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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半小时,蒋尘薇却觉得漫长得像是过了一生。
她的皮肤被烫得通红,有的地方起了水泡,大腿几乎被刮下来一层皮,满是血淋淋的划痕。
蒋尘薇痛得快要死掉了。
她以为自己会死,被严敬之折磨死。
可是她没死。
严敬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蒋尘薇将水里爬出来,腿上痛得她不敢用力,一下子跪倒在地。
她今日受的耻辱,她尊严全无的模样,仿佛她是一个低贱的妓女。
蒋尘薇浑身湿透地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
身上没有一寸皮肤不痛,可更痛的,是她的心。
她的心仿佛被人活生生地掏出去,只留下了一个血窟窿。
蒋尘薇哭到几乎昏厥,她倒在地上,连呼吸都变得很微弱,像是一个死人。
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落。
门被人拉开,温念斜靠在门上,双臂环抱在胸前,轻蔑地说,“我最讨厌你和你父亲这种自以为是的高知人士,敢瞧不起我?所以我给了你父亲过量的药,让他从大学教授变成了一个精神病,哈哈哈……”
说到最后,温念竟然开心得鼓起了掌。
果然,她是故意的。
但父亲一向谦和有礼,是绝不可能瞧不起人的。
蒋尘薇听严敬之说过温念的身世,家里很穷,没读过什么书,早早出来给人洗头采耳。
说到底,不过是温念过度的自卑,导致了她极度的敏感。
仅仅只是因为她的自卑敏感,就故意给父亲有问题的药,害他精神失常。
蒋尘薇死死地攥着拳头,用力到浑身颤栗,她想扑上去将温念撕烂,但全身的伤痛让她根本没有力气。
温念慢慢踱步到蒋尘薇跟前,弯下腰,嫌弃地用脚踢了踢她,得意地说,“高傲啊,你不是高傲吗?蒋尘薇,你现在这幅模样真像是一只抢剩饭失败的死狗,你要是再不离开严敬之,我以后会让你更惨,不过他已经这么对你了,你要是还不离开,那确实是挺下贱的。”
说完,温念愉快地哼着歌离开。
蒋尘薇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自己家里的。
不过一天的时间,慈爱睿智的父亲进了精神病院,爱她如命的丈夫为了别的女人,毫不留情地伤害她。
蒋尘薇已经累到连哭都没有力气。
带着满身的伤痛,蒋尘薇就在沙发上睡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梦到父亲被电击的模样,父亲的惨叫声好像就在她耳边。
蒋尘薇的心脏骤然紧缩,猛地睁开眼。
她大口地喘息着。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救父亲出来。
蒋尘薇开始收集资料,父亲过往的病例,温念犯罪的证据。
几天之后,出差的蒋母回国到家,蒋尘薇内疚地跟母亲说了前因后果。
蒋母是白手起家的女强人,忽然听闻这么大的变故,整个人却沉着冷静。
她迅速联系了几个朋友。
这么多年,她的生意虽然不像严家这种商业帝国那么庞大,但还是有一定的人脉的。
母女俩带人,将蒋父从精神病院接了出来。
短短几天时间,蒋父不知道在里面受了什么折磨和刺激,整个人憔悴狼狈,精神问题也变得更严重。
蒋母当机立断,将人送出国治疗。
蒋尘薇说,“妈,你跟爸一起出国吧,等我将温念犯罪的证据拿到交上去,就出国找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