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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户部衙门。

新的一天。

新任户部尚书、皇帝的亲舅舅——张赫,正坐在主位上。

他手里端着茶盏,眼神轻蔑地扫视着下方的官员。

最后,目光停在了左手边的苏哲身上。

“苏侍郎。”

张赫拖着长音,官腔十足。

“本官初来乍到,听说户部的账目一向混乱。”

“你是暂代过尚书的人,这烂摊子,还得你来收拾啊。”

他随手扔下一本积灰的账册。

那是前朝留下来的死账,根本无从查起。

这是刁难。

也是下马威。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在这户部,皇亲国戚才是天。

你一个武夫,只配给他提鞋。

周围的官员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都在偷瞄苏哲的反应。

那个连王振都敢杀、连陈松都敢整死的苏哲,会受这种气?

苏哲站起身。

他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下官遵命。”

他走上前,捡起那本满是灰尘的账册,拍了拍上面的土。

动作平静。

张赫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哼,还以为是个硬骨头。

看来在皇权面前,还是得乖乖当孙子。

什么杀神,不过如此。

“这就对了。”

张赫肥胖的脸上挤出一丝油腻的笑。

“苏大人,今晚本官在醉仙楼设宴,请京城的几位勋贵公子聚聚。”

“你也来吧。”

“正好,有些规矩,本官得教教你。”

苏哲抱着账册,微微躬身。

“国舅爷相邀,下官不敢不从。”

走出大堂,苏哲看了一眼手里的死账。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教我规矩?

张赫,你很快就会知道,死人的规矩是什么样的。

入夜。醉仙楼。

京城最奢华的销金窟,今晚被国舅爷包场了。

顶层的雅间里,灯红酒绿,丝竹声声。

张赫坐在主位,怀里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舞姬,一双肥手不老实地游走着。

两旁坐着的,都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个个衣着光鲜,眼神轻浮。

苏哲坐在最末席。

他依然穿着那身黑色的便服,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场合里,格格不入。

没人给他倒酒,也没人给他布菜。

他就像个局外人。

一个笑话。

“哎哟,这就是咱们威风凛凛的苏大将军?”

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张赫的侄子,张扬。

二十出头,长得人模狗样,但眼底的青黑暴露了他被酒色掏空的身体。

他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苏哲面前。

“听说苏将军武艺高强,连王振那老阉狗都被你砍了脑袋。”

张扬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哲,眼神里满是挑衅。

“怎么今天这么老实?像个……没卵子的太监?”

哄堂大笑。

周围的纨绔子弟们纷纷起哄。

“张少爷说得对!这苏将军怕是见到国舅爷,吓破了胆吧?”

“什么将军,不过是沈家的一条狗罢了!”

张赫坐在主位上,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止的意思。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把苏哲的尊严踩在脚下,让他明白谁才是主子。

苏哲抬起头。

他的目光平静,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张公子喝醉了。”

“我没醉!”

张扬被那平静的眼神激怒了。

他觉得苏哲在看不起他。

“苏哲,别以为有沈家撑腰你就了不起!在我叔叔面前,你算个屁!”

“来,把这杯酒喝了!给小爷我赔个罪!”

他手腕一翻。

杯中的酒液泼洒而出,淋了苏哲一身。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等着苏哲爆发。

只要他敢动手,张赫立马就能以“殴打皇亲”的罪名治他的罪。

然而,苏哲没有动。

他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上的酒渍。

然后,他端起自己桌上的酒杯。

“张公子教训的是。”

“这杯酒,苏某自罚。”

说完,他一饮而尽。

接着又倒了两杯,连喝三杯。

“三杯已过,国舅爷,下官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他放下酒杯,起身离去。

背影看起来有些狼狈。

张扬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怂包!真是个怂包!”

“叔叔,你看他那样子,像不像一条夹着尾巴的狗?”

张赫也笑了。

他彻底放下了心。

看来这个苏哲,是个识时务的。

以后这户部,就是我家的天下了。

长街。

夜风萧瑟。

苏哲走在回府的路上。

他的步伐并不快,甚至有些踉跄,像是真的醉了。

但他眼底的醉意,在走出醉仙楼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深渊般的森寒。

忍?

不,这叫聚怪。

不表现得软弱一点,你们怎么敢把脑袋伸过来让我砍?

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口时,苏哲停下了脚步。

前方,黑暗中,出现了十几个人影。

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刀,蒙着面,杀气腾腾。

领头的一个,虽然蒙着脸,但那身骚包的锦袍还是出卖了他。

张扬。

这小子显然觉得刚才还不过瘾,想趁着夜色,给苏哲来个“意外身亡”。

“苏将军,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张扬的声音从面巾后传出,带着残忍的笑意。

“刚才那三杯酒,可还没喝够呢。”

“兄弟们,送苏将军上路!做得干净点!”

十几名死士一拥而上。

刀光在月色下闪烁。

苏哲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他看着冲过来的死士,就像在看一群扑向火焰的飞蛾。

本来想让你多活两天的。

可惜,你自己找死。

呛——!

一道寒光乍现。

没人看清苏哲是怎么拔剑的。

只看到一道清冷的剑气,瞬间划破了黑暗。

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三名死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他们的脖子上同时出现了一道血线。

然后,鲜血狂喷,人头落地。

张扬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幕。

那个在酒楼里唯唯诺诺的苏哲,此刻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他不是人。

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苏哲没有停。

他身形如鬼魅,穿梭在人群中。

每一次挥剑,必有一人倒下。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极致的杀戮效率。

砍头,刺心,封喉。

短短十息。

那十几个死士,全部变成了地上的尸体。

巷子里,只剩下了苏哲和张扬两个人。

血腥味浓烈得让人作呕。

张扬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他浑身发抖,裤裆里传来一股尿骚味。

“别……别杀我……”

“我是国舅的侄子……我是……”

苏哲提着滴血的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靴底踩在血泊中,发出粘稠的声响。

他蹲下身,用剑身拍了拍张扬的脸。

冰冷的触感让张扬尖叫出声。

“刚才在酒楼里,不是很威风吗?”

苏哲的声音很轻。

“怎么现在尿裤子了?”

“我错了!爷爷!祖宗!我错了!”

张扬疯狂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血肉模糊。

“饶了我!我就是条狗!我不该惹您!求求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苏哲看着他这副丑态,眼中满是厌恶。

杀这种废物,只会脏了他的手。

而且,留着他,比杀了他更有用。

恐惧,是最好的武器。

“回去告诉你叔叔。”

苏哲站起身,收剑归鞘。

“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

“今天这笔账,我记下了。”

“下一次,死的就不是这些废物了。”

“滚。”

张扬如蒙大赦。

他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巷子,一边跑一边哭嚎,像个疯子一样消失在夜色中。

苏哲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

他整理了一下并没有乱的衣襟,转身继续往回走。

张赫。

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苏府。书房。

苏哲洗去了手上的血腥气,换了一身干净的长衫。

他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悬镜司送来的情报。

是关于张赫的。

这个草包,虽然贪财,但做事很小心。

明面上的账目做得滴水不漏。

要想扳倒他,还得从别处下手。

“少爷。”

管家在门外低声禀报。

“沈家二小姐来了。”

苏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来得正好。

我的小间谍,该交作业了。

“让她进来。”

沈月娥推门而入。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襦裙,外面披着一件月白色的披风。

看起来清新脱俗。

只是那张小脸有些苍白,眼神里透着紧张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将……将军。”

她走到书案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苏哲明知故问。

“我……我有话要跟将军说。”

沈月娥咬了咬嘴唇。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苏哲。

“这是……这是爹爹书房里的废纸篓里捡的。”

“上面写着一些关于国舅爷的事。”

苏哲接过纸条。

上面只有几个字,字迹潦草,显然是随手记下的。

【张赫,南唐,私盐,暴利。】

苏哲的瞳孔猛地一缩。

南唐?

私盐?

原来如此!

之前的疑惑瞬间解开了。

张赫为什么这么有钱?

为什么他敢在这个时候接手户部?

原来他早就和南唐搭上了线!

他利用国舅的身份,暗中走私南唐的私盐,大发横财!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南唐的经济渗透如此顺利。

有内鬼!

“做得好。”

苏哲站起身,走到沈月娥面前。

“月娥,你立了大功了。”

沈月娥低下头,脸红红的。

“能帮到将军,月娥……月娥很高兴。”

这种背叛家族的负罪感,和被苏哲夸奖的满足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心里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快感。

“既然立了功,那就该有奖励。”

苏哲伸手,解开了她的披风。

披风滑落,露出了里面单薄的襦裙。

少女那尚未完全长开却已见雏形的曲线,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将军……”

沈月娥轻呼一声,却没有躲闪。

她甚至主动上前一步,依偎进了苏哲的怀里。

她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气。

这不但没有让她害怕,反而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在这个男人身边,她不再是那个需要维持端庄的沈家二小姐。

她只是他的女人。

或者说……他的俘虏。

苏哲抱起她,放在了宽大的太师椅上。

“今晚,就在这儿。”

他在她耳边低语。

“让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想我。”

那件淡绿色的襦裙被无情地推高,露出了少女雪腻修长的双腿。

沈月娥羞耻地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指节泛白。

一缕发丝被汗水浸湿,黏在她通红的脸颊上,显得楚楚可怜又媚态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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