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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胎十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我面色平静，声音却在发着抖，“你就是欠我一条命。”
女儿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
周围的指责声已经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天底下哪个当妈的不生孩子？照你这么说，人人都欠娘一条命了？”
“这太不讲理了！怎么能这么绑架孩子？”
“母爱是伟大的无私的，哪有像你这样算账的！”
丈夫又膝行过来，想拉我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哀求：
“老婆，算了……我们回家，回家再说好不好？别闹了……”
我甩开他，盯着他的眼睛：
“你呢？你也觉得我过分，我在胡闹吗？”
他浑身一颤，眼神躲闪，嘴唇哆嗦了半天，最后只挤出一串破碎的安抚：
“没有……我不是……我们先回家，回家我什么都听你的……”
林琳深吸一口气，似乎想维持她的风度，往前迈了半步：
“这位姐姐，请你冷静一点，我们完全可以坐下好好谈……”
“你闭嘴。”
我猛地转向她，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划破空气：
“这里最没资格说话的，就是你。”
我一字一顿，指向门口：
“滚出去。”
女儿挣脱旁人的搀扶，踉跄着扑过来，直接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裙摆下的膝盖瞬间磕破了皮，渗出血丝。
她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哀求道：
“妈……我求您了，别再闹了……您要什么我都给您！房子、钱、什么都行！今天毕竟是我的大日子，是喜事……求您了，别毁了它，行吗？”
我低头，看着她膝盖上刺目的红，缓缓蹲下身。
“我要什么你都给吗？什么都能答应吗？”
她拼命点头，眼里燃起一丝希冀的光：“给！什么都给！只要您高兴！”
她甚至转过头，向林琳投去确认的目光。
林琳立刻颔首，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从容与慷慨：
“是的，这位姐姐，无论您想要什么样的补偿，房产、车辆、现金，或是任何您看得上眼的珠宝，都没有问题，我完全可以负担。”
女儿转回头，泪眼里闪着光，紧紧抓住我的手：“不光是钱和东西，妈！我保证每天都回去看您，周末给您做饭，陪您说话，也一定会给您养老……”
“我什么都答应您！只要您能原谅我，让我们回到从前……”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冰冷的脸颊，然后，停在她的颈侧。
那里的脉搏，正在剧烈地跳动。
“好。”我看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微笑着说：
“既然你什么都答应，那我要你的命。”
女儿的哭声猛地哽住，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妈……您……您就真的……非要我的命不可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着这张我看了二十年，此刻却陌生无比的脸。
“对，我非要你的命。”
“但是，不止是你的。”
我的眼神缓缓转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