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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色渐深,夏知柚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晚间新闻,但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空荡荡的房子里,每一处寂静都在提醒她江屿川的缺席。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宋予安发来的消息。她本不想理会,但看到消息下面还附带着一条语音,发送者显示是诺诺,她还是点开了。

“知柚老师,我想你了,你能不能来陪陪我?我有点不舒服…”

诺诺软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听起来确实不太舒服。夏知柚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再和宋予安有过多接触,但孩子的请求让她无法拒绝。

她犹豫着,拨通了赵琳的电话。

“琳琳,诺诺好像又发烧了,想让我过去看看…”她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纠结。

电话那头的赵琳立刻提高了音量:“知柚,你疯了吗?屿川还在生气,你这个时候再去宋予安家,不是火上浇油吗?”

“可是诺诺只是个孩子,她生病了…”夏知柚辩解道,“而且予安一个人照顾她,肯定很辛苦。”

“那是他的孩子,他辛苦不是应该的吗?”赵琳语气严厉,“知柚,你醒醒吧,你现在最该做的是想办法挽回屿川,而不是去关心别人的孩子!”

“但我答应了诺诺要照顾她的…”夏知柚的声音越来越小,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赵琳叹了口气:“随你吧,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挂断电话后,夏知柚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赵琳的话不无道理,她现在最该做的是挽回江屿川。可是诺诺可怜巴巴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响,让她放心不下。

最终,她还是拿起包,去楼下的药店买了儿童退烧药和感冒药,又买了些水果,打车前往宋予安租住的老小区。

……

与此同时,江屿川在父母家整理着第二天上班要穿的衣物。他带来的换洗衣物不多,需要回景秀园拿一些。

“妈,我回去拿几件衣服,很快就回来。”他对正在厨房忙碌的苏慧说道。

苏慧从厨房探出头来:“要不要妈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就拿几件衣服,很快的。”江屿川摇摇头。

他走出父母家,打车回到景秀园。一路上,他内心其实抱着一丝期待——也许夏知柚会在家,也许他们会有一个好好谈话的机会。

然而,当他用钥匙打开家门时,迎接他的只有一片黑暗和寂静。

“知柚?”他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他打开客厅的灯,房子里空无一人。餐桌上还摆着那天晚上他准备的饭菜,已经馊了,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他皱了皱眉,走过去把那些饭菜倒进垃圾桶。

看着空荡荡的家,他的心里也空了一块。他原本还期待着能和夏知柚好好谈一谈,但现在看来,她根本不在家。

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

他的目光落在沙发上,那里随意丢着夏知柚的一件外套。他走过去,拿起那件外套,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就在他触碰到外套的瞬间,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今天第三次使用回溯能力了。

【画面闪现:夏知柚提着水果和药品走进宋予安租住的老小区房子。诺诺躺在床上,小脸红红的。宋予安站在一旁,满脸感激。

“知柚老师,真是太麻烦你了。”宋予安说道,“诺诺一直吵着要见你,我实在是没办法…”

“没关系,我很喜欢诺诺。”夏知柚微笑着,走过去摸了摸诺诺的额头,“还有点烧,我带了退烧药来。”

她细心地给诺诺量体温,喂药,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无数次。宋予安在一旁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种异样的情愫。

“知柚,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宋予安轻声说道,“你对我太好了…”

夏知柚没有回应,但也没有避开他过于亲近的距离。】

画面戛然而止。

江屿川猛地松开手,外套掉落在沙发上。一阵剧烈的头晕袭来,他不得不扶住沙发靠背才勉强站稳。

原来如此。

在他为了他们的婚姻痛苦挣扎的时候,她却在那个人家里,照顾那个人的孩子,享受着那个人的感激和暧昧。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那些他曾经珍视的、关于夏知柚善良体贴的记忆,此刻都变成了讽刺。

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出几件常穿的衣物,塞进带来的背包里。他的动作很快,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让他窒息。

离开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墙上还挂着他们的结婚照,照片上的两人笑得那么幸福,那么甜蜜。

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关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另一边,夏知柚在宋予安家照顾着诺诺。孩子吃完药后很快就睡着了,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烧退了一些。

“真是太谢谢你了,知柚老师。”宋予安递给她一杯水,“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知柚接过水杯,勉强笑了笑:“没关系,诺诺是我的学生,照顾她是应该的。”

但她心里却有些不安。刚才宋予安看她的眼神太过炽热,让她感到不适。而且她注意到,这个家里几乎没有女性用品的痕迹,不像是一个有女主人的家。

“予安,诺诺的妈妈…”她试探着问道。

宋予安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来:“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些年来,我一直一个人带着诺诺。”

夏知柚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关系。”宋予安摇摇头,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其实,能遇见你,是诺诺的福气。她很久没有这么依赖一个人了。”

夏知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低头喝水。

夜深了,她本打算离开,但诺诺在睡梦中突然哭闹起来,喊着“知柚老师不要走”。她心一软,决定再多待一会儿。

这一待,就是一夜。

第二天早上,夏知柚在宋予安家的沙发上醒来,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拿起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有几个江屿川的未接来电。

她立刻回拨过去,电话很快被接起。

“屿川,对不起,我昨晚没听到电话…”她急忙解释。

“我妈发烧住院了。”江屿川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现在在医院。”

夏知柚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应该立刻去医院探望,但看着还在熟睡的诺诺,又放心不下。

“那个…诺诺也还在发烧,予安没空…”她支支吾吾地说,“你能不能…帮忙去药店买点退烧药送过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夏知柚以为信号中断了。

“江屿川?”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我妈生病了,我走不开。”江屿川的声音冰冷而疏远,“你自己解决吧。”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夏知柚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居然挂她电话?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居然这样冷漠?

一股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她用力把手机摔在沙发上。

“怎么了?”宋予安从厨房走出来,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夏知柚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医院里的江屿川,正看着病床上熟睡的母亲,心中对夏知柚的最后一丝期待,也随着那通电话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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