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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亦足自豪。

唯憾战力低微……

这些新兵不久前还是手持锄头的农夫,如今刚换上长矛不久,无论是军事素养还是战斗能力都处于最基础的阶段。

时间悄然流逝。

操练已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士兵们的动作逐渐变得绵软无力。

见此情形,曹喜不禁眉头紧锁。

这绝非好现象!

一支精锐之师的根本,在于坚韧的耐力与扎实的基本功。

这才训练多久?

就支撑不住了?

“鸣金收兵。”

曹喜神色冷峻,重重地挥了挥手。

“遵命。”亲卫领命后快步走下点将台,敲响了悬挂的铜钲。

霎时间,清脆的金鸣声回荡在演武场上。

“铛!”

“铛!”

“铛!”

听到信号,士兵们纷纷停下动作,疑惑地望向高台上的曹喜。

曹喜清了清嗓子。

自组建这支卫营以来,他还从未正式训话。

主要是不太懂练兵之道……

但至少该让将士们明白:

你们吃的是我曹喜的粮,领的是我曹喜的饷!

“诸位,告诉我。”

“你们加入兖州军是为了什么?”

曹喜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将士,沉声问道。

“为了填饱肚子。”

“为了活命!”

“我…我是为了军饷!”

听着此起彼伏的回答,曹喜微微颔首:”很好,当兵吃粮,天经地义!”

“但你们可曾想过,从军随时都可能丧命?”

“这……”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语塞,面面相觑。

见状,曹喜淡然一笑:”各位,若只为温饱,何必冒着性命危险从军?”

“在本公子看来,从军就是一条晋升之路。”

“是一条能让你等封官拜将的康庄大道!”

“嘶——”

全场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对这些底层百姓而言,

当官……

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公子,我们真能当将军?”前排一名士兵忍不住发问。

“当然!”

“人人都能当将军!”

曹喜斩钉截铁:”但想当将军,就要在战场上建功。”

“上了战场,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死亡再平常不过,战场上人命如草芥,转瞬即逝!”

虽然语气平静,但一股寒意已在士兵们心头蔓延。

曹喜说这些,并非要让他们畏惧死亡。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唯有直面生死,才能战胜恐惧。

“所以在上战场前。”

“你们必须练就强健体魄,如猎豹般迅捷,似雄鹰般锐利!”

“更要拥有猛虎般的杀气。

让自己成为强者,让敌人闻风丧胆!”

说到这里,曹喜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唯有如此,你们才能在战场上存活。”

“才能享受凯旋的荣耀,才能获得胜利带来的富贵!”

“归根结底就一句话。”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说罢,曹喜大手一挥:”继续操练。”

“练到精疲力竭为止!”

多流汗,少流血……

廖化默念着这句话。

虽从未听过此语,

但其中道理他深有体会。

那些平日懈怠训练、意志不坚的士兵,往往最先战死沙场!

“廖将军,末将觉得公子定能练出一支劲旅。”

于氐根感慨道。

这番掷地有声的训话,连他这样的老兵都为之动容。

更遑论这些初入行伍的新兵了。

“继续操练吧。”

廖化点头称是,朝着曹喜的背影郑重抱拳。

寒冬酷暑,苦练不辍。

曹喜也曾考虑习武,在这汉末乱世,若无武艺傍身,恐怕难逃刀剑之厄……

可惜现实残酷。

没过多久,曹喜就回到房中,独自做起了俯卧撑。

前二十个还算轻松,一气呵成。

但到第二十一个时,却再也撑不起来……

该死!

曹喜长叹一声,瘫倒在地。

看来这具身体太过孱弱……

“来人!”

“给本公子打盆热水来。”

曹喜坐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朝门外喊道。

“是……”

门外值守的仆役闻声,连忙取来铜盆,快步赶往厨房。

上次那顿毒打,

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教训……

“公…公子,热水备好了。”

李能战战兢兢地将铜盆放在妆台上。

“嗯。”

曹喜不动声色地点头。

人都是贱骨头。

不狠狠教训,永远不懂世道艰难!

咦,这盆……

是铜制的?

曹喜正要洗手,突然被铜盆的反光吸引。

他拿起铜盆仔细端详,忽然灵光一闪。

我怎么这么蠢?

其他穿越者缺钱时,不都是变卖家产吗?

我为何不能效仿?

曹家向来讲究排场,即便他这个不受宠的子弟,房内陈设也极尽奢华!

金丝楠木家具都是寻常……

就连夜壶都是用铜鎏金打造。

该死。

卖!必须卖!

“李能,过来!”

“昌邑城内可有典当行?”

曹喜沉声问道。

眼下他急需用钱。

要知道卫营八千将士至今连像样的铠甲都未配齐。

拉出去简直像群乌合之众……

这实在太丢脸了。

“有,就在东城。”

“那家铺面规模不小,据传是鲁家所设。”

陈能赶紧应道。

曹喜微微颔首:“既如此,你去将掌柜请来,我有几件物品想请他估个价。”

“遵命,公子!”

陈能心下了然,世家子弟典当物件换银钱玩乐实属寻常。

在豪门侍奉多年,他早已司空见惯。

不多时,李能引着一位体态丰腴的中年男子缓步而入。

在这昌邑地界,任你何等世家望族,在曹氏面前皆需俯首!

区区一个掌柜踏入曹府,顿时手足无措。

“见过公子。”

“不知您要典当何物?小的定当高价收下!”

掌柜慌忙作揖,赔着笑脸道。

曹喜神色淡然,抬手指向居所:“掌柜不必多礼,且看看我这屋子值多少银钱?”

“只要价钱公道,今日便卖与你了。”

掌柜:“……”

您莫不是在说笑?

这可是曹府内宅,您曹喜的住处又紧邻后院。

女眷往来频繁,即便我敢买,又岂敢来住?

“公子,这……”

掌柜嘴唇发颤,面如土色。

“掌柜且细看,这宅院位于昌邑城最繁华的地段,四通八达,坐北朝南。”

曹喜蹙眉,认真推介道。

掌柜闻言几欲落泪……

宅子是好宅子,谁不想要?可我怕令尊会打断我的腿啊。

“公子莫要戏弄小人了,您究竟要典当何物?不妨先让小的过目?”

掌柜拭去额间冷汗,拱手问道。

曹喜失望摇头,这情形好比怀揣金锭却无人敢收。

有价无市,与破庙何异?

“掌柜随我来。”

“先瞧瞧屋中陈设,但凡相中的,尽可买去。”

曹喜推门示意。

掌柜如蒙大赦:“公子放心,小的必出高价!”

说罢便仔细打量,目光忽地凝在铜镜上。

“此物……一万钱?”

“成交!”

曹喜毫不迟疑。

掌柜:“……”

您都不还价的?

“这楠木案几……两万钱?”

掌柜轻抚案角试探。

“可。”

曹喜摆手,这些华贵物件于他并无大用。

与其闲置蒙尘,不如换成真金白银。

“公子,这牛首玉器五万钱可否?”

“卖!”

“铜盆两千?”

“卖!”

“虎皮坐席三千?”

“卖!”

掌柜喜出望外,从未遇过如此爽快的主顾。

清点完挑选的物件,掌柜心满意足。

总计约八万五千钱,够这位公子挥霍两月有余!

正欲告辞,却被曹喜一把拉住:“掌柜且慢,这就够了?”

“呃……”

掌柜愕然,八万钱还不够?

究竟是何等绝色?

镶金嵌玉不成?

“公子的意思是……”

掌柜暗叹,此子败家无疑。

“我想将屋内所有陈设打包售予你,给个总价吧。”

“何为打包价?”

掌柜不解。

“就是全部物件一并作价!”

曹喜无奈,与古人沟通着实费神。

“使不得!”

掌柜连连摆手,您把家当卖空,令尊岂能饶我?

曹喜拍其肩道:“掌柜放心,我可立字据为证。”

“那……”

“也罢。”

商人重利,这些物件高价收来,转运南方必能再赚一笔。

地域差价,自古有之!

“请公子稍候,小的这就差人来搬。”

掌柜拱手笑道。

“好。”

“对了,掌柜可收田地?”

“我还有些地契,不如一并卖你!”

掌柜:“……”

要命!

典卖田产实在骇人听闻。

掌柜心知曹喜在族中不受重视,买卖家具尚可周旋。

若真买了他的地……

曹操定会请他”品茶论道”!

田产在当世意味着什么?

那是家族根基,更是子孙退路。

除非走投无路,否则断不会变卖祖产。

更遑论曹氏这等门庭,若卖地风声传出——

顷刻便会谣言漫天!

什么?曹家竟沦落到卖地度日?

莫非曹操连军饷都发不出了?

那还追随个甚?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罢……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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