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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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祝与涧进浴室洗澡。

热水冲刷下来,她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潮红的自己,感到一阵陌生的慌乱。

她无语地闭了闭眼。

潮落后,污渍是要清洗的。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过去。

现在醒来,只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是一条交易成功的提示信息,她挂在交易平台的游戏装备被人拍下了。

祝与涧甩甩头,强迫自己从那种莫名的怔忡中抽离。

她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是祝桠早年给她买的轻薄本,性能早就跟不上她代打游戏的需求,平时处理这类交易或者需要高性能的任务,她都得去网吧。

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外面天色阴沉,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她从玄关处拿了把透明的长柄雨伞,戴上一个灰色冷帽就出了门。

一身浅灰,贴身针织衫顺着腰线收出轻缓的弧,袖管贴着手腕向下,裹到手心。

底下的阔腿裤坠着垂顺,抽绳都晃着松懒。

斜挎的黑包垂在胯侧。

雨不算很大,但很密。

小区路面湿滑,积水处映着灰白的天光。

祝与涧撑着伞,往小区外的网吧走去。

脑子里还在盘算着这笔交易能到手多少,扣除平台手续费,应该能支撑奶奶下一阶段的一部分药费。

走到一半,她下意识地想掏出手机看看具体金额,手刚伸进口袋,动作却是一顿,口袋空了。

心里咯噔一下。

她停下脚步,皱眉回想。

出门时好像顺手把手机塞在裤兜里了,难道是口袋太浅,掉出来了?

她转身,沿着来路低头寻找。

没走几步,就在一个浅浅的水洼里看到了她那部屏幕已经暗下去的旧手机。

它静静地躺在积水里。

祝与涧走过去,蹲下去伸出两根手指,捏着手机边缘把它从水洼里拎了起来。

她看着滴滴答答淌着水的老员工,沉默了两秒,面无表情地说,“……真会挑地方。”

没了手机,她还怎么登游戏?

她半蹲在积着湿冷潮气路边。

左手蜷着拢住那柄透明伞的骨杆,圈在一片灰调的阴影里。

右手拎着手机,腕骨压在蜷起的膝盖上,摇晃着手机里的水,肩背跟着沉下去,整个人都浸在湿冷的颓唐里。

雨水顺着伞沿滴滴答答,祝与涧觉得最近真是倒霉透顶。

手机报废,待会儿还得去上班,应付那个看她不顺眼的傻逼部门总监。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

祝与涧站在季皆桑公寓的门口,收起滴水的雨伞,靠在墙边。

将拇指按在指纹锁上,门开了。

室内光线昏暗,窗帘紧闭,只有几缕天光从缝隙渗入。

一股淡淡的香气,情欲的靡靡之味。

祝与涧弯腰,正准备换上自己常穿的那双拖鞋,动作顿了一下。

碰撞声?

主卧门后传了出来。

她愣住了,保持着半弯腰的姿势,一时没反应过来。

季皆桑?

带回家玩?不怕?

随即,她想起几个月前那场夺去季皆桑父母生命的车祸。

葬礼上,季皆桑一滴眼泪也没掉,只是安静得可怕。

晚上守灵时,她靠在祝与涧怀里,把玩着祝与涧的手指。

“与涧,我没觉得多伤心。”季皆桑当时说,空洞地望着她父母的微笑,“甚至觉得……解脱了。他们管我太严了,严得我喘不过气。可现在……好像也没多快乐,就是……累。”

束缚消失了,那些被压抑不甚明了的东西,便寻了出口。

她有性瘾。

祝与涧直起身,径直走向书房,打算用季皆桑的电脑尝试导出手机数据。

经过主卧时,她目不斜视。

然而,那扇门并未关严,留下了一条缝隙。

她的身影一闪而过。

卧室内,季皆桑的脸深深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哼叫着。

她身后正向后撩着头发的于将九,恰好看到她。

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一线,穿过门缝,落在了祝与涧那过分漂亮的侧脸上。

动作不停,漠不关心。

垂下眼,看着季皆桑。

祝与涧对此一无所知。

她走进书房,关上门。

书房整洁得过分,带着季皆桑特有的冷漠。

她打开电脑,熟练地操作起来,试图连接那台泡了水的手机。

数据恢复的过程并不顺利,老旧手机的接口似乎也出了问题。

祝与涧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左手腕传来轻微的酸痛感。

“啧。”她低声咂了下嘴,烦躁像细小的藤蔓悄悄缠绕上来。

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门外,主卧内的声响不知何时已经停歇。

过了一会儿,书房门被轻轻推开。

季皆桑穿着松垮的睡衣,头发凌乱,脸上带着情潮褪去后的疲惫。

她看着祝与涧,眼神没什么焦点。

“你来了?”季皆桑问,声音有些哑。

“手机掉水坑了。”祝与涧指了指桌上的尸体,“借你电脑导数据。”

季皆桑“哦”了一声,走过来,靠在书桌边,视线落在祝与涧红肿未消的嘴唇和脖颈上若隐若现的红痕。

“你……”季皆桑顿了顿,“和男人睡了?”

祝与涧操作鼠标的手停都没停。

“没睡。”她说,“但是啃了。”

季皆桑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窗外淅沥的雨。

“他还在里面,不肯走,好讨厌。”她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祝与涧抬眼看了她一下:“嗯。”

“他技术还行,比以前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好。”季皆桑补充道,“就是话有点多。”

“是么。”祝与涧重新看向屏幕,敲了几下键盘,“我对他的技术没兴趣。”

无言。

她们的关系就是这样,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不需要过多的情感交流,却能奇异地理解彼此某种状态。

过了好一会儿,季皆桑才开口,声音很轻:“与涧,我好像……还是感觉不到。”

感觉不到悲伤,也感觉不到快乐。

隔着层雾在看这个世界,情绪都变得薄薄的,淡淡的。

祝与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侧头看向她。

季皆桑也正看着她,沉默地站在那里,一遍遍地撞击思绪的墙,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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