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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陈默的恢复过程缓慢而痛苦。【养元丹】如同杯水车薪,只能勉强维持他不至于恶化,精血亏空如同一个漏斗,不断流失着他的本源。就在他考虑是不是要铤而走险,接几个高难度任务换取更高级的丹药时,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降临了。

那是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陈默正盘膝坐在床上,试图引导那丝若有若无的元气滋养心脉,忽然,房间内的空气泛起一圈圈水波般的涟漪,一股并非阴冷、而是带着古老、沧桑、仿佛能洗涤灵魂气息的威压悄然弥漫。

鬼王历的身影瞬间在角落凝实,猩红的眸子首次露出了极其凝重的神色,望向那涟漪的中心。

涟漪散去,一位身着素雅宫装、面容慈祥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老妪出现在房中。她手中端着一只白玉碗,碗中雾气氤氲,看不清内里。她目光扫过鬼王历,微微颔首:“历将军,久违了。” 语气平淡,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岁月。

鬼王历微微眯起眼,周身寒气内敛,但警惕之意不减:“孟婆?你不在奈何桥头执掌汤碗,来这阳间污浊之地作甚?”

孟婆?!陈默心中剧震,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地府神明,孟婆?

孟婆将目光转向陈默,那双看似浑浊实则洞彻世事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老身此来,是为这位小友,亦是为三界将起之波澜。”她声音温和,却带着直抵灵魂的力量。

陈默强撑着起身,恭敬行礼:“小子陈默,见过孟婆尊者。”

孟婆微微点头,目光落在陈默心口,叹息一声:“精血亏空,元气大损。小友为护持他人,不惜损耗自身根基,此心可嘉,然行事过于鲁莽。修仙之道,始于炼精化气,你这精元一失,莫说筑基,便是炼气期的门槛,都难以触摸了。”

修仙?炼精化气?筑基?陈默听得心头震动,这些都是他只在中看过的词汇!

“还请尊者指点迷津!”陈默知道这是天大的机缘,连忙求教。

孟婆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缓缓道:“天地有三界,天界、人界、幽冥界。佛、道、儒、妖、魔、鬼,诸道并存,各有其法。尔所遇之‘鬼见愁’系统,不过是幽冥法则顺应时势,借科技之形,选取合适之人处理阴阳失衡之事的工具罢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修仙之境,大抵可分为:炼精化气(炼气期)、炼气化神(筑基期)、炼神还虚(金丹期)、炼虚合道(元婴期及以上) 。其后更有地仙、天仙、金仙乃至大罗之境,然末法时代,灵气枯竭,金丹已属传说,元婴更是遥不可及。汝此刻,连炼气期都未真正踏入,只是凭借系统赋予的些许异能行事。”

陈默恍然,原来自己还在门槛外徘徊。

“至于纯阴之体,”孟婆看向陈默,眼神深邃,“乃是应劫之体,亦是无上道体。祸福难料。此次那邪修不过是疥癣之疾,真正的麻烦,尚未到来。地藏菩萨曾发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幽冥界如今亦非铁板一块,有势力蠢蠢欲动,对这应劫而生的纯阴之体,恐怕早已觊觎良久。”

地藏菩萨!幽冥界内斗?信息量太大,让陈默头皮发麻。

“尊者,那我该如何是好?如何才能保护她,又如何修复自身?”陈默急切问道。

孟婆将手中的白玉碗递向陈默:“此乃‘三生池水’稀释之回元汤,虽不及原版能令人忘却前尘,但固本培元,弥补你亏损的精血根基,却是足够了。饮下它,好生炼化。”

陈默又惊又喜,双手接过玉碗,只觉得入手温润,碗中雾气蕴含着磅礴的生机。他不再犹豫,仰头将碗中那清澈却带着异香的液体一饮而尽。

汤水入腹,顿时化作一股暖流,如同甘霖般滋润着他干涸的经脉和受损的心脉,那漏斗般的精血流失感瞬间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蓬勃的生机在体内复苏、壮大!

“盘膝,凝神,引导药力归于丹田,滋养心脉本源。”孟婆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在他耳边响起。

陈默立刻照做,引导着那磅礴而温和的药力运转。他感觉自己的状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恢复着,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强韧!

鬼王历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未阻止,只是猩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良久,陈默周身气息平复,脸上恢复了血色,甚至隐隐有一层温润的宝光。他睁开眼,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和彻底愈合的根基,甚至感觉对周围灵气的感知都敏锐了数倍!他起身,对着孟婆深深一拜:“多谢尊者再造之恩!”

孟婆坦然受了他一礼,淡淡道:“此汤亦非白饮。老身需你应下一事。”

“尊者请讲!”

“护持那纯阴之体的女娃苏雨晴,引她踏入修行之路。她的体质,是危机,亦是契机。若引导得当,或可在未来大劫中,成为一份不可或缺的力量。至于修行法门……”孟婆目光扫过鬼王历,又看向陈默,“佛家讲求顿悟慈悲,道家追求逍遥长生,儒家秉持浩然正气。何去何从,需看她自身缘法,亦需你从旁指引。你之‘鬼见愁’系统,源自幽冥,亦可接触部分基础法门,可作引子。”

引苏雨晴修仙?陈默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千斤。

“另外,”孟婆最后说道,“历将军。”她看向鬼王历,“汝之执念,菩萨亦有所察。破而后立,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这阳间,或许正是你的机缘所在。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孟婆的身影如同来时一般,化作点点光华,消散在空气中,那强大的威压也随之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房间内只剩下陈默和鬼王历。

陈默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生机,心中却波澜起伏。地府、菩萨、修仙、大劫……原来他所经历的,只是冰山一角。而苏雨晴的纯阴之体,更是牵扯到三界的未来。

鬼王历沉默良久,忽然低笑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意味:“地藏……孟婆……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应劫之体……本王这‘命里缺你’的变数,看来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看向陈默,猩红的眸子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陈默,看来你我这场‘交易’,要比想象中,漫长和……精彩得多。”

陈默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起来。无论前路如何,他已然没有退路。恢复力量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不仅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至少先踏入炼气期),还要想办法引导苏雨晴踏上修行之路,同时应对可能来自幽冥界或其他势力的威胁。

他的“鬼见愁”生涯,正式从“解决灵异事件”升级到了“卷入三界博弈”的新阶段。

(第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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