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曹夯昆去新桥电子玩具厂报到，林晓彤亲自把他送到厂门口。
进厂前，林晓彤又嘱咐了好一阵，才让他进去，自己则站在门口目送他。
她三年前就不在工厂干了，现在在一家高档商场当销售员。
所以不用赶着上班，有时间送曹夯昆。
办完入职手续，曹夯昆在人事科等了十几分钟，来了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把他领走。
这女人自称珊姐，是质检组的组长，也就是曹夯昆的直接领导。
珊姐知道曹夯昆靠着点关系进来的，就没让他干搬货的活，安排他跟组里一个女员工学检测玩具。
珊姐看起来很忙，把曹夯昆交给那个女员工后就匆匆走了。
“芳芳姐好，请您多教教我，我一定好好学。”
曹夯昆恭敬地说，还鞠了个躬。
刚才珊姐介绍了，这位”师傅”叫吴芳芳，名字挺好记的。
吴芳芳有点不好意思，轻声说：“不用这么客气，都是打工的，而且你可能比我还大呢。”
曹夯昆愣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吴芳芳几眼。
吴芳芳看着挺瘦小的，身高估计不到一米六，脸色有点白，一张小脸五官清秀，带着点学生气，搞不好真比他年纪小。
“我87年的。”
他报上自己的出生年份。
吴芳芳轻声回答：“那你应该比我大一点，我也是87年的，不过我是农历十一月。”
曹夯昆心里有点意外。
珊姐既然安排吴芳芳带他，说明她技术不错，至少在这儿干了挺长时间。
但他没改口，反而笑着说：“你先进厂，就是老师。”
吴芳芳脸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只能小声挤出一句：“随你吧。”
“芳芳姐好。”
曹夯昆笑着又叫了一声。
大概是年龄上占了点优势，加上吴芳芳性格软，他反而没那么拘束了。
吴芳芳耳根都红了，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她在厂里干了一年多，可检测组基本都是女工，平时跟男同事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现在突然被一个高高帅帅的新人，一口一个“姐”地叫，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心跳快得厉害。
曹夯昆看她脸红成这样，猜到她容易害羞。
可接下来该聊点什么？
他也有点懵。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僵。
过了半分钟，吴芳芳总算开口：“我带你熟悉下工作流程吧。”
“谢谢芳芳姐。”
曹夯昆赶紧接话。
吴芳芳刚缓过来的脸又红了，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了句“没事”，然后领着他往工位走。
检测电子玩具不算难，曹夯昆看一遍就会了，旁边还有操作手册。
学的时候他注意到，附近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工，时不时往他这儿瞄。
可能是对新来的好奇，也可能因为整条线上就他一个男的。
跟着吴芳芳学了一上午，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
车间里铃声一响，工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
“该吃午饭了，先去食堂吧，下午再继续教你。”
吴芳芳也停下了对曹夯昆的指导。
经过两小时的相处，吴芳芳已经没那么拘谨了。
特别是当了曹夯昆的”老师”后，她说话也更有自信了些。
不过她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说话声音不大。
“谢谢芳芳姐，不过下午我……”
曹夯昆正要说话。
突然被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嗨，靓仔，你是新来的吧？”
曹夯昆转头一看，身边多了个女生。
这女生和吴芳芳差不多高，但身材更丰满，曲线分明，整个人活力四射，脸色红润。
就是长相比吴芳芳差了点。
要是给林晓彤打九十五分，吴芳芳有七十五分，这女生大概七十分。
不过算上身材和气质，她跟吴芳芳倒是旗鼓相当。
她笑盈盈地看着曹夯昆，眼睛亮晶晶的，一点不避讳地直视着他。
“你好，我是今天刚来厂里的新人，我叫曹夯昆。”
曹夯昆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曹夯昆？”
女孩重复了一遍，笑着说，“我叫沈婷，认识你很高兴。”
说着就伸出手来要握手。
曹夯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握住沈婷的手：“婷姐好。”
握完就马上松开了。
不过还是能感觉到沈婷的手软软的，肉肉的。
沈婷收回手，脸上微微泛红，但还是笑着说：“我们年纪差不多，直接叫名字就行。”
还没等曹夯昆回答。
她又接着说：“你是新来的，对厂里不熟吧？我带你去吃饭啊。”
曹夯昆差点就要答应，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吴芳芳。
吴芳芳眼神里带着感谢，但语气有点僵硬地对沈婷说：“珊姐让我负责带他，吃饭的事我来就行。”
沈婷突然插进来，让她心里不太爽。
但她性格比较软，没直接怼回去，只能看着沈婷对曹夯昆进行“勾引”。
还好曹夯昆没被勾走，这让她心里暖暖的。
“那好吧。”
沈婷勉强笑了笑。
她转头对曹夯昆说：“曹夯昆，那我们有空再聊。”
“好的。”
曹夯昆客气地回应。
等沈婷走远，吴芳芳明显开心起来：“曹夯昆，我们去吃饭吧。”
“好。”
曹夯昆答应着，跟着吴芳芳往食堂走。
一路上吴芳芳话多了起来，语气也轻快不少，给曹夯昆介绍食堂的情况。
厂里管饭，但只提供米饭和两个素菜，想吃肉得自己加钱。
另外，食堂有餐具提供，不过工人们都觉得不干净，基本都是自己带饭盒。
食堂里人挤人，曹夯昆跟在吴芳芳后面排队打饭。
他扫了一眼整个食堂，发现男女比例特别夸张，估计得有1：5。
而且大部分女工都很年轻，不少跟他差不多大，不超过二十岁。
这让他感觉像是进了女儿国。
打好饭，曹夯昆和吴芳芳找了个位置坐下。
“曹夯昆，真巧啊。”
这时，一个笑声传来。
曹夯昆抬头一看，原来是沈婷端着饭盒站在旁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婷姐，好巧。”
他礼貌地回应。
还没等他开口邀请，沈婷已经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的空位上。
其实她早就打好饭了，一直端着饭盒在食堂里转悠，就为了找曹夯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