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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语气冷得刺骨：“死了？她沈知意什么时候这么容易死了？”
“你是不是也被她买通了？拿着她给的好处，在这里编瞎话骗我？”
随后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戾气，
“你给我记清楚，你是谁家的人，再帮着她演戏，我不介意立刻开除你，让你在京市混不下去！”
助理被他吼得浑身一颤。
却还是咬着牙，语气急切：“顾总，我没有骗您，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开视频，您自己看！”
不等顾朝反驳，手机屏幕就切换成了视频画面。
镜头晃了晃，最终对准了太平间里的一张担架床。
床上盖着一层惨白的白布，只露出一小截纤细的手腕。
皮肤毫无血色，透着一股死寂的冰凉。
顾朝的心猛地一沉。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呼吸陡然滞涩。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顺着脊椎爬上来，让他浑身发冷。
他死死盯着屏幕，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顾总，您看清楚了。”
助理的声音带着哭腔，镜头一点点往前挪。
最后停在担架床正上方。
然后，那只拿着手机的手，
颤颤巍巍地伸过去，掀开了那层白布。
白布之下，露出的赫然是沈知意的脸。
那张脸惨白得像一张纸。
往日里总是带着几分隐忍和疲惫的眉眼，此刻紧紧闭着。
长长的睫毛垂着，一动不动。
没有一丝生气。
更没有一点声息。
像是一朵彻底枯萎的花，再也不会绽放。
“哐当——”
手机从顾朝的掌心滑落，重重砸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他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耳边嗡嗡作响，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她居然真的死了？”
旁边的保镖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附和，
“顾总，这肯定是假的，沈小姐最有心机了，说不定是画了什么特效妆，故意装死骗您呢！”
这句话像是一根救命稻草，瞬间将顾朝从无边的恐慌里拉了出来。
他猛地回过神，像是抓住了什么确凿的证据。
连连点头，语气笃定：“对，肯定是这样！”
“她就是不想跟我去给晚晚扫墓，不想赎罪，才想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这个女人，真是把心机玩到了极致。”
说完，他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石柱。
眼底翻涌着怒意，“算了，不管她，等我给晚晚扫完墓，再回去扒了她的伪装，看她还怎么装！”
顾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安。
转身朝着车子走去。
车队缓缓驶离别墅，朝着山上的墓园而去。
一路上，顾朝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明明是熟悉的风景，可他却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沈知意的脸。
想起她跪在苏晚晚遗像前的样子，和她绝望又麻木的眼神。
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暗骂自己太心软。
沈知意就是个害死晚晚的凶手。
她活该受苦，他没必要为她心软。
车子很快抵达墓园。
顾朝推开车门，迈着沉重的步子，朝着苏晚晚的墓碑走去。
墓碑前摆满了新鲜的白玫瑰，是他昨天特意让人送来的。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墓碑上苏晚晚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笑得明媚张扬，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太阳。
“晚晚，我来看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愧疚，“六年了，我每年都来陪你，你在那边，还好吗？”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带着几分娇俏的笑意：“阿朝，我当然好啦！”
顾朝的身体猛地僵住。
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怎么会这么像晚晚？
他猛地回头。
只见不远处的石阶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眉眼弯弯，笑容灿烂，不是苏晚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