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推荐一本小说,名为《我死后,王爷在地府996》,这是部玄幻言情类型小说,很多书友都喜欢云疏月萧凛等主角的人物刻画,非常有个性。作者“月微凉的回忆”大大目前写了144279字,连载,喜欢这类小说的书友朋友们可以收藏阅读。
我死后,王爷在地府996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萧凛僵立在原地,恍若神魂离体。案上那盏早已凉透的君山银针,不知何时,竟已凝结了一层薄薄霜花。他望着云疏月消失的地方,久久无法回神。
那盏酒…其味甚苦。
他原以为,不过是一场意外。
他原以为,此生所负,唯芷嫣一人。
这极尽铺张、耗费心力的招魂法事,此刻看来,宛如一出声势浩大、却唱错了主角的讽刺戏文。他想起云疏月方才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胸口蓦地传来一阵清晰的刺痛。
他倾尽所有,招来的并非心头皎月,而是来自九幽的……索债之人。
可为何招来的竟是她?!是阵法有误吗?
他,靖王萧凛,人间尊荣已极,此刻却真切收到了一道来自幽冥、价值十万功德的罚诏。
而那个亲手递诏的,正是被他亲手推入死地的……她。
【幽冥无常司】
远在幽冥无常司内,云疏月的身影刚在殿中凝实,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便从堆积如山的卷宗后传来。
“回来了?”判官陆之道头也不抬,朱笔在命册上勾画着,“动静不小。功德十万点……啧,下回遇着这等冥顽不灵的,直接锁魂带回,也省了功德司一番手脚。”
他话音未落,旁边端着个硕大茶碗的白无常谢必安就咧嘴笑了:”陆老大,您这可劲儿教唆下属下狠手啊?功德司崔老头回头又该抱着他那点功德簿子来跟咱急眼了!”
旁边抱着臂的黑无常范无救闻言,板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依律,过度执法,当扣功德。”
陆判官终于抬眼,凉凉地扫了他俩一记:“本官是在教导她,如何提升办案效率。”他目光转向刚坐回自己位置的云疏月,指尖一弹,一道散发着温润光泽的安魂符箓便精准地落入她手中,“拿着。莫让那阳寿未尽的王爷早早殒了,耽误衙门结案。况且,”他顿了顿,笔尖在册子上轻轻一点,似是无意,“他体内那股残留的、属于鬼医一脉的‘九幽还阳针’的灵力,虽已微弱得近乎消散,但若宿主突然横死,因果反噬起来,也够你受的。”
陆判官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卷宗,落在更遥远的过往,“你们鬼医谷这一脉,总是如此。逆天救人,终遭天谴——你师父当年为救你师娘,强闯地府篡改其寿数,触犯天条,自身魂飞魄散。这桩旧案,总需有人承担。你继承鬼医道统,这百年鬼差之役,便是代价。”
“九幽还阳针”五字一出,云疏月执符的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颤。这是鬼医谷不传之秘,当年破庙之中,她便是以此逆天针法,强行留住萧凛一线生机。陆判官果然洞若观火,什么都瞒不过她。
她默然握住那符,指尖传来温润的魂力滋养,也承住了这份无奈。鬼医谷一脉,救人无数,却似乎总逃不过一个“情”字困局。
谢必安“呲溜”喝了一大口茶,灵活地凑到云疏月案前挤眉弄眼地压低嗓门:
“疏月啊,哥可都听说了。你那前头那个王爷,长得是不是贼拉俊?你跟哥唠句实话,你当年死活要上去帮忙,是不是就相中人家那张脸了?”
“要我说啊——”他抄起茶壶又灌了一口,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撂,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云疏月,“你说你呀!在底下当个逍遥鬼医多消停,非得逞能使那不让用的针法救阳世人!”
他掰着手指头,一件件数给她听:“先是为了救那劳什子王爷,强行动用‘九幽还阳针’,折了本命心血!后来在军营,解那老将军的奇毒,更是昏了头用上‘燃魂续命针’,又自损大半魂力!结果呢?”他双手一摊,语气夸张,“人家转头把恩情冠到别人头上,末了赏你一杯凡间毒酒……不值!真是不值啊!你们鬼医谷这‘情’字一关,莫非真是祖传的坎儿?你师父如此,你更甚之!这前仆后继的劲儿,真真是没救了啊!”
他摇头晃脑,唉声叹气:“赶明儿真该在你们那鬼医谷口,挂个醒目的匾额——就叫‘悬壶济世,专养痴儿’!”
范无救在旁擦拭锁链,头也不抬:“确是不值。”
“岂止不值!”谢必安拍着大腿,“要搁我,就该在勾魂时多晃两下锁链,吓唬吓唬那个眼瞎的…”
“必安,”陆判官慢条斯理地打断,头都没抬,“北区有三道生魂逾期未勾,看你这般清闲,便去走动走动。”他笔尖朝偏殿方向一点,“顺路去药司给疏月领一份‘凝魂胶’,她刚动用过溯源之术,灵体不稳。” 他这话虽是对着谢必安说,但显然是说给云疏月听的,“别总仗着自己是鬼医谷最后的传人,就以为能扛住所有反噬。”
谢必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嘴里嘟嘟囔囔:”这活儿真是,一天天净让我跑腿儿了。得,我这就去给咱鬼医大人拿药去。”
他磨磨唧唧地收拾着勾魂索,一步三回头地往殿外蹭:”疏月啊,等哥回来你必须得好好跟我唠唠,你那王爷到底有多带劲儿!”
“现在、立刻、马上。”陆判官头都不抬,笔尖在命册上轻轻一点,”再磨蹭,下个月的功德奖金也一并扣了。”
“哎哟我去!这就去这就去!”谢必安一个激灵,拎着勾魂索就往外冲,临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朝云疏月飞了个媚眼。
范无救默默将擦亮的锁链挂回腰间,经过她案前时顿了顿:“凝魂胶,记得用。”
云疏月眼皮都未抬,只例行公事般回了句:“路上小心。”
待范无救也转身离去,她才对着他沉默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知道。多谢。”
目送两道身影前一后离去,殿内重归寂静。云疏月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一丝清浅的笑意却终于难以抑制地浮上唇。这地府司殿里,竟比那人间的王府,多了几分笨拙却真切的暖意。她垂眸,将这份触动悄然敛起。
目光落回案上,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功德簿冰凉的纸页。
朱笔落下,在功德簿上勾出最后一笔。墨迹在纸面晕开,自然地化作一朵小小的彼岸花形。
“这单差事,办得漂亮。”
在她搁笔的瞬间,陆判官的声音恰从卷宗后传来,依旧未曾抬头。
“记住,你如今是无常司的勾魂使,不再是那个需要悬壶济世的鬼医。有些因果,既已了断,便不必再揽上身。”
云疏月垂眸,看着功德簿上渐次干涸的墨迹凝成的彼岸花,指尖无意识地拂过那未干的痕迹。恍惚间,仿佛又感受到许多年前,师父执着她的手,在掌心缓缓画下药草印记时,那温润而坚定的触感。
“疏月,记住,”师父的声音穿越岁月的尘埃,在她心底清晰响起,”我辈鬼医,活的是人命,不是人情。”
彼时,她是鬼医谷最寄予厚望的传人;而今,她只是地府无常司编号柒玖叁。
殿外忘川水声潺潺,像是在应和师父最后的那声叹息:”咱们这行啊,治得了鬼神,治不了人心。”
“人心啊……”
这声叹息尚未落下,陆判官那句“无常司勾魂使”的身份告诫便如冰锥刺入心间,将她从绵长的回忆中狠狠拽出。她指节微微一蜷,仿佛又一次握住了那冰冷沉重的勾魂索。是了,无常司的规矩、勾魂使的职责,早已如同最沉重的枷锁,将她牢牢锁在这条既定的黄泉路上了。那些活人的纠葛、过往的尘缘,都与她无关了。
可萧凛为白芷嫣招魂时那决绝而专注的背影,仍如一滴挣脱忘川的浓墨,在她心底晕开一圈难以言喻的涩意。
万千心绪,终归于一声叹息。
也罢。
她将笔轻轻搁下,笔杆与砚台相触,发出极轻的一声脆响,在这寂静中格外清晰。与此同时,腕骨间灵体透支后的隐痛也清晰地蔓延开来。
横竖待那十万功德到账,她便去寻孟婆,讨一碗刚出锅的热汤。
她倒要看看,有什么前尘苦楚是这忘川水都冲不淡的——
是师门还不清的旧债?
是她以鬼医之身,在萧凛命途中刻下的那两笔?
是方才谢必安说破的,那些她宁愿永远尘封的往事?
还是……他为另一人招魂时,那决绝而专注的背影?
殿内的青烟缭绕升腾,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影。
云疏月忽然觉得,这十万功德就像系在彼此腕间的最后一根红线,待这笔债清,便是剪断之时。只是这红线,从一开始就系错了人。
无人知晓,此刻,那道悬于靖王府的墨色符诏,在其朱砂纹路的深处,悄然闪过一丝极不寻常的金芒——仿佛某种古老的禁制,被这场跨越阴阳的招魂,无意中触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