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文君
扫文推文 拯救书荒

第2章

第二章

6.

好友沈羡安的车在夜色中疾驰,我躺在后座,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冰冷中浮沉。

腹部的伤口被他的外套紧紧压住,但温热的血液仍在不断渗出。

“望舒,撑住,我们马上到医院!”

沈羡安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微弱的气音。

视野开始模糊,傅沉洲将我推出去的那一幕,和绑匪头目狰狞的脸交替闪现,最后定格在母亲临终前哀伤而不舍的眼神。

不,我不能死。

我还没有真正开始新的生活,我还没有彻底摆脱他们……

求生的本能让我死死咬着牙。

沈羡安没有送我去公立医院,而是联系了一位信得过的私人医生。

手术室的门在我眼前关闭,麻醉剂生效前,我听到医生凝重的低语:“伤得很重,失血过多……”

……

我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腹部的剧痛提醒着我发生过什么,但更奇异的是,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关于傅沉洲,关于郑蕊,关于那场绑架,关于十年婚姻里的爱恨嗔痴……

所有相关的记忆,都像是被一块巨大的橡皮擦,彻底抹去了。

心底只剩下一种空落落的悲伤,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

一个男人坐在床边,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

见我醒来,他明显松了口气。

“你醒了?”他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感觉怎么样?”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我……这是在哪里?你是谁?”

更让我困惑的是,“我……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男人,也就是沈羡安,我的好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递给我一杯水,等我慢慢喝下。

“你受了很重的伤,”他最终开口,语气平静,“医生说你大脑缺氧了一段时间,加上……你之前自愿接受过记忆消除手术,所以出现记忆缺失是可能的。”

“记忆消除手术?”

我茫然重复。

“嗯。”沈羡安没有深入解释,只是轻轻带过,“忘了或许是好事。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安全了,我会帮你。”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沈羡安的照顾下慢慢康复。

身体上的伤口逐渐愈合,但记忆始终是一片迷雾。

偶尔会有零碎的片段闪过:一片白色的裙角,一个冰冷的眼神,一种令人窒息的悲伤。

但它们都太快了,快到我抓不住。

沈羡安从不主动提及我的过去。

但是他看着我的的眼神总是复杂极了,有心疼,有愤怒,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

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傅氏总裁夫人姜望舒于绑架案中罹难,尸体下落不明。傅沉洲痛失爱妻,悬赏千万寻妻。”的消息。

配图是傅沉洲在新闻发布会上的照片,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姿态确实显得无比沉痛。

可是沈羡安对傅沉洲的态度似乎不是很好,每当我看到的时候,都会走过来关掉。

然后问我:“你还记得他吗?”

我看着那则报道,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荒谬。

照片上那个男人,对我来说,陌生得如同路人。

我只是摇摇头。

但是有时候,我也会指着电视上或报纸里出现的,那个名叫傅沉洲的男人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说?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吗?他好像很有名。”

沈羡安只是淡淡地扫一眼,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的世界,和我们没有关系。”

他的态度那么自然,以至于我也真的相信,那只是个遥远的、与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身体彻底养好那天,我看着窗外南飞的大雁,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我对沈羡安说:

“我想离开这里,去一个温暖、安静的地方,重新开始。”

沈羡安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帮我准备了新的身份和行李。

他没有挽留,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保重。”

他送我上车时,只说了这两个字。

我点点头,心里是对未来的茫然,也有一种新生的轻快。

我一路南下,最终停在一座四季有花香的小城。

用带来的积蓄,租下了一个带着玻璃门窗的小小店面。

我开了一家花店,取名“忘忧”。

日子像溪水一样平静地流淌。

我学会了辨认各种花卉,习惯了清晨去花市进货,午后在阳光里修剪花枝,包成一束束承载着他人悲喜的花礼。

街坊邻居都很和善,他们会叫我“阿忘”或者“花店老板”,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

我以为,那个叫做“姜望舒”的我,已经真的死在了过去。

现在的我,只是“忘忧”花店的老板,简单,平静。

7.

京城。

那场虐杀案的绑架现场,留下了大片大片的、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迹。

警方根据血迹量和绑匪“捅了一刀后她就不动了”的供词,初步判断姜望舒生还可能性极低,极可能被抛尸荒野或沉入江河。

消息传到傅沉洲耳中时,他正在病房里陪着受惊过度的郑蕊。

听到“生还可能性极低”时,他手中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不可能!”他猛地站起来,眼底布满血丝,声音因恐惧而扭曲,“她没死!她肯定没死!给我找!翻遍全国也要把她找出来!”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悬赏金额高到令人咋舌。

寻人启事铺天盖地,私家侦探、甚至一些灰色地带的人都被发动起来。

每一个可疑的线索,他都会亲自飞去核实,每一次失望而归,他眼中的阴霾就加重一分。

有人小心翼翼地劝他:“傅总,现场那么多血……夫人她恐怕……”

“闭嘴!”傅沉洲厉声呵斥,眼神狠戾得能杀人,“她没死!她只是生气了,躲起来了……她是在怪我……”

他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

他不爱她了,是的。

十年的婚姻,早已磨光了最初的激情,剩下的更多是习惯和责任。

郑蕊的出现,像一束新鲜活泼的光,照进了他沉闷的生活。

她年轻、独立、会撒娇,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生命力,和日渐沉默、眼里只有柴米油盐的姜望舒完全不同。

他出轨了,纵容了郑蕊,甚至在姜望舒母亲垂危时,他因为郑蕊一个电话就离开了医院……

他做了很多混账事。

但他从没想过让她死。

十年。

从青涩到成熟,从一无所有到权势滔天,姜望舒参与了他整整十年的人生。

那些艰难的创业初期,是她陪他啃着冷面包,是她在他一次次失败后默默支持。

她曾经也是明媚飞扬、才华横溢的,是为了他,才渐渐收敛了光芒,困在了方寸之地。

他不爱她了,但十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那是一种融入了骨血的习惯,是左手摸右手的熟悉,平时感觉不到,一旦要生生斩断,便是锥心刺骨的痛。

在寻找姜望舒的那段疯狂日子里,傅沉洲几乎没合过眼。

他把自己灌醉,在空荡荡的、已经没有她气息的别墅里,对着她的照片一遍遍地说:

“姜望舒,你回来……只要你回来,我们……我们好好谈谈……”

但是偶尔,在极度疲惫和绝望的瞬间,一个阴暗的念头会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如果她真的死了,是不是……也是一种解脱?

8.

他就不用再背负着这沉重的愧疚,不用再面对她那双曾经盛满爱意、后来只剩下悲伤和质问的眼睛。

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和郑蕊在一起,开始全新的、没有任何负累的生活。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恐惧和自我厌恶,却又像毒蛇一样,悄无声息地缠绕着他。

在寻找无果,外界几乎都认定姜望舒已死之后,傅沉洲沉寂了一段时间。

然后,在一片议论声中,他公开了和郑蕊的关系。

最初,确实是畅快淋漓的。

郑蕊搬进了他和姜望舒曾经的婚房,她热衷于抹去前任女主人的一切痕迹,将房子按照她喜欢的现代奢华风格重新装修。

傅沉洲纵容着她,给她买昂贵的珠宝、限量款的包,带她出入各种高级场所,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郑蕊也确实如他最初所吸引的那样,活泼、热情,带着点小任性,能给他沉闷的商界大佬生活带来些许刺激。

他们有过一段如胶似漆、仿佛热恋的日子。

但激情燃烧得越猛烈,熄灭得也越快。

新鲜感像一层薄薄的糖衣,舔舐殆尽后,露出的内核开始让他感到不适。

郑蕊的“独立自强”在朝夕相处中,渐渐显露出刻意和算计。

她对他的依赖远超当年的姜望舒,而且是那种索求无度的依赖。

她热衷于炫耀傅太太的身份,插手公司事务,安插她的人,为了点蝇头小利斤斤计较。

她不再是他心中那个单纯需要保护的女孩,她的眼神里开始充满对财富和地位的贪婪。

当郑蕊又一次因为一件小事无理取闹,摔东西抱怨他陪她的时间不够时。

傅沉洲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的、年轻娇艳的脸,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和……陌生。

他想起了姜望舒。

想起她在他创业最忙的时候,从来不会抱怨,只会默默帮他处理好家里的一切,在他深夜回家时,留一盏灯,温一碗汤。

想起她即使在他出轨后,最歇斯底里的那次,也只是红着眼睛质问他为什么。

而不是像郑蕊这样,歇斯底里的跑到他公司捣乱,在每一个合作方面前搅黄每一份合作。

因为郑蕊的任性,他的公司已经损失了百分之三十的客单量。

他开始在深夜失眠,一个人走到书房——这是整栋房子里,唯一还保留着过去痕迹的房间,因为郑蕊不喜欢看书,很少进来。

他摩挲着书架上那些姜望舒看过的书,指尖拂过桌面,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曾经伏案工作的温度。

空虚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发现,和郑蕊在一起的刺激和新鲜,填补不了这种深入骨髓的空虚。

郑蕊像一杯浓烈却廉价的酒精饮料,初尝辛辣刺激,后劲却只有头痛和空虚。

而姜望舒,是水,是空气,平淡无奇,他曾经厌倦,直到失去后,才惊觉早已不可或缺。

他开始不可抑制地想她。

想她微笑时嘴角翘起来的弧度,想她生气时抿紧的嘴唇,想她做的并不算特别美味、却让他吃了十年的家常菜,甚至想她最后看他时,那冰冷绝望的眼神。

愧疚、悔恨、思念……

种种情绪交织,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撤掉了郑蕊在公司安排的人,重新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寻找姜望舒上,哪怕只是一个渺茫的希望,哪怕找到的真的只是一具尸体。

他比之前更加偏执,也更加沉默。

生意上的手段越发狠厉,私下里却常常对着手机里一张姜望舒早年笑得眉眼弯弯的照片出神。

9.

姜望舒的消息依旧石沉大海,仿佛她真的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傅沉洲派出去的人像梳子一样把京城及周边地区篦了一遍又一遍,却找不到任何关于“姜望舒”的痕迹。

她似乎完全……消失了。

这个认知像一根细针,日夜不停地刺痛着傅沉洲的心脏。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种无望的寻找和内心的煎熬逼到极限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出现了——

警方通知他,当时绑架案中在逃的最后两名主犯,在外省落网了。

听到这个消息,傅沉洲几乎是立刻从办公桌后弹了起来,什么会议、什么合同全被抛在脑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警察局。

审讯室里,那两个亡命之徒起初还嘴硬,试图将一切推到已死的同伙身上,咬定只是为钱,特意选择了郑蕊作为目标。

但在警方出示了新的证据链和傅沉洲施加的巨大压力下,其中一名心理防线较弱的绑匪,终于崩溃地吐露了实情。

“是……是那个姓郑的女人……是她主动找上的我们!”

绑匪喘着粗气,眼神惊恐:“她说……她说傅总您很在乎她,绑架她,您一定会拿出巨额赎金……而且,她还暗示……暗示可以趁机除掉……除掉您的原配夫人……”

傅沉洲站在单向玻璃后,听着里面传来的供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她说,只要制造机会,让姜望舒和她同时处于危险中,您一定会选择先救她……然后,只要我们‘处理’掉姜望舒,她还会额外给我们一笔钱,并且保证事后利用您的关系帮我们跑路……”

绑匪断断续续的叙述,像一把生锈的钝刀,一下下凌迟着傅沉洲的神经。

那些被他忽略或刻意美化的细节,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郑蕊那次看似冲动的“失踪”,真的只是因为一个耳光?

还是她自导自演,为了激化矛盾,引他彻底厌恶望舒?

绑架发生时,她哭得梨花带雨,却总能“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对望舒的恐惧,引导他将所有怒火转向望舒。

他提出用望舒交换时,她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是得逞?

还有,他赶到现场时,她扑进他怀里,身体颤抖,嘴里反复说着“沉洲哥哥我好怕……”,成功地将他的注意力完全引开,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去让人救望舒……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当时郑蕊的“柔弱无辜”先入为主,让他选择了相信她。

或者说,他潜意识里愿意相信郑蕊,以便为自己的变心找到正当理由。

“我们没想当场弄死她……只是想抓走,按郑蕊说的‘处理掉’……但那女人反抗得太厉害,还划伤了我们一个兄弟……老大才一时失手捅了她……流了那么多血,我们以为她肯定活不成了,就赶紧跑了……”

绑匪的声音还在继续,但傅沉洲已经听不清了。

他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是他。

是他亲手把望舒推向了死亡。

是他,在郑蕊的算计和引导下,成了害死自己结发妻子的帮凶!

十年。

那个陪他吃了十年苦,在他一无所有时嫁给他的女人。

那个被他嫌弃、被他背叛、最终被他亲手送入地狱的女人。

无尽的悔恨和滔天的怒火瞬间吞噬了他。

他猛地转身,冲出警察局,车速飙升到极限,朝着他和郑蕊现在居住的别墅冲去。

10.

别墅里,郑蕊正心情颇好地试戴着新送来的珠宝,听到楼下传来震耳欲聋的踹门声和佣人的惊叫,她不满地蹙起眉头。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傅沉洲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般冲了上来。

他的眼睛赤红,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沉洲哥哥,你怎么……”

郑蕊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强撑着笑脸想迎上去。

“砰!”

傅沉洲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将她掼在冰冷的墙壁上,巨大的冲击力让郑蕊眼前一黑,珠宝盒掉在地上,璀璨的宝石滚落一地。

“说!绑架案是不是你设计的?!”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毁灭一切的危险气息,“是不是你故意让那些人杀姜望舒的?!”

郑蕊被他掐得几乎窒息,脸色由红转青,双脚徒劳地蹬踹着。

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从未见过傅沉洲如此可怕的一面。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艰难地辩解,眼泪涌了出来,“是姜望舒她恨我,她……”

“闭嘴!”傅沉洲猛地收紧手指,看着她因缺氧而痛苦扭曲的脸,眼底没有半分怜惜,只有冰冷的厌恶和杀意,“绑匪已经全招了!郑蕊,你好大的胆子!你敢算计到我头上!敢要她的命!”

听到绑匪全招了,郑蕊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知道,瞒不住了。

“是……是我又怎么样?!”她豁出去了,尖声叫道,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她姜望舒凭什么占着傅太太的位置不放?!她那个老不死的妈凭什么看不起我和我妈妈?!你们都对不起我们!我就是要她死!要她给她妈陪葬!”

“你选择先救我的!傅沉洲!是你先不要她的!你现在装什么深情?!你以为她要是活着会原谅你吗?!不会!她恨你!她到死都恨你!”

这些话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傅沉洲的心脏最痛处。

他手臂一甩,将郑蕊像丢垃圾一样甩在地上。

郑蕊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大口喘着气,脸上混杂着泪水、恐惧和恨意。

傅沉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如刀,一字一句,仿佛来自地狱的宣判:

“郑蕊,你听着。你从姜家、从我这里拿走的一切,我会让你加倍吐出来。”

“你和你那个母亲,不是最想堂堂正正进姜家大门吗?我会让你们……身败名裂,比当年更不堪地滚出京城。”

“你享受了多久傅太太的风光,我就会让你在监狱里,承受多久的绝望。”

“你加诸在望舒身上的痛苦,我会让你……百倍偿还。”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冷漠。

郑蕊瘫坐在地上,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恨意,终于感到了恐惧。

她意识到,那个曾经纵容她、给她无限宠爱的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从地狱归来、只为复仇的修罗。

傅沉洲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身后传来郑蕊崩溃的哭喊和咒骂,但他充耳不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清理掉所有伤害过姜望舒的人,然后……不惜任何代价,去求得一个渺茫的、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原谅。

11.

日子就这样平稳的过着,沈羡安偶尔会来看我,带些鲜花或点心,陪我聊聊近况。

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看我的眼神里盛满了化不开的忧伤,声音沙哑地向我道歉,说对不起我。

我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个陌生人为何如此痛苦。

正巧沈羡安赶来,一把将他推开:

“傅沉洲,她已经不记得你了,离她远点!”

后来,他常常出现在花店附近,有时站在街对面望着我,有时会跟在我身后走一段路。

他对我说起过往,说起我们的十年,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痛楚。

可这些话对我来说,引不起我丝毫的情绪波动。

我终于在他又一次拦下我时,平静地开口:

“先生,您真的打扰到我的生活了。请不要再出现在我身边了。”

他原本要说的话卡在了嗓子里,眼里的光也彻底熄灭了。

再后来,我看到他的消息就是在电视新闻上了——傅氏集团涉嫌严重违法,他锒铛入狱。

狱中传来口信,说他想见我最后一面。

我摇了摇头。

对现在的我来说,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直到某个寻常的清晨,新闻播报他已在狱中畏罪自杀。

我关掉电视,像往常一样为百合剪枝、换水。

窗外阳光正好,落在花瓣的水珠上,晶莹剔透。

微信阅读

评论 抢沙发

登录

找回密码

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