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还是很大的一只,瞬间将她原本快要吃空的碗给填的满满当当的。
好巧不巧,这时哥哥正好接完电话,也从旁边走过来了,看见了男人给她夹菜的过程。
他坐下,看了两人一眼,笑了笑,“怎么这,两人要和好了?”
闻言,沈昕南笑了下,眉眼衬得更加好看了。
“和好谈不上,阿鸢妹妹肯不肯原谅我,还不好说。”
“毕竟用一块蟹就想讨好女孩子,恐怕有些困难。”
郑柔均笑了笑,端着酒喝了口,替妹妹解释了句,“阿鸢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况且她最爱的就是咖喱蟹了,你这算是用对了方法。”
话虽然是对着那个男人说的,但是他的目光却是看向妹妹的。
而那个被腹黑男人用道德绑架的女孩此刻一声不吭。
她看着碗里裹满咖喱酱的蟹腿,直直地横在碗上,下意识地抿住唇,紧张地吞了下口水。
现在自己的嘴还有些麻木,抿住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有些肿胀。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尤其还是他夹过来的带着歉意的半只蟹,她除了吃,再没有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
要说不喜欢,那哥哥是万般不相信的。
她平时最爱的菜品之一就是咖喱蟹。
每次阿妈烧这道菜,她都要贪吃很多,直到阿妈提醒后,才会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
而今天……从头到尾,她才吃了一块。
再没有夹第二块。
要说不接受他的歉意,那哥哥也不会相信。
她从来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为了这点小事,一直咬着不放,不是她的性格。
再说了,哥哥刚才都那样说了,也像是在帮那个男人说话。
想到这里,清梵好看的眉头都皱成一团了。
但是无论怎样,她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夹起碗里的蟹,塞进了嘴里。
进嘴的那一瞬间,辣的她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拼命忍住,嗅了嗅鼻子。
就在这时,头顶却传来了男人断断续续的笑声,听在她的耳里,仿佛是赤裸裸的嘲笑。
她一愣,夹着蟹缓缓抬头看过去,原本清亮的眸子里蒙了一层雾。
沈昕南薄唇浅浅的,看着她,脸上泛着痞气。
“妹妹,再好吃,也不至于感动的眼底掉珍珠吧?”
“这么喜欢,多吃一点就好了。”
“又没人和你抢。”
说着,男人好心似的,直接将盘子都推到了她的面前,让她吃起来更加方便。
清梵盯着面前满满的一盘咖喱蟹,眼底的雾气瞬间变得更加浓郁了。
她欲哭无泪。
第一次对蟹这么讨厌,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戏耍了。
闻言,郑柔均也跟着从手机上抬眸看过去,问了句,“怎么了,阿鸢?”
但是清梵此刻像是哑巴吃黄连,心里嘴里有再多的苦,也没办法说出来。
说太辣,说是这个男人在报复自己,她都解释不清。
因为那是自己烧的,怪不得别人。
怪来怪去,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要落到自己的头上。
那个男人只会落下一个不被领情的好人形象罢了。
而自己才是那个‘毒害’别人不成,反而害到自己的坏蛋。
这样想着,女孩只能冲着哥哥摇摇头,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了。
不过让她这么多蟹都吃了,那肯定是做不到的。
最后她只是把碗里的那只给胡乱啃了,然后便找了个吃饱先下去休息的理由,端着空碗就跑了。
让他们在这慢慢喝酒,慢慢吃。
自己就不打扰了。
男人瞧着那纤瘦的背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走廊处,不由勾唇轻笑。
他瞬间想到了一个词:落荒而逃。
郑柔均也没有说什么,妹妹此刻离开这里也好,不然待会还是要让她回避。
有些东西,他绝不会让她看见。
让她的世界里,永远保持单纯。
没了那道可怜的身影,一时间空荡的天台只剩下两个喝酒的男人,并排躺靠在椅子上。
放下酒杯的郑柔均先开了口,像是随口一提一样,“今晚,晚来俱乐部又被突击检查了。”
“抓了几个在里面吸*的烂人。”
“现在被发停业整顿通知了。”
晚来俱乐部是多方控股的一家大型娱乐场所,坐落在金三角区域,靠近柬埔寨,主营各种形式的赌博。
占股最多的就是郑柔均,可以说是幕后最大的老板。
但碍于他的陆军中尉身份,平日里的管理都是另外安排人的,他自己从不插手。
沈昕南也有股份在里面,不过并不多,就是投着玩玩罢了。
娱乐场所被突然检查倒是没什么,被检查出吸*也不大紧,但是最近一周突击的太过频繁的了,那就有问题了。
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的,不过目的是什么,恐怕待会就知道了。
沈昕南薄唇微微勾起,掸了掸烟灰,“叫整顿就整顿呗。”
“谁让人家半个屁股已经坐上总理位置了呢。”
“使点权力让你难受难受,也正常。”
“不然你家老爷子和他这死冤家不是白做了。”
语气散漫的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郑柔均也笑了下,当然懂他的意思,没再说话。
这时,楼下传来汽车的声音,远光灯直直地射向前方,照亮了门口的一大片地方。
没有多久,便暗淡了许多,传来沉闷的关车门声音,一前一后。
两人微微怔了下,便知道是人送过来了。
沈昕南稍微倾身,将烟叼在嘴里,随即起身往天台的边缘处走去。
门口,阿克停好车从驾驶座下来,抬脚便往后备箱处走去,准备将捆在里面的人给拖出来。
结果因为人太胖,空间有限,此刻又昏迷着,沉重的身体简直比死猪还要难拽。
他拉了一半,便被卡住了。
阿克微微皱眉,硬朗的眉眼在昏暗的夜色下,显得更加深邃。
他抬眸看向对面,语气不冷不淡,“巴莫,过来搭把手。”
“没手了喂。”对面传来流里流气的声音。
话音刚落,那头绿毛便晃着身体出现在车尾处,手里还拿着热乎的肯德基。
才吃一半不到。
散发出来的香味灌着海风直直地往阿克的鼻尖钻。
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吃。”
听见这话,巴莫咬肉的动作不由一顿,皱眉抬头看他,但也不恼。
“我的好哥哥啊,不至于这么狠心吧,我都一天没吃饭了。”
“生产队的驴也没有这么用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