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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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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珣愣了神,还没反应过来,作为财务总监的苏淳就冷笑着出声:

“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又是嫌钱不够了。”

几个月没见,苏淳似乎和印象里的温柔女神不太一样了。

她双臂抱,旗袍包裹着纤细身材,衬得她像从画里出来的古典美人。

张嘴却有些刻薄:

“但珣禾科技是江珣独资创立的,谁能证明你出了一半的钱?”

江珣还在恍惚,我慢条斯理点开手机,找到一张照片。

里面是创立之初,江珣亲手写的股权分配。

本来我们互相信任,我又爱他,不打算做这么详细。

反正以后我们总归要结婚,婚后财产也要对半分,没必要这么计较。

但在一个酒局上,对方老板听说之后借着酒劲,坚称如果江珣不写清楚股份分配,就取消。

江珣一听着了急,担心丢了,公司就办不下去。

于是他当众手写一份,按了红手印,又对着镜头说清楚,创立资金是我和他一人一半。

对方老板满意了,也让珣禾科技得到最大的。

也就是城南的。

回国之前我特地联系了那位女老板,感谢她当年的未雨绸缪,才不至于让我满盘皆输。

她笑着说不客气。

说她之所以自己创立公司,也是因为太相信前男友,出钱又出力,分手了才知道在法律上,自己一毛钱都拿不到。

看到照片,苏淳脸色白下去,扭头盯着江珣:

“江珣,你明明告诉我,这公司是你自己一个人的。”

可江珣没有回答她,他径直向我走过来:

“蓝禾,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我找了你很久,才知道你换了手机号。”

“现在能感觉到胎动吗,这是我们的孩子,我……”

“哎,你别碰她。”

季逢渊一把抓住他的手,江珣终于看到他,脸色登时就变了:

“怎么又是你,你不是出国了吗?”

“而且我碰我的孩子,关你什么事?”

季逢渊站在我面前,把他隔绝开,理直气壮地做自我介绍:

“我是蓝禾的主治医生,也是医疗团队的负责人。”

“我们签过协议的,蓝禾的所有治疗和生活都归我管。”

江珣稍稍松了口气:“医生啊……”

我接过话头:

“江总说错了,这是我自己的孩子,跟你没关系。”

“你要是想有自己的孩子,可以让你老婆生,毕竟她能给你生个健康的继承人。”

这话戳到江珣的心窝子,他回头瞪着苏淳。

苏淳却咬着嘴唇,别过头。

这地方我不想多待,转身离开前,留下最后一句:

“我的律师会联系你,麻烦江总配合重建珣禾的股权比例,不然我就要上诉了。”

他下意识要来追我,被季逢渊挡了回去。

进电梯前,我还能听到他和苏淳的争吵声。

“江珣你是不是想和她藕断丝连?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同意,我就永远是你老婆!”

“苏淳,如果不是你骗我说你怀孕,我怎么可能和蓝禾分手,那时候她已经怀孕,那是我的孩子!”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和她分手明明是因为你嫌弃她得癌症,你妈嫌她不吉利,你也一样!”

季逢渊跟着我进电梯,按楼号的时候,忽然有些懊恼地咬了咬牙。

“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当初我就该努力把你追过来。”

我正沉浸在珣禾一半的股份里,闻言抬起头,戳戳他胳膊:

“想吃什么我请你,我马上就是有钱人了。”

6

我脆包了几个包间,算是对季逢渊团队的感谢。

吃到一半,之前的部门同事也来聚餐,看到我激动地直跺脚。

助理避开我的孕肚,抱了我好久。

松开的时候她抹着眼泪,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把情况大体说完,所有同事都替我高兴。

也叽叽喳喳聊着这几个月珣禾发生的事。

我离开后没几天,苏淳和江珣举办了盛大而隆重的世纪婚礼。

或许是因为很多布景都是我设计的,为了补偿苏淳,江珣额外加了两百万彩礼,又送了她一套别墅。

他妈妈还放话,等苏淳生下孩子,不论男女都会奖励五百万。

那一个月里,公司上下都是喜庆的氛围,奖金都多了一番。

所有人都知道,江总娶了白月光,白月光还要给他生儿育女。

但又过一个月,有人觉察出不对劲。

苏淳孕五月,却每天都穿高级定制的合身旗袍,小腹始终平坦,不像怀孕的样子。

江珣问她,她只说是家族基因好,不显怀。

可我的助理有次被她指使打扫办公室,在洗手间发现了她用过的卫生棉。

这发现让公司炸了锅,也让江珣大发雷霆。

两人的争吵被员工拍下发到网上,成了珣禾科技的一大丑闻。

他们聊得起劲,我也听得兴致勃勃。

说到最后离开的时候,助理又用力抱了抱我。

她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是故意把卫生棉的事说出去的。”

“我就是看不惯她抢了你的男人,占了你的位子,还装出一副温柔淡然的样子。”

我拍拍她后背,说了声谢谢。

结束聚餐,季逢渊安排好所有人的住宿。

趁着时间还早,陪我在酒店附近散步。

现在肚子越发沉重,我走路的步频也在减慢。

他配合着我的速度始终跟在我身边,肩上披着他的外套,听他讲一些有趣的笑话逗我开心。

回到酒店,忽然看到江珣蹲在门口,正在抽烟。

我立刻捂住口鼻,季逢渊迅速找出口罩帮我戴上,面露不爽:

“你有没有道德,在孕妇面前抽烟?”

江珣慌里慌张急忙掐了烟,又双手挥舞几下,试图把烟味散掉。

瞪着季逢渊:

“你不是说你只是她的主治医生吗,你凭什么跟她一起住酒店?”

我按住要发作的季逢渊,不想让他们在公共场合起冲突。

然后反问他:

“你在外面扰别的女人,你老婆知道吗?”

江珣沉了脸色,他垂下头:

“蓝禾,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气,但我是被苏淳骗了。”

“你这次回国,肯定是放不下我对吗?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和苏淳离婚,我们复合。”

我饶有趣味盯着他这副低三下四的模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怎么都无法和之前那个,让我理解他,催我打胎,赶我走的江珣重合。

良久,我才开口:

“江珣,我这次回国是为了要回属于我的那一半。”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治疗迫在眉睫,你甩给我分手费的时候,我就要跟你算个清楚了。”

江珣抬起头,眼眶红了。

我继续说:

“所有事宜我已经授权给律师,之后的事情你和律师沟通吧。”

“但你记着,城南的握在我手里,你不同意,我就让老板撤资,取消。”

“相信你能明白,这个对珣禾有多重要。”

“没了珣禾,你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说完我拢紧季逢渊的外套,柔和笑着:

“季逢渊,我困了。”

他堆满笑意,点头:

“好,我陪你去休息。”

江珣还想说些什么,但都被季逢渊挡了回去。

这是未来两年里,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次我就和季逢渊的团队一起,去瑞士继续待产。

7

孕九月,确保胎儿成熟后,季逢渊亲自给我做剖宫产手术。

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时,我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一只小手在胡乱摸我的脸。

我奋力睁开眼睛,看到是季逢渊抱着孩子,在一旁蹭我。

“蓝禾蓝禾,是个女儿。”

“你瞧,孩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我累得浑身汗津津,只看了眼,确定是像我不像江珣之后,才放心地睡过去。

再醒来,季逢渊正在帮我擦拭,擦完又来给腹部切口换药。

我脸一红,想盖住自己,却被他拉住手。

他皱了皱眉:“刚生产完,又做了手术,你不能乱动。”

“嗯……要不换个女护士……”

季逢渊没抬头,只调侃我:

“现在才想起来害羞,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整张脸埋在被子里面,闷闷地小声说:

“这不是相处久了,有羞耻心了吗。”

他轻声笑着,都做完后,盖好被子。

“要看看孩子吗,我初步检查过,虽然是早产,但孩子很健康。”

“等你恢复好身体,就能做宫颈癌手术了,成功率很高。”

我点点头,他把孩子抱过来,放在我脸边。

这种感觉很神奇。

几个月之前,医生告诉我确诊宫颈癌,我和孩子只能留一个。

留下的那个还不一定能存活。

可如果我把孩子打掉,以后我就算活下去,也没有做母亲的机会。

除非我来瑞士,雇佣这边最著名的宫颈癌医疗团队。

那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

我不想放弃孩子,更不想放弃我自己。

唯一剩下的希望,就是让江珣带我出国,保住我们俩。

谁知道他已经暗恋成真,抛下我要和白月光结婚。

我又天塌了,以为我这辈子都要完蛋了。

但幸好老天爷眷顾,让我遇到了季逢渊。

他救了我,救了孩子,救了我的后半辈子。

“季逢渊,谢谢你。”

季逢渊弯腰逗弄着孩子的脸颊,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你还是先谢谢你自己吧,还好你没放弃,还好你没大义凌然,把江珣转的分手费还回去。”

“否则你就会因为医疗费不够,放弃找我的团队,我就见不到你了。”

我笑了,却因此扯到伤口,“嘶”了一声。

季逢渊忙去检查,我脸一热,没话找话:

“是,其实江珣本来只给了五百万。”

“后来他和苏淳讽刺我是为了钱碰瓷,我就顺势又收了点……”

说着说着,我忽然没听见他的动静。

抬头去看时,才发现他站在床尾,笑着冲我歪了歪头:

“蓝禾,你是不是得考虑给孩子起名了?”

“然后是不是得给孩子上户口了?”

“上户口的话,孩子有个父亲是不是会好看一点。”

“你觉得,我怎么样?”

8

事实上,在进手术室之前我就有这种想法。

苏淳是江珣整个青春里,求而不得的梦。

而我为江珣,付出了整个青春。

可我的青春里,也包含了季逢渊热烈而真诚的爱慕。

现在我和江珣结束了,不可能为了他一辈子单身。

季逢渊很好,好到我的心房已经为他敞开,让我再次相信爱情,相信我可以拥有幸福。

两个月后,季逢渊主刀我的宫颈癌治术,手术顺利。

次月,我们在瑞士举行婚礼。

婚礼除了他家里人,只有医疗团队的同事。

我们的女儿苗苗咿咿呀呀,在婚礼现场说了一大串听不懂的婴语,却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季逢渊握紧我的手,得意地勾起唇角:

“苗苗智商随我,聪明。”

“美貌随你,漂亮。”

“堪称完美。”

我被他的厚脸皮所折服,一对上他的眼神,两人却又默契地笑出了声。

再回国,刚好是我确诊宫颈癌的第三年。

季逢渊给我做了详细检查,确定我已经痊愈,便带我回国定居。

这天有个朋友生病住院,我去看望,离开时遇到了江珣。

他大概是遇到车祸,头上绑着绷带,右腿骨折。

护工不耐烦地推着他的轮椅,小声嘀咕:

“护工费都付不起,还非要住最好的病房,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他满脸挫败,回头和护工嚷嚷几声,忽然和我四目相对。

一时间他窘迫地咽着唾沫,伸直了手来拉我的衣角。

“蓝禾,你回来了。”

“你这两年怎么又不接我电话,我找了你好几次,季逢渊那边我也找了很多次,都找不到。”

“你……你是回来找我的吗?”

我推开他的手,他却攥的更紧。

护工在他身后咂咂嘴,绕到旁边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我沉下声音:

“你找我什么,我不是让律师跟你说过吗,我只要公司分红,不参与公司事务。”

江珣眼眶通红,一开口竟有些哽咽:

“我……公司现在没我的份了。”

我有些惊讶。

股权确认之后我只关注分红,从不关注公司的经营情况,怎么现在连江珣都被踢出去了?

他叹着气,垂眸像是不敢看我。

“苏淳死活不肯给我生孩子,说是会影响她的身材,还会加速她的衰老。”

“我一气之下就……就在外面找了个女人。”

“谁知道那女人刚怀孕就被苏淳发现,苏淳拿捏了我出轨的证据,离婚,我被净身出户。”

“那女人知道我没钱,脆打了胎去当找别的富商。”

“我送她的房车钱也都被苏淳按夫妻共有财产追回,我一分钱没要回来。”

“现在珣禾科技一半是苏淳的,一半是你的,我……”

我听明白了,心情不禁愉悦起来。

嘴角怎么都压不住,往上勾着:

“江珣,原来不吉利的是你啊?”

9

江珣脸上泛着惨白,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转为小声啜泣:

“蓝禾,我知道错了,我错得离谱。”

“你回到我身边好吗,我到现在才明白,我本离不开你。”

我眯起眼,觉得好奇:

“你现在没钱没势力,还坐轮椅,我回到你身边图什么呢?”

他急了,忙说:

“我不会一直坐轮椅的,这是我去找苏淳,被她撞了,医生说我休养几个月就能好!”

护工在不远处听到,嘲讽地摇摇头:

“你脑子也撞坏了?你说你啥都没了,人家女孩子为什么要跟着你?”

“还是说你付不起护工费,打算找个免费的保姆?”

江珣颤抖着嘴唇猛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可他本说不出后面的话。

他回想起我查出癌症的时候,他对我说的话,对我做的事,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他拽着我衣角的手指用了力,小心翼翼问我:

“蓝禾,我保证以后只爱你一个,我们复合吧。”

“我们重新创业,我们是最默契的,以后说不定还能再创立下一个珣禾。”

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我当初是怎么瞎了眼,爱了八年?

我用了全力挣脱开,往后退。

一字一句地,笑着说:

“抱歉啊,我没时间陪你玩创业游戏了。”

“我的丈夫和女儿还在等我回家,你知道的,我对回家这两个字有执念。”

江珣吸了口冷气:

“丈夫,是季……”

“嗯,季逢渊,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对了,我和季逢渊的女儿叫季昭宁,小名叫苗苗,是季逢渊起的名字,我和孩子都很喜欢。”

说完我越过他,大步往外走。

江珣还想来拉我,但手指停在空中,还是没能落下。

这是我和江珣的最后一面。

几个月后,我重返职场,在一家投行做财务。

听说江珣痊愈后四处找工作碰壁,一气之下回了珣禾,想找苏淳讨个说法。

结果看到苏淳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才知道苏淳的出轨时间远早于他。

两人又大吵一架,被人放上网后影响了珣禾科技的口碑。

公司股价大跌,没过多久就宣布倒闭。

苏淳和江珣一起成了穷光蛋。

但还好我把过去的分红都存起来,加上季逢渊赚到的钱,让我们生活富足,一家三口衣食无忧。

苗苗上小学第一天,我们送她进了校门,扭头就看到季逢渊趴在栏杆上抹眼泪。

他哭得撕心裂肺,非要进去陪女儿,怕女儿不习惯。

我死拽硬拽才把他拽走,好不容易推进车里,我从另一边上车的时候,发现树下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但等我看过去,那人已经跑了。

耸耸肩,我坐上车叹了口气。

然后苦口婆心,劝着身边这位坐拥三家私立医院,医疗团队遍布全国的季院长。

“苗苗幼儿园都过来了,上小学你怕什么?”

“一年级都是陌生同学,万一苗苗被欺负怎么办?我不管,我就要去陪读!”

我翻着白眼,吩咐司机锁门,开车回家。

“再哭,晚上不让你给苗苗讲睡前故事。”

哭声停住,季逢渊望着窗外学校栏杆,咬牙切齿:

“我要再努力赚钱,建一所学校,给苗苗当校长,谁敢欺负她我就揍回去。”

我无语问苍天,往后倚着靠背,看财经新闻。

时不时敷衍两句。

“好好好,季校长。”

“晚上我给苗苗讲故事。”

“好好好。”

“明天我也要来送,你不许拦我。”

“好好好。”

都好都好。

现在的生活,就是二十岁我正值青春那年,想到的最好的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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