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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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那个叫周明的男人身上。
「周明？哪个周明？」
「就是以前把媛媛骗得团团转，后来因为打架斗殴差点把人打死，被抓进去的那个小混混！」
「他不是判了好几年吗？怎么出来了？！」
韩媛媛！你……你竟然跟这种刚从牢里出来的垃圾搞在一起？天呐！
议论声如同沸腾的水，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韩家人脸上。
韩媛媛的弟弟，刚才还兴高采烈要直播，此刻脸色惨白举着的手机收也不是，拍也不是，僵在半空，活像个傻子。
「不准拍了！都不准拍了！」韩父终于反应过来，冲着摄像师和弟弟怒吼。
然而，谁会听他的？
这精心策划的一幕，岂能不留存？
混乱中，我终于缓缓开口。
「为什么？」
此时，韩媛媛才发现站在不远处的我，她看见我的瞬间，整个人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羞愧？难堪？愤怒？
「啪！」突然，岳父抬手给了韩媛媛一巴掌。
「女儿！你…你糊涂啊！你怎么对得起小郡！！」
岳父这一巴掌，也不知道是表演给我，还是真气。
岳母和弟弟也对着韩媛媛一顿指责。
转而岳父跑向我：「小郡啊，我女儿还小，糊涂。」
还小？都是要做妈的人了，还小？
我没有看他，目光始终锁定在韩媛媛身上，一步步走了过去。
手里的玫瑰花被我丢在了原地。
「我们结束了。」
「不！老公！你听我解释！」
韩媛媛像是才找回魂魄，连滚带爬地冲出帐篷，抓住我的裤脚，「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他逼我的！是他威胁我！」
我嫌恶地后退一步，避开她的触碰。
「解释？解释什么？你说你和陈露出来的？陈露呢？怎么成了他？还是说，他就是你请的陪爬？你们在这儿登顶？」
「不是的！不是的！」她疯狂摇头
「老公！我错了！你原谅我一次，我可是还怀了你的孩子啊！」
这句话，让周围瞬间一静。
我笑了。
「我的孩子？」
我指着帐篷里蜷缩的周明：
「韩媛媛，你确定，你肚子里这个，是我的孩子？」
韩媛媛愣在当场，周遭人的议论声更大了。
「不知廉耻！」
「我们老韩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当初就不该让她嫁给金总！」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韩父彻底暴怒，冲上前对着韩媛媛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她被扇倒在地。
此刻，我居然一点心疼都没有。
「女婿！我的女婿再给我女儿一次机会，说不定她怀的真是……」
她弟弟也对着周明狠啐了一口，像是给我出气。
「姐夫！我只认你！我马上给你出气！」
岳母也是拉着我的手，对我不停地道歉。
我冷漠地看着这场闹剧，觉得索然无味。
转身欲走。
「啊——！」
就在我转身的刹那，倒在地上的韩媛媛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死死捂住肚子。
「痛…好痛……老公…我要生了……」
7
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照得韩家每个人的表情各异。
岳母死死攥住我的衣袖，声音带着哀求：「小郡，那个周明我们已经送进去了！他这就是强奸！我们媛媛是被迫的啊！」
我看着她表演，只觉得可笑反问：「强奸？你觉得帐篷里她那副样子，哪一点像被强迫的？」
对面瞬间语塞。岳母眼神闪烁，岳父干咳一声，生硬地岔开话题：「过去的事先不提了…可孩子是无辜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
弟弟赶紧附和：「姐夫…万一这孩子是你的呢？这是你的亲骨肉啊！你不能这么狠心！」
「亲骨肉？」站在我身旁的母亲再也忍不住：「我呸！你们韩家养出来的好女儿！怀着孕，还在帐篷里跟别的男人鬼混，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现在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我告诉你！这种事！是不是我们金家的种，这种女人我们金家都不会要。」
我父亲在一旁，虽未说话，但沉默的表情，已表明了一切。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韩媛媛家属，生了，是个男孩。」
一瞬间，岳母的眼睛里像是重新燃起了火光。
她高声喊着「亲家」。我的父母冷着脸，无一回应。
出于人道主义，我和母亲决定再去看一眼韩媛媛。
病房里，韩媛媛虚弱地躺着，对身旁的孩子漠不关心，却在看见我时猛地睁大眼睛：
「金郡…你看，这是你的儿子…你是孩子的父亲…你不能这么狠心…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岳母见状，「噗通」一声竟当着众多医生、护士的面，直接跪倒在我面前，抱住我的腿，嚎啕大哭：
「小郡！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就原谅媛媛这一回吧！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爸爸啊！」
岳父和弟弟见状，也跪了下来。
一时间，我倒成了冷酷无情的负心汉。医护人员投来异样的目光，父亲气得发抖，母亲别过脸去。
而我，出乎意料地平静。
「既然你们提到孩子，那我就把话说清楚，我给彼此留最后一点体面，亲子鉴定，我就不去做了。」
这话一出，岳母和韩媛媛眼中同时燃起希望。
但我的下一句话，直接将她们打入冰窟：
「我们韩家这么多年给你们的房、车全部收回，还有岳父和您儿子的工作，也到这个月解约。」
看着他们骤然惨白的脸，示意律师向前一步。
「离婚协议，最好尽快签署，否则会让你们承担其他责任。」
一直静候的律师立刻上前，将一份文件放在了床头柜上。
「律师会协助你处理后续所有事宜。」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婴儿。
「我们走。」
说完，我搀扶着父母，决绝地转身。
身后，是韩媛媛崩溃的大哭，韩家人绝望的咒骂。
8
韩媛媛的东西被我清出家门时，她竟破天荒地没吭声。
这反常的安静让我误以为她会老老实实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毕竟她出轨的证据，我有一大把，可我低估了她的无赖。
她开启了全天候「深情轰炸」模式。
每天准时在早晨八点、晚上十点发送「早安」「晚安」，附赠一篇篇声情并茂的小作文，努力描绘曾经的「美好时光」。
可对此，我一律无视，全当她独自发疯。
见我毫无反应，她升级了战术，从线上转战线下，开始了真人版「偶遇」。
我常去的餐厅、健身房，甚至我狗子的美容店，她抱着那个婴儿，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希望能换回我的怜悯，但在我看来和女鬼一样渗人。
一见我露面，她便抱着孩子凑上来，声音哽咽：「金郡，我知道错了…你看，宝宝今天对我笑了…他不能没有爸爸…」
她扮演着柔弱母亲的角色，试图用路人的同情心绑架我。周围投射来的目光仿佛都在控诉我是个冷酷无情的渣男。
我可没给她留半分情面，当场扬声反驳：「少来这套！这孩子是谁的种你心里门儿清！有胆量就跟我去做亲子鉴定！要是我的，我认！你敢吗？」
我态度坚定果决，她再次跟踪我，我直接安排了一位助理，拿着扩音喇叭在她身后五米处实时播报她的「光辉事迹」。
这招立竿见影，她再也没敢在我面前现身。
软硬我都不吃，我万万没想到，她让陈露来「劝和」：「金总，媛媛她知道错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孩子总不能没有爸爸吧？您就看在……」
我直接打断：「陈露，这里有你说话的份？管好你自己。你的孩子，是不是你老公的种，这要我提醒你吗？」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死寂，随后便是仓促挂断。
第二天，我便得知陈露直接将韩媛媛的行李扔出了门外，公开声称与韩媛媛划清界限。
原来从我家走后，她便一直借住在陈露家，而今没了依靠，韩媛媛彻底撕下了伪装。
她竟在某直播平台注册账号，以「被豪门抛弃的可怜单亲妈妈」自居，开启了她的卖惨表演：
「他有钱有势，玩腻了就不要我们母子了！」
「孩子生下来，他看都不看一眼，心肠比石头还硬！」
「他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我们娘俩就是他的累赘！」
她精准地利用了网络上的仇富情绪，以母亲的身份作为护身符。
不明真相的网友被她蛊惑，群情激愤，开始人肉我的信息，在公司官方社交账号下疯狂刷屏辱骂。
「为富不仁！渣男！」
「抛弃妻子，不得好死！」
「肯定是出轨了！有钱人都一个德行！」
各种恶毒的猜测此起彼伏。一条消息格外刺眼：「我听圈内朋友说，是他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从国外回来了！所以原配和孩子就成了必须清除的绊脚石！」
「青梅」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
她……回国了？
一股无名火瞬间窜起。他们如何诋毁我、污蔑我，我都可以置之不理，但绝不允许任何人将她拖入这滩污浊的浑水！
我不再沉默，发出了公关通知，将韩媛媛婚内出轨的实证以一叠通文公之于众。
通告上官方的印章，铁证如山，舆论瞬间逆转。
10
先前同情她的网友如梦初醒，转而对她口诛笔伐。她的直播账号因发布不实信息被永久封禁。
她气急败坏地打来电话：「金郡！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给过你体面，是你自己不要。」我语气冰冷。
「你！你等着！」
隔日，我收到韩媛媛单方面宣布召开记者招待会的通知，声称要「公开向我道歉」并当场签署离婚协议。
并希望我能到场，我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也好奇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发布会现场，镁光灯闪烁。韩媛媛一身素净，未施粉黛，显得格外柔弱。
她先对自己「一时糊涂」出轨的行为表示忏悔，并真诚地向我道歉。
我没有接话，然而记者们对此都有所动容。
她突然话锋一转：
「但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原本有相爱的男友，是金郡，他利用权势强迫了我，逼我，我怀孕了，不得已嫁给了他！」
我皱眉，她则滔滔不绝：
「后来老天有眼，孩子没保住……可他还是不肯放我走，把我当成笼子里的金丝雀！」
「因为无子嗣，我在金家抬不起头，他每天打骂我，后来我得知真相——原来是他金郡自己不行！他根本生不出孩子！」
她突然掏出一叠证明，那是我的……
她声泪俱下地指着我：
「是他！是他逼我去找别的男人，替他生一个孩子！我一个良家妇女！怎么能做这种事？我走投无路，才去求我的前男友……至少我知根知底！」
「可现在，孩子生了，他却不认！还在网上抹黑我，要逼死我们母子！」
全场哗然！所有镜头瞬间调转，对准了我。
她猛地抬头，目光穿过人群锁定我，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口型仿佛在说：你和我斗？
她撕心裂肺地喊：「金郡！你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们金家要绝后了！」
周遭无数的闪光灯，记者们的话题一个个朝我递来。
我只是冷笑一声。
「行。」
我站起身，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西装，拿起其中一个话筒：
「我金家有没有后，难道不正是拜你所赐？」
韩媛媛一震。
我冷冷地看着她开口：
「需要我提醒你，你是怎么给我下药，自导自演一出戏，逼我娶你的吗？」
「需要我告诉大家，婚后你是如何日复一日在我饮食里动手脚，想让我彻底绝后的吗？」
「需要我请专家来鉴定一下，你肚子里那个孩子，到底是你那个刚从牢里捞出来的前男友周明的，还是其他什么『陪爬』先生的杂种吗？」
韩媛媛猛地站起，浑身发抖，尖声叫道：「你血口喷人！」
我没有回答，拿起遥控器，对准大屏幕。
下一秒，她和陈露在车内的谈话响彻全场：
「只要这孩子生下来，他那么想要孩子，为了孩子也会留住我。到时候，金家的家产，还不是我们娘俩的？」
「不是他的种，他也认？」
「怕什么？当初能嫁给他，就是靠下药……」
「这叫双重保险！他在外面万一有别人，多个私生子来争家产，我怎么办？」
「哎呀别说那个提款机了，真扫兴……」
「提款机」三个字，格外清晰刺耳。
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韩家众人刚刚好得意的脸，现在面如死灰。
韩媛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地。
随即又像疯了般弹起，猛地冲向阳台，爬上栏杆：
「我不活了！金郡！你把我逼死算了！」
她父母和弟弟吓得魂飞魄散，惊呼着想要冲过去。
「金郡！你要是逼死我女儿！我就和你拼命！」
「你这是对我姐姐的污蔑！你全是造谣！你这个混蛋！」
我却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家人，冷冷吐出两个字：
「跳啊。」
韩媛媛的动作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回头。
平静地与她对视，眼神里没有半分动容：「我给过你体面，你不要！」
随即点了一支烟静静地看着她。
韩家人愣在当场，韩媛媛从栏杆上滑落，彻底瘫倒在地，形象全无地嚎啕大哭。
我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在无数镜头的注视下，转身，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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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尘埃落定。
韩媛媛与她全家，最终落得人财两空，声名狼藉。
听说，她后来做了亲子鉴定，可笑的是居然也不是周明的孩子，周明因此大怒，闹得韩家不得安宁。
韩父韩母因此丢尽了脸，终日对她非打即骂。她那弟弟失去了工作，很快又染上了赌瘾，闹得家无宁日，最后不知所踪。
她尝试过找工作，但她的「事迹」太过出名，稍微正经点的单位都对她敬而远之。
后来有人在城郊最混乱的夜市，看见她穿着廉价的衣服，摆着小摊，被城管追得狼狈不堪，与从前那个养尊处优的金太太判若两人。
周明时不时还来骚扰她，弄得她越发憔悴。
至于陈露，她的下场同样凄惨。
她丈夫在拿到确凿证据后，毫不犹豫地与她离了婚，让她净身出户。
她娘家觉得她让家族蒙羞，也拒绝同她来往。失去一切后，她只能在一家小服装店做导购，面容憔悴，再不见往日风光。偶尔有从前的「姐妹」在商场撞见她，她也总是慌忙躲开。
半年后，我拿到了离婚证，与韩家彻底告别。
母亲得知我被韩媛媛下了药，心疼不已，让我猛喝了大半年中药。
一年后，在某个慈善晚宴上，我遇见了曾经那个她。
时光并未冲淡我们之间的默契，一如往昔，只是相视一笑，便知晓彼此的心。
后来，我们开始自然地走在了一起。和她在一起，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与真实。
一年后，我们在亲友的祝福中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又过了一年，我们的女儿出生了，眼睛像她，很亮。
抱着健康的女儿，看着身边温柔的妻子，我心中再无阴霾。
有些人，是你生命中的劫数，历尽了，便成过往云烟。
而那个对的人，总会穿越风雨，与你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