皂呈现在眼前时,那拉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拿起一块,仔细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
“哦?这是你做的?”那拉氏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真实的兴趣。宫里的胰子她自然是用过的,多是些味道单一、颜色土黄的方块,何曾见过如此精致雅观、香气怡人的?
“回娘娘,是奴婢胡乱琢磨的。”青蕊低着头,“用了玫瑰花瓣提香,试了许多次,才得了这些……奴婢自己试过,洁面沐浴后,肌肤颇为舒爽,留香也久。”
那拉氏身边的大宫女机灵地端来一盆温水,那拉氏亲自试用了一下。丰富的泡沫和怡人的香气让她点了点头,洗完后的清爽滑腻感更是让她满意。
“难为你有这份巧思和孝心。”那拉氏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瞧着倒是个新奇有趣的玩意儿。本宫便收下了。”她顿了顿,看着青蕊依旧低眉顺眼的样子,又道,“你年纪小,离家远,在宫里若有什么缺的短的,或是下人不省心,只管来告诉本宫。”
“谢娘娘关怀。”青蕊适时地露出感激的神色,又说了几句讨巧的话,便识趣地告退了。
青蕊送来的玫瑰香皂,显然很合那拉氏的心意。没过两日,那拉氏在与其他高位妃嫔闲话时,便似无意地提了一句钟粹宫的博尔济吉特庶妃心思灵巧,做了些别致的香胰子。
这话自然很快传开。同住钟粹宫收到赠礼的两位庶妃,试用后也觉甚好,私下里不免向交好的姐妹炫耀。于是,不过几天功夫,“蒙古来的那个小庶妃会做极好的香胰子”的消息,便在小范围内悄然流传。
有人好奇,有人不屑,也有人动了心思。
这日,永和宫的乌雅庶妃(未来的孝恭仁皇后,此时还只是一位不起眼的庶妃)派了身边的小宫女过来,客气地询问,能否用银钱或者绣品,换几块那玫瑰香皂试试。
青蕊正愁没机会打开“销路”,自然不会拒绝。她大方地送了两块给乌雅氏派来的宫女,言明是赠送,不敢谈交换。同时,她也透露出,自己还在尝试用薄荷、茉莉等制作不同香型的香皂,若各位姐姐不嫌弃,待做好了再奉上。
乌雅氏收到香皂,试用后果然喜欢,又念着青蕊的爽快大方,日后在康熙面前渐渐得意时,倒也偶尔会提一句钟粹宫博尔济吉特氏手巧。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借着这股东风,青蕊开始了第二批香皂的制作。这次,她不仅做了玫瑰的,还尝试做了添加薄荷汁液的清爽型,以及尝试用茉莉花熏香制作的雅致型。原材料的需求量变大了,德顺跑腿跑得更勤,与膳房、花房甚至御药房(为了获取薄荷等药材)的小太监们也渐渐混了个脸熟。青蕊手头那点体己银子,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但她并不心疼。她知道,这些投入是值得的。通过德顺,她不仅换来了所需的材料,也开始有意识地收集一些宫内的消息——当然,都是些无关紧要、近乎公开的琐事。比如哪位娘娘近来喜欢什么花,宫里最近有什么赏赐下来,皇上最近翻了谁的牌子等等。这些信息碎片,拼凑起来,也能让她对这个时代、对这个后宫,有更具体的认知。
期间,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同住钟粹宫的一位张庶妃,位份比青蕊略高,汉军旗出身,一向自诩清高,有些看不上青蕊这样的蒙古格格。见青蕊靠着几块胰子竟似乎得了主位娘娘的青睐,还与其他宫的庶妃有了往来,心下不免泛酸。
这日请安后,张庶妃便阴阳怪气地开口:“博尔济吉特妹妹近日真是忙碌得很呐,听闻你那小厨房终日香气不断,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在里头开了御膳房呢。有这琢磨奇巧淫技的功夫,不如多读读《女诫》《内训》,也好明白什么是嫔妃本分。”
青蕊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带着些许茫然和怯懦的表情,用不太流利的汉语慢吞吞地回道:“张姐姐……教训的是。奴婢……奴婢愚钝,汉话也说得不好,书……读得少。只是在家时,见额吉……母亲常弄些花草油脂,做些小玩意儿,便……便学着做了些,想着……想着或许能用来孝敬娘娘和各位姐姐,不敢……不敢忘了本分。”
她这话说得磕磕绊绊,姿态放得极低,倒让张庶妃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旁边另一位与张庶妃不太对付的庶妃掩嘴轻笑:“张姐姐何必如此严苛,博尔济吉特妹妹年纪小,有点自己的喜好打发时间也是好的。总比有些人,整日里只知道搬弄口舌是非强。”
张庶妃气得脸色发白,狠狠瞪了那庶妃和青蕊一眼,甩袖走了。
青蕊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丝冷意。她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这种程度的刁难,在她预料之中。她现在的策略就是“装傻充愣”,低调发育。
回到偏殿,德顺一脸兴奋地来回话:“小主,奴才今日去御药房,碰巧遇上了管着花木的刘公公,他听闻小主需要些新鲜花瓣,说他那儿有不少修剪下来的月季、茉莉,品相虽不如进上的,但香气足,若小主不嫌弃,他可以便宜些……或者,用咱们做的香胰子换也成!”
青蕊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消息!可以降低成本,还能建立一条相对稳定的原材料供应渠道。
“换!用香皂换!”青蕊立刻决定,“你跟刘公公说,我们还需要些别的,比如柑橘皮、干草药什么的,只要他那里有,我们都可以用香皂换。价格……你看着谈,务必公道,不可仗势欺人。”
“嗻!奴才明白!”德顺领命,干劲十足地去了。他如今在小主这里办事,虽然辛苦,却比在别处当差更有奔头。小主虽然年纪小,但有主意,待人也不苛刻,更重要的是,跟着小主,他仿佛也能看到一点不一样的、充满可能的未来。
青蕊看着德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系统面板上,那因为香皂成功制作并送出后,微微跳动了一下的“影响力”数值(从“钟粹宫偏殿”变成了“钟粹宫及部分交好庶妃”),嘴角微微勾起。
第一步,走得还算稳当。
香皂只是敲门砖,她的目标,远不止于此。系统商城里,那需要150积分的“牛痘接种法详解”,如同一个清晰的灯塔,指引着她下一步的方向。
但在此之前,她需要更多的积分,以及,更稳固的立足之地。
她唤来其木格:“其木格,帮我找些……嗯,关于农事的书来,最好是讲如何种菜、如何肥田的。”
小说《清宫卷王不想宫斗》试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