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我木然地躺在床上，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一本毫无温度的结婚证，锁住了我。
没有婚礼，没有祝福。
陆雨若很少回来，也没有碰过我。
那个傍晚，蒋林晗打来电话。
“晚上回来吃饭，爸妈想见见你。”
养父清了清嗓子。
“维合，过去的事，孰是孰非，争论无益。”
“你就别再闹出什么事端，让大家难堪，也让青阳……受惊。”
蒋林晗接着道，语气比养父更直接。
“爸说得对。维合，你该有点为人夫的样子。”
“青阳单纯善良，从未想过与你争什么，你也不要再做出过激举动。”
陆雨若自始至终沉默着。
我慢慢放下筷子，指尖冰凉。
苏青阳忽然软软地开口。
“今天这么高兴，我们吃点特别的吧？”
“有家新开的串串店特别火，味道正宗，我来叫外卖。”
所有人都纵容他。
我捂着刺痛的胃冷眼看着他们。
外卖很快送到。
钢锅被架在餐桌中央的电磁炉上。
他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哥，你也吃啊？”
见我不动，他一脸失落。
“是不是还不能原谅我？”
看着他们责备的眼神。
胃里的绞痛陡然加剧。
不知哪来的力气，我猛地站了起来。
然后，我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抓住了滚烫的锅沿。
金属锅被我整个掀翻，朝着远离苏青阳的方向砸去。
滚烫的汤汁溅到了苏青阳的腿上。
养父养母惊叫着躲避。
蒋林晗护着苏青阳去医院，陆雨若将我押回去。
她叹了口气。
“你吃的苦头还是太少了。”
第二天，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调令出现在我面前。
“蒋维合同志，经审核及家属同意，抽调你前往中亚战区后勤分队。”
配偶同意。
我被带到战场。
和几十人挤在废墟里肮脏帐篷。
伤兵源源不断送来，断肢、血肉模糊的伤口、濒死的呻吟触目惊心。
半年后，我终于被接回去。
苏青阳怀了陆雨若的孩子，她要和我离婚。
成功拿到离婚证，我被彻底抛弃。
在战场上伤口恶化发脓，回来也没有得到救治。
我晕倒在民政局附近。
蚊子围在我身边打转，我没有力气挥开他们。
手腕上的发带染了血，红豆也是刺目的红。
“你干什么拿我家的绳子！”
小旭抢走了陆雨若手里的发带。
她的声音让我恢复清明。
没什么好痛苦的。
有个人一直陪着我，给了我一根串串带我回家。
现在我还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儿子。
我说开串串店，两父子都陪着我闹。
我现在很幸福。
只是没想到十年后，还能再遇见他们。
我拿走他手里的发带扔到地上。
“快断了，没用了，扔了吧。”
我正在调试串串的味道，正准备开摊。
一道身影就站在了摊位前。
陆雨若眼睛发红。
“维合，我们聊聊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