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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清楚，他们闹得这么离谱，根本不是为了那几个馒头。
而是赌我为了“公益”的名声不敢关门，想逼迫我像以前一样妥协，给他们降价，甚至免费请他们吃饭。
毕竟全区再也找不到15块钱能吃两荤一素，还能吹空调、喝免费绿豆汤的地方了。
我话音刚落，张大妈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手里举着的发霉馒头僵在半空，旁边几个捂肚子的大爷也忘了呻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错愕。
“林默，你……你这是啥意思？”
有人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慌乱。
“林老板，我们……我们没想让你关门啊！我们就是想让你把伙食标准再提一提……”
“对啊，我们……我们就是想让你给张大妈道个歉……”
后面的话，他们绕了半天，终究没说出口。
我扫过他们躲闪的眼神，冷笑一声，替他们说了出来。
“你们就是觉得我好欺负，想让我贴钱给你们养老，对吧？”
一句话戳中要害，老人们齐刷刷低下头，没人敢应声。
只有张大妈，还在赵经理的搀扶下，梗着脖子喊道：“关门？你吓唬谁呢？你关了门，我们这些老人去哪吃？社区也不会同意你关门的！你签了合同的！”
我眯了眯眼看向这对母子，最后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丢掉一袋垃圾：“我是签了合同，但我宁愿赔违约金，也不伺候了。”
说完这句话，我转头看向刘阿姨：“开始退钱。张桂芬那8块钱的特困餐费，也退给她。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什么？8块钱？”
“她办个卡才8块钱一顿？我办卡可是要15块啊！”
“她儿子开奥迪，她吃8块钱的特困餐，还嫌贵？”
周围看热闹的食客和路人瞬间炸开了锅，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大妈。
他们这时才终于明白，张桂芬早就占了天大的便宜。
不仅享受着最低的折扣，还要把大家的饭碗都砸了，拉着所有不明真相的老人给她当枪使。
众人的目光刺得张大妈发慌。
她梗着脖子，护住想溜的儿子，狡辩道：“8块钱又怎么样？那是老板自己同意的！这点钱也是钱，你们刚刚也看见了，他给我们吃的是发霉馒头！我儿子可是银行经理，难道还会为了这点钱讹人吗？”
她一边喊，一边去拽身边的赵经理：“儿子，你说是不？那是发霉的对吧？”
赵经理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被他妈拽得东倒西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我冷笑一声，冲后厨方向喊了一声：“老王，麻烦把这个月的进货单和每天的食品留样记录拿过来！”
没等张大妈反应过来，厨师长老王已经捧着一沓厚厚的单据和几个密封盒跑过来。
他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把单据往桌上一拍，指着明细吼道：
“大家睁大眼睛看看！咱们食堂用的米是北大荒的五常大米，油是鲁花的非转基因花生油，肉是双汇冷鲜肉！连调料都是海天和李锦记的！”
我接过单据，举到众人面前，又指了指那些留样盒：“每天的饭菜，市监局都有规定要留样48小时。”
“这馒头是今天中午刚蒸出来的，面粉袋子还在后厨堆着呢！”
“至于张姨手里那个长毛的馒头——”
我走近一步，瞥了一眼那个馒头：“那是超市里卖的廉价散装馒头，底下的标签还没撕干净呢，要不要我现在扫个码看看是哪家超市的？”
这一招直接绝杀。
张大妈下意识地把馒头往身后藏，赵经理更是尴尬地松开了领带，满头大汗。
紧接着，我拿出手机，连接上大厅的电视屏幕，调取出近一周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正是昨天中午。
张大妈打了一份红烧肉，不仅吃得满嘴流油，还趁着打饭阿姨不注意，把盘子里剩下的几块肉偷偷倒进去打包，然后才把剩下的汤汁故意泼在桌上。
而那位捂着肚子喊疼的大爷，在监控里吃完了一大碗卤肉饭，甚至还去添了一次免费的紫菜汤。
喝得那叫一个香，哪里有一点“食物中毒”的迹象？
画面放完，全场一片死寂。
那位喊疼的大爷最先红了脸，捂肚子的手尴尬地放了下来。
“小林，对不住……是张桂芬找到我，说只要跟着闹，以后吃饭能全免费，还能发桶油……我也是一时糊涂……”
其他几个起哄的老人也跟着附和，声音越来越小：“我也是……她说不仅能退钱，还能赔偿精神损失费……”
“小林啊，我们知道错了，你别关门行不行？以后我们再也不捣乱了，去哪找这么便宜又干净的食堂啊。”
老人们纷纷道歉，有的甚至想上来拉我的手。
张大妈看着铁证和反水的“盟友”，脸色惨白，没了力气。
赵经理甩开他妈的手，钻进车里一脚油门就跑了，连他妈都没等。
我看着这群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摇了摇头。
目光扫过这些我曾真心对待的老街坊。
“各位，道歉我收下了，但关门停业的决定不会改。”
“我开公益食堂，图的是给社区做点好事，让自己心里踏实。”
“不是为了做一门需要看人脸色、还要被造谣污蔑的生意。”
“你们今天能被人用一桶油挑唆着砸我的招牌，明天就可能因为别的蝇头小利再来闹一次。”
“好了，言尽于此。刘阿姨，继续退款。大家拿了钱，好聚好散。”
说完这句话，我不再看他们懊悔的表情，转身走进了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