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微微一笑,事情进展至此,已近收官。
如今既有财力,又有兵力,更赢得了士族阶层的支持。
最关键的是,
陶谦此刻远在下邳之外……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刘备闻言,神色平静:“糜兄,徐州百姓在陶州牧治下安居乐业。”
“备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夺陶公之位?”
糜竺:“……”
刘备样样都好,
就是太过仁厚。
“刘公,世间表象岂能尽信?”
“徐州百姓当真如传言般富足?”
“实不相瞒,广陵郡天灾人祸频发,人口已骤减至十万。”
“陶谦在位时庸碌无为,听之任之。”
“刘公,如今徐州急需一位德才兼备之人引领百姓脱离苦海。”
“万望刘公莫再推辞。”
“否则,徐州百姓将何去何从?”
说到激动处,糜竺几乎要以死相谏。
刘备:“……”
你说是就是吧。
“竟有此事?”
刘备面露惊色,缓缓起身,眼中泛起悲悯泪光。
“正是,刘公!”
“徐州本就多灾多难,如今又遭曹操这等奸贼进犯。”
“以陶谦之庸才,如何能带领我等脱困?”
“徐州……”
“非刘公不可!”
这番话听得刘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真有这么神?
的确。
在糜竺眼中,刘备已然如同救世主般耀眼……
“这……”
“也罢,备定当竭力带领徐州走向繁荣!”
刘备故作迟疑,最终“勉为其难”
地应下。
见刘备点头,糜竺欣喜若狂:“多谢刘公垂怜!我代徐州百姓叩谢刘公大恩!”
“有刘公坐镇,徐州必将蒸蒸日上!”
“嗯。”
刘备扶起糜竺,觉得戏演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该办正事了。
“糜兄,听闻陈登似乎……”
刘备沉吟道。
提起陈登,糜竺顿时怒形于色。
陈登,字元龙,下邳淮浦人,东汉末年名士,沛相陈珪之子。
虽官职不高,却在徐州深得民心。
任典农校尉期间,
他主持兴修水利,开垦农田,
使饱受战乱的徐州农业得以恢复,百姓交口称赞。
但问题是,他不愿归顺刘备!
如今虽身陷囹圄,仍暗中联络陶谦,企图传递徐州变天的消息。
“刘公放心,此人交由我处置。”
糜竺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刘备心知肚明,却故作凝重:“糜兄,陈登乃大才,在徐州声望颇高。”
“即便他不愿为我所用,也不可加害。”
糜竺闻言,感动不已。
刘公当真仁厚!
仁厚?
刘备心里冷笑:不过是怕杀了陈登引发民变罢了。
“刘公宽心,我自有分寸。”
糜竺拱手告退。
既然刘公不忍下手,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当吧!
看着糜竺的背影,刘备暗自得意。
这些有钱人,
竟如此好糊弄?
52 诈降
接下来的事情水到渠成。
在糜竺的扶持下,刘备迎来了人生巅峰。
可怜前线作战的陶谦还蒙在鼓里,
一心想着如何击退曹操……
“哈哈!”
“给本官全力进攻!”
阳都战场形势诡异。
徐州原本兵力不足,
但在糜家支持下,
竟瞬间凑出十万大军对抗曹操的五万兖州军。
这恐怕也是陶谦人生中最风光的一刻了……
随着陶谦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向阳都发起猛攻。
曹操焦头烂额。
“于禁!”
“速去击溃徐州丹阳兵!”
虽处劣势,曹操仍保持清醒。
徐州军虽众,但精锐唯有丹阳兵。
其余临时征召的新兵,不足为虑!
陶谦也不糊涂,知道自家十万大军水分颇多。
但俗话说得好:
狭路相逢勇者胜!
凭兵力优势,就算人海战术也能压垮你!
“杀!”
“斩敌一人,赏十钱!”
陶谦眯起双眼。
如今他最不缺的,
就是钱!
可惜……
自从刘备掌控下邳后,糜竺便逐渐削减了对前线的物资供应。
或许再过些时日,等刘备完全掌控徐州,
陶谦就会像被遗弃的孩童般,
饥寒交迫……
……
兖州,陈留。
一支军容严整的队伍在官道上行进,夕阳的余晖为他们的铠甲镀上一层金边。
“公子,前方四十里便是陈留县城,”
“是否按原计划……”
廖化来到曹喜身侧,低声请示。
“无需多虑。”
“依计行事即可。”
曹喜嘴角微扬,取过准备好的镣铐。
他强忍不适,将双手伸进冰冷的铁枷,缓步踏入散发着腐臭的囚车。
混账!
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待拿下陈留,定要叫陈宫张邈尝尝军棍的滋味!
经过两个时辰的急行军,
队伍终于在暮色中抵达陈留城下。
“呔!”
“城上守军听着!”
“某乃吕布,临山关战事已了,今日得胜还朝。”
吕布单骑出列,长戟指向身后囚车:
“此乃曹贼三子曹喜……”
“已被某生擒!”
守军:”……”
天爷!
这才两日工夫,吕将军就灭了兖州军?
望着吕布威风凛凛的身影,守卒眼中满是敬畏。
“将军稍候,”
“容小的通禀太守大人。”
守卒匆匆下城,往太守府飞奔而去。
囚车中的曹喜暗自咬牙。
城头守军像看猴戏般对他指指点点。
“了不得!”
“吕将军真神人也!”
“这曹家公子看着与常人无异嘛。”
“待会儿定要戏弄他一番,”
“也好给弟兄们解闷。”
混账东西!
若非担心节外生枝,岂会受这等闲气?
曹喜心中暗恨。
原计划是让吕布独自诈城,但他终究不放心,
索性亲自上阵,确保万无一失。
只要进了陈留城……
太守府内。
“什么?!”
“吕布已攻破临山关,还擒了曹家三郎?”
张邈惊得打翻了茶盏。
“千真万确,吕将军正在城外候着。”
守卒跪地禀报。
张邈转向陈宫:”宫台,吕将军凯旋……”
“你我当亲往相迎?”
“正当如此!”
陈宫抚须而笑。
他丝毫不觉意外——
若吕布连个小小关隘都拿不下,
还配称什么人中吕布?
城楼上,二人遥望囚车中狼狈的曹喜,
相视一笑。
“吕将军真乃当世豪杰!”
陈宫高声赞叹。
他原以为能夺回关隘已属难得,
没曾想竟连曹家公子都成了俘虏……
这简直是天降横财!
曹喜仰头打量这两位”名人”。
陈宫号称三国顶尖谋士,
此刻看来也不过是个清瘦文士,
并无特别之处。
吕布冷声道:”速开城门。”
“今夜当与二位 言欢。”
“好!”
陈宫大笑着挥手示意。
随着绞盘转动,厚重城门缓缓开启。
曹喜心头一喜。
这看似轻易的诈城之计,
背后不知费了多少周折——
比如他此刻还在囚车里受苦……
“杀!”
“全军突击!”
吕布突然振臂高呼。
陈宫:”……”
张邈:”……”
突如其来的喊杀声让二人呆若木鸡。
“奉先!”
“你这是作甚!”陈宫急得直跺脚。
吕布一戟挑翻数名守军,冷笑道:
“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陈宫:”……”
我……
我做什么了?
虽说吕布有弑主的恶名,
可没听说他连同僚都砍啊!
陈宫猛然惊醒,
惊恐地望向城下囚车——
那少年囚徒正对他露出森然冷笑。
曹喜轻松挣脱锁链,一脚踹开囚车大门,冲着他露出森然笑意。
“宫台,速退!”
张邈不愧是官场老手,反应极快,拽着陈宫衣袖就往后方逃去。
吕布见状冷笑连连。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高顺!”
“追!”
高顺二话不说,带着骑兵就追了上去。
他一向寡言少语,只听命行事。
曹喜信步进城,径直走进街边酒楼。
身为统帅,岂能亲自上阵厮杀?
“公、公子,今日不做生意…”掌柜望着城外厮杀,吓得面如土色。
曹喜抛出一锭金子:”无妨,温酒切肉即可。”
“公子请!”掌柜接过金子,连忙让路。
二楼窗前,曹喜独酌,眉头紧锁。
穿越至今,终日奔波,片刻不得闲。
所求为何?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任厮杀声在耳畔回荡。
“咦?三公子?”
几个黑衣人鬼鬼祟祟闯入酒楼,肩上麻袋鼓鼓囊囊,似装着人。
“何人?”曹喜从容起身,城外皆是他的人马,自是无惧。
“三公子不认得末将了?”
“我是典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