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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8章

涟漪逼近的速度极快。

浑浊的积水被溅起道道水花。

隐约间,水珠落下时形成了一个诡异轮廓,那轮廓如同一个小孩,距赵媛背后仅一步之遥。

“往前扑!”

周岳一把捏住赵媛的手腕,紧咬下颌往身侧一拽,手臂顿时青筋横突。

“哗啦!”

水花高溅。

赵媛在水中狼狈翻滚几圈,摆脱恶鬼,却也将周岳暴露无遗。

“宁大哥!”

赵媛惊惧呼喊中,周岳举起烛台朝前一刺。

“噗嗤!”

眼前虽空空如也,但手感却传来扎中什么的感觉。

霎时间,“呲拉”的电流声不绝于耳,灯泡忽明忽暗之际,深蓝的镜光引起两人注意。

是每一个房间的卧室窗户。

蓝色玻璃上,投影出了站在积水上的女童。

她依旧梳着小辫子,穿着花布袄,此刻被烛台扎中的脑袋微微耷拉着。

周岳咽了口唾沫。

看镜子里的情况,这是有效吗?

“嘻嘻!”

笑声里透着一丝仿佛恶作剧成功的窃喜。

一股“向上顶”的力量,反逼手腕一阵颤麻。

看着玻璃当中,女童一点点抬起头颅,睁着一双没有眼白的漆黑眼珠时,周岳头皮一炸。

不好,烛台无效!

“嘻嘻!”

漆黑的眼睛眯成弯月,苍白的嘴角咧至耳垂。

周岳毫不犹豫拔出烛台,厉声嘶吼:“跑!”

两人立刻朝着楼梯口玩命奔逃。

此刻,积水迅速上涨,无数破旧褪色的玩具纷纷漂浮上来后,竟从中传出阵阵婴儿的啼哭声。

“呜呜……哇哇哇……”

刚刚和周岳跑到楼梯口的赵媛,听到哭声的刹那,忽然感觉脚踝处一凉。

周岳察觉不对,回头一看,却见满脸泪水的赵媛,绝望地站在原地,手臂和肩膀处的衣服上,竟迅速多出了不少婴儿般大小的手掌印水渍。

“宁……宁大哥!”赵媛嘴唇颤抖:“救……救命!”

耳畔陡然传来女童的嬉笑。

“嘻嘻!”

赵媛被迅速拖入积水中,其双腿上更是布满了交错的小手印。

周岳勃然色变,往前一扑,抓住赵媛手臂的顷刻,整个人却无法抵抗这股怪力,连带着被拖入水里,冲向尽头处那扇开着门的房间。

一时间,赵媛的惨叫声、婴儿的嬉笑声混杂一起。

周岳看不到它们,只能凭借手掌印的方位,不断在周围刺下烛台。

但笑声不曾有一丝变化。

烛台还是无效。

“该死,烛台明明能击伤逐床鬼,为什么现在不起作用!”周岳被积水呛得连连咳嗽,惊怒交集中抬头看向玻璃窗,瞳孔一缩。

在镜像里,那些浮在水面上的哪里是什么玩具,根本就是一个个新生婴儿。

婴儿们的身上还缠着脐带和胎盘,心口位置只有一个个血窟窿,身体也仿佛因为被水长期浸泡而浮肿腐烂。

这和封家公寓住户的死状一模一样!

“嘻嘻……嘻嘻……”

女童笑着。

婴儿们也跟着笑。

它们甚至睁不开眼睛,满脸褶皱堆叠起的诡笑中,还沾染着仿佛羊水的粘稠液体。

周岳看得心惊肉跳。

眼见那房间越来越近,他拼命的扫视每一块玻璃,试图看出这些婴儿和女童的弱点。

“该死,为什么烛台不能用!”

周岳心头焦灼,忽的闻到一股怪异的腥气。

定睛一看,竟是赵媛身上的“冯家木牌”晕染出一片血污。

难道……关键点在这木牌上?

周岳立刻抓向木牌,却因为力气太大,直接拽断了绳索。

“哗啦!”

水花中,群婴的拖拽竟骤然一滞。

周岳扫过玻璃,发现所有的婴儿竟是在摇头晃脑,仿佛在寻找什么。

难道,它们是通过木牌来感应位置的?

与此同时,缓过气来的赵媛,也迅速意识到这是唯一的逃命机会。

她哆嗦着迅速摸向口袋,发现本该进了水的香灰,竟干燥的没有任何变化。

“宁大哥!”

赵媛毫不犹豫地抛出一把香灰。

“呜呜……哇哇哇……”

玻璃窗中,婴儿们不再注视周岳和赵媛,而是伸出小手在香灰中抓着什么。

“香灰能吸引这些婴儿鬼的注意!”周岳一个激灵,连拖带拽地拉起赵媛,再次朝着楼梯口跑去。

积水上,那些漂浮的玩具没有任何反应。

可红色的皮球,却翻滚的越来越快。

“嘻嘻……嘻嘻……”

女童的笑声仿佛隐藏着愤怒。

周岳瞥了一眼身后,立刻从身上摸出八卦镜,递给赵媛:“我拉着你跑,你往后照。不行的话,只能再用香灰!”

赵媛连连点头,脸色煞白地举起八卦镜往后一扫。

镜面反射灯光,竟将走廊照得无比亮堂。

一直无法看到的女童冯月遥,还有那些依附在玩具上的婴儿鬼们,此刻全部“现形”。

“宁大哥,冯月遥……冯月遥不太对劲!”赵媛声音发颤。

周岳回头一看,那几乎一样矮小的身影,穿着花布袄,抱着红皮球。可唯独脚下的一双鞋,无端大了不少。

“那是成年人的鞋子,是女款!而且不是红色!”陈媛惊惧叫喊着:“那种鞋子的样式和尺码,正好符合照片上那位成年冯月遥的尺寸!”

周岳听得眉心连跳。

这么说来,眼前的冯月遥和照片上的冯月遥就算不是一个人,也一定有关系了?

那么前一晚,负责祭祀的那个冯月遥呢?

疑问排山倒海而来。

八卦镜下,抓着香灰的婴儿鬼们忽然拍起小手,摇头晃脑的咿呀叫唤。

为首的女童冯月遥,面部开始浮肿、腐烂,那咧至耳垂的笑容中,更是从齿缝里溢出腥臭的浊水:“檐角铁马叮当响,井底瓷娃洗红裳。阿姊昨夜辫绳散,漂在坛心白藕旁。”

一如从前的童谣。

两边的铁门迅速震颤,接二连三的“砰砰砰”全部打开。

铁门重重撞在墙壁上,扇出阵阵如同坟土的腐腥气。

一个个漆黑的房间里挂满了黑白色的绣球。

宛若灵堂的布置下,竟是一座座连墓碑都没有的小坟堆。

坟堆前用石头压着各种玩具和纸钱,随着屋中阴风一吹,那些纸钱元宝纷纷如雨飞出,哗啦啦的糊住周岳和赵媛的前路。

“长房点灯照祠堂,木盆盛满桂花香。莫怪井台霜痕重,一汪月亮凉又胖。”

鼓掌声越来越快,童谣声更是尖锐到极点。

周岳不断撕开脸上的纸钱,焦急之下,脑海中逐渐被心跳声填满。

旋即,便是莫名而来的声声哀嚎。

“我不敢了,饶了我吧!”

“作孽啊,冯家要亡啊!”

“快举行祭祀镇压他们啊!”

“啊!救命,那兔崽子抓住我的腿了,快救我啊!”

哀嚎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起彼伏,却在数秒之后戛然而止。

刹那的沉闷寂静中,周岳撕掉脸上最后一张纸钱,眼前却不再是走廊和积水,而是变成了一处村落。

这是个很贫穷的破落村子。

被夕阳笼罩的小木屋,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了。

挨家挨户挂着的红灯笼,也是好些年不曾更换,只留下发黑的竹骨在风中轻晃。

窗户纸千疮百孔。

农田贫瘠干枯。

村民们穿着满是补丁的薄衫,一脸欣喜地站在自家门前,精心制作着木盆。

木盆旁边还有一碗桂花瓣,似乎是新鲜采摘下来的。

当木盆灌满清水,桂花被撒在水面,释放阵阵香甜气息时,竟是有着一种和村落格格不入的“奢侈”。

周岳心头一惊。

木盆?桂花?

那童谣里,不正有一句“木盆盛满桂花香”吗?

若对应前面一句“长房点灯照祠堂”,那么……

周岳焦急地看向四周。

哪里。

到底是哪家的屋子点着灯,哪里才是祠堂……

突然。

“宁大哥,小心!”

赵媛的惊呼声,戳破了眼前的幻境。

周岳猛然回神下,正好看到潜在积水里的女童冯月遥,正贴着水面朝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那双溃烂到可见白骨的小手,正抓向自己的脚踝。

关键时刻,周岳一个滑铲,躲过抓捕的同时,赵媛也及时的调整了八卦镜的光源。

“宁大哥,八卦镜可以短暂阻挠女童!”赵媛看向前方楼梯拐角处,焦急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往负一楼逃吗?”

负一楼?

周岳沉默了。

如果可以,他自然想让萧岚出面解决,毕竟他手里肯定有更强效的遗物。

可问题在于,女童的速度比他们快,再加上还有大批鬼婴儿,自己和赵媛根本来不及赶不到负一楼。

更何况,如果负一楼还有其它凶险的话,自己这伙人就等于被包了饺子了。

如果再往上逃,那就只有五楼了。

横竖都是危机四伏。

该怎么办?

周岳心思急转,眼中布满血丝。

身旁,赵媛看着逐渐抓完香灰的鬼婴儿们也开始蠢蠢欲动后,凄厉尖叫起来:“宁大哥,婴儿们也追过来了!”

刹那,周岳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精光一闪:“赵媛,待会儿听我指令!”

声落,周岳脚步一顿,转身面向女童和鬼婴儿们,取出了自己和赵媛身上的冯家木牌,然后将其远远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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