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剧烈的情绪波动让我当夜再次病危，呼吸急促，血氧饱和度持续下跌，几乎要动用呼吸机。
一直照顾我的护士长王姨红着眼眶给我用药，不断轻拍我的背安抚：
“阿衍，再坚持一下，你要撑住啊！秦教授不是已经成功了吗？我昨天还看到新闻，说她的新药创造了奇迹……”
他老人家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我还记得你刚生病那会儿，秦教授多疼你啊，整夜整夜守在你床边，握着你的手说‘阿衍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现在她终于做到了，你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我听着他的话，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后，王姨去给我打水，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就在这时，徐文昊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
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药盒，笑容很是刺眼：
“季衍，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这可是老师研发的新药呢！”
他故意把药盒在我眼前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不过嘛……这药造价太高了，一支就要五十万。季衍，你现在连住院费都欠着，恐怕是用不起啊。”
我深吸一口气：“我父母留下的医疗基金……”
“一千万？”
徐文昊突然笑了，“季衍，你现在还不知道吗？”
他走到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笔钱，早就被老师用光了。”
“你胡说！”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胡说？”徐文昊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扔在我面前。
那是一份财务报表，清清楚楚写着资金来源和用途。
“她用你父母的钱建了实验室，买了江景别墅，开了豪车。”
“还有……”他笑着指向其中一栏，“转给我的生活费，这些年加起来也有一百多万了呢。”
我浑身发冷，手指颤抖着看着那份报表。
用在我身上的医疗费用那一栏，少得可怜。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病这十年一直不见好，反而越来越重吗？”
徐文昊附身凑近我，一字一句地说：“因为老师给你用的，根本不是治疗药物。”
“是对照组的安慰剂。”
“就是普通的维生素片。”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阿衍啊，你以为你是她的未婚夫？”
徐文昊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只是她的实验对照组，一个活体样本。”
“她要证明她的新药有效，就需要你这样的对照组——不给真正的治疗，让病情自然发展，才能对比出新药的疗效。”
“这十年，你以为她在救你？”
“她在看着你一点点走向死亡，记录数据。”
“而你父母留下救你的钱，她全用来成就自己了。”
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监护仪上的数据开始剧烈波动。
徐文昊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笑容越发得意：
“现在新药成功了，学术界都在夸赞秦教授的天才。可他们哪里知道，这药本来早就可以救你的。”
“但老师选择让你等死，因为……”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因为你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啊。”
“季衍，你知道为什么老师这半年越来越少来看你吗？”
“因为你的数据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快没有利用价值了。”
“所以现在，你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