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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笔杆敲击椅背。
“第二笔，医药费我刚才看你卡刷不出来，帮你垫了三千现金。
这钱算借你的，利息按银行三倍算，这是行规。
毕竟我现在也不是开善堂的。”
“第三笔，也是最重要的一笔。”
徐志强指了指身后还在剥橘子的公婆。
“你爸刚才发疯，把我爸妈吓到了。
老人心脏本来就不好，这属于精神惊吓。
精神损失费五万，一分不能少。
加上之前我要的二十万青春损失费，一共是二十五万三千。”
他撕下那页纸，递到我面前晃了晃。
“签个字，按个手印。
我徐志强讲道理，签了字，我就让你进去看你爸一眼。
不然……”
他冷笑一声。
“我就去病房闹，我看这医院还要不要你们住。”
我没接那张纸，看着他扭曲的脸。
我绕过他，走向病房门口。
徐志强挡在我面前，嘴里喷着烟味。
“赵晓梅，你聋了？还是装傻？AA制是你同意的。
当初是谁说的要公平？现在你爸住院，
凭什么让我徐家担惊受怕还要出钱？
你不签字，信不信我现在就冲进去拔了你爸的氧气管子？”
婆婆也站了起来，吐掉嘴里的橘子核，双手叉腰。
“就是！一家子吸血鬼！想讹我们家志强的钱，门都没有！”
我停下脚步，抬头看徐志强的眼睛。
“徐志强，刚才警察来过了，你知道吗？”
徐志强眼神闪烁一下，但他挺起胸膛，提高嗓门。
“来了又怎么样？警察也得讲证据！
那地方是监控死角，谁看见我推他了？
是你爸自己没站稳摔倒的！想赖我？没门！”
我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
“医院的监控确实有死角。
但是，二楼有个小护士为了拍抖音段子，把手机架在窗口录像。
很不巧，把你推我爸那一幕，拍得清清楚楚。”
我把屏幕怼到他脸上。
画面里，父亲拉着徐志强的手理论，徐志强双手用力一推。
父亲倒下，后脑勺磕在水泥台阶的棱角上。
徐志强脸上的血色褪尽。
公公手里刚剥好的一瓣橘子掉在瓜子皮上。
“你……你哪来的……”
徐志强的声音开始发虚。
“这段视频如果发给刚才做笔录的警察，这就是故意伤害致人重伤。
起步三年，最高十年。”
我收起手机，放回口袋。
“我不发也可以。我们要离婚。
这套房子归我，孩子归我，你，净身出户。”
婆婆尖叫一声，冲上来要抢我的手机。
“你个毒妇！你想害死志强啊！那是你老公！你还要不要脸！”
我侧身退后一步，看着扑空的婆婆。
“想让他坐牢，你们就继续闹。我现在就把视频发给派出所。”
徐志强盯着我，胸口起伏。
他突然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
“行啊，赵晓梅，真是长本事了。
居然学会留一手了。想离婚是吧？可以。”
他掏出一根烟，点燃。
“房子归你，孩子归你。
只要你肯在离婚协议上写明，承担那房子背后的八十万抵押债，我马上签字。”
他深吸一口气，吐出烟圈。
“忘了告诉你，那房子我早就抵押给大强的舅舅了。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违约金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还不上就要赔一百二十万。下周二到期。
你想要房子？拿一百二十万来赎吧。”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
“这房子，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