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荤腥是从哪儿来的?
还不是他厚着脸皮从厂里捎回来的。
这么一想,上辈子自己可真够惨的。从厂里带回的菜,不是进了聋老太太的肚子,就是被秦淮如端走。
聋老太太这儿,他还能尝两口;到了秦淮如那儿,整盒直接端走,最后只留给他一碟花生米。
那花生米,还是棒梗从他屋里偷的。
谁说他爱吃花生米?有肉不吃,谁会去吃花生米?
可笑上辈子他竟没看透。
“乖孙?我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吭声?”
何雨柱回过神,对聋老太太已没了从前的热络,只客气道:“老太太,您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我乖孙啦?”聋老太太假装不高兴,眼神却一个劲儿往屋里瞟。
她在门外就闻到肉香了。往常这时候,何雨柱早就端肉孝敬她了,可今天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她实在坐不住才找上门来。
往屋里一瞧,果然有肉!
她心里埋怨何雨柱不懂事,脸上却仍堆着慈爱的笑:“不请奶奶进去坐坐?咱俩好久没聊天了。”
“这下总该请我坐下来尝尝了吧?我这面子,连你一大爷都不敢不给!”
穿越回来的何雨柱一清二楚。
聋老太太待他好,无非是想让他养老送终。
这心思,和一大爷如出一辙。
想想上一世,他又冷又饿,最后冻死桥洞——
这辈子,他绝不再当那个被吸血的冤大头。
他手里动作更快了。
“您来得真不巧,我爸今天不在,就不留您吃饭了。雨水还小,正需要补身体,红烧肉就这点,我们兄妹俩还不够分呢。”
被当面点破,聋老太太脸色立马变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平时那个憨厚的傻柱,竟像换了个人。
更让她窝火的是,这兄妹俩竟当着她的面,把红烧肉吃得一干二净。
她脸一沉:
“柱子,你想哪儿去了?太太我还能图你那点肉?不过是来看看你们兄妹过得咋样。”
“行啦,看你们挺好,太太我也放心了。你们吃吧,我刚吃过,去街上溜达溜达。”
面子上挂不住,聋老太只好这么说。
“太太您慢走。”
望着聋老太气呼呼离开的背影,
何雨柱在心里冷冷一笑。
前世,聋老太将娄晓娥和他一同反锁在屋内,迫使他与娄晓娥发生了关系。
若不是聋老太,他这辈子也许就断了香火。
但何雨柱心里明白,对方待他好,无非是想让他养老送终。
既然重活一次,他怎么可能还任由别人摆布?
做梦去吧。
“嗝……”
何雨水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何雨柱看着她一脸惬意的样子,说道:
“让你别吃那么急,偏不听!快喝点水。”
他转身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水递给雨水。
雨水接过去一口气喝光。
刚才红烧肉太香,她只顾着往嘴里扒饭,
直到吃完才觉得口干。
一碗水下肚,浑身的不适瞬间消散,
说不出的舒畅。
“哥,这什么水呀?怎么这么好喝?”
何雨柱一边示意她擦嘴,一边打趣:
“这可是太上老君赐的圣水,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在盘算:
“以后还是得做个汤,老喝凉水不行,我倒没事,雨水还小。”
“哥,你又逗我!”
何雨柱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雨水这才蹦蹦跳跳地抢过碗去洗了。
何雨柱提上木桶,准备去院中水池接点水,烧水洗澡。
走到中院,水龙头旁站着一个中年女人,
一脸刻薄相——正是四合院里有名的贾张氏。
“柱子,今天家里有什么喜事啊?刚才你家炒菜的香味,闻得我都馋了。”
贾张氏停下手,热络地搭话。
何雨柱目不斜视,淡淡点头:
“你家东旭在轧钢厂当二级钳工,一个月二十七块不算少,你再接点手工活儿,吃顿肉也不难。”
贾张氏被他一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傻子,有肉也不想着分点,还在这儿装傻充愣?
何雨柱没理会贾家如何。
妹妹雨水洗好碗就回屋学习去了,
他则从院子打了水回厨房,装满一铁壶搁在蜂窝炉上烧,
随后关上了门。
何雨柱直接踏入了古玉空间。
他拎起木桶走到古井旁,用井水催生番薯苗。
经过一番尝试,何雨柱发现十分钟就能催熟一株番薯苗。可惜古井每天只能打出五桶水。
一桶井水刚好能催生十株番薯苗。
今天打完五桶水后,七十九株番薯苗只催熟了三分之二。
“看来要等到明天了。”
他原本满怀期待能大规模催生,没想到井水产量有限。
望着农场黑土地上那片两百平方的番薯田,嫩绿的叶片生机勃勃。
何雨柱收回目光,转向古井边那棵枯死的老树。不知这是什么树种,古玉空间的来历也充满神秘。
他将剩下的半桶井水浇在枯树根上,随即离开了空间。
水壶已经烧开。
他冲了个凉水澡便回房休息。
这一夜睡得不太安稳。
朦胧中,他梦见自己白发苍苍,在大年夜被秦淮如和棒梗赶出四合院,最终冻死在桥洞下。
甚至被野狗啃食。
“我跟你斗了一辈子,还没分出胜负,你怎么就先走了!”
“你这个傻子!秦淮茹那种水性杨花、心肠歹毒的女人你也敢娶!当年她为了一口吃的就跟别人眉来眼去,就你把她当宝贝。现在好了,被骗得一无所有了吧!”
记忆里的许大茂已是满头白发,蹲在地上放声痛哭。
但这一切对何雨柱来说仿佛很遥远了。
他甚至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梦境。
“哥,快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了,我还要上学呢。”
妹妹何雨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在摇晃中,何雨柱从梦中惊醒。
他坐起身看着床边的妹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啪!”
“真疼!”
现在他确定了,自己真的重生回到了十六岁,一切尚未发生!
一切都还来得及!
也就是说,昨天经历的都是真实的。
何雨柱心中涌起喜悦。
何雨水看着哥哥时而皱眉时而大笑,还扇自己耳光,表情变得古怪。
哥哥该不会是疯了吧?
“哥?”
何雨水试探地唤了一声。
何雨柱回过神来,赶紧收起脸上的表情。
“在呢在呢,瞧我这记性,差点给忘了。我这就做饭,一会儿送雨水上学。”
他连忙起身下床。
何雨水笑着说:“哥,粥我已经煮好了,早饭有窝窝头,还有昨晚剩下的红烧肉和咸菜。”
何雨柱有点惊讶,“行啊雨水,都会自己做饭了。”
他看向饭桌——两碗白粥、一盘红烧肉、一碟咸菜。
他不由得笑着望向何雨水,眼神里带着诧异。
何雨水虽然才九岁,可昨天哥哥告诉她父亲何大清去保定办事没回来,她从邻居们的议论中,隐约猜到父亲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于是她早早起床,懂事地把饭做好。
“哥,爸不在家,我也长大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分担。”
何雨水夹了块红烧肉和一点咸菜放到哥哥碗里,露出两颗虎牙,笑得可爱。
何雨柱看着妹妹,心里一阵发酸。
他们母亲很早因心脏病去世了。想到自己前世对妹妹关心不够,再回忆起过去的种种,何雨柱忽然有些害怕。
他不想再回到从前,只想好好过现在的日子。
他心疼地刮了下何雨水的鼻子,说道:“好啦,快吃饭吧。有哥在,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好好读书,争取考上大学,到时候哥脸上也有光。”
“哥,我听你的,一定用功读书,考上大学。”
“这才对嘛。”
兄妹俩吃完饭,何雨柱就送何雨水去红星小学上学。
从四合院到红星小学,步行大概十分钟。没有自行车确实不太方便。
到学校门口时,正好遇见阎阜贵抱着课本走进来。他见到何雨柱带着何雨水,表情有点不自在,还以为何雨柱是来找校长告状的,脸上挤出不太自然的笑容。
“柱子,送雨水上学啊?”
“是啊,阎老师。咱们一个院住着,您又是红星小学的老师,以后雨水在学校,还请您多关照。”
听何雨柱这么说,阎阜贵松了口气,脸上立刻堆起笑容:“那当然,你放心,有我在学校,雨水不会受欺负的。”
“那雨水就麻烦您了,有空一起喝两杯。”
“柱子都这么说了,到时候我肯定多喝两杯。”
阎阜贵听何雨柱说以后要请喝酒,眼睛顿时亮了,脸上也绽出笑容。
何雨柱在人情往来上向来不马虎。有阎阜贵在学校帮忙照看妹妹何雨水,他也更放心。
至于送礼那些事,就看阎阜贵自己懂不懂做了。
送妹妹上学后,何雨柱没直接去丰泽园,而是找了个没人的胡同,进了古玉空间。
过了一夜,古井里的水又满了,不多不少,正好五桶。
他提桶舀了一大瓢,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井水下肚,整个人一下子精神起来。
何雨柱没耽搁,提了水桶就去红薯地里浇水。
井水一浇,红薯苗飞快长大,转眼就成熟了,地下也鼓起了土包。
他挥锄一挖,就挖出六七个大红薯。每个都有两三斤重。
“不知道这井水养鱼养牲口怎么样……等卖了红薯,再想办法弄点鱼苗来。”
何雨柱接着把剩下七十八株红薯苗也全挖了。
八十株苗,每株结六七个大红薯,个个饱满。堆在一起,像座小山。
他拿出一只尿素袋,装满了红薯,差不多一百来斤。
这重量对一般十六岁少年来说不轻,但何雨柱轻轻松松就扛了起来。
心念一动,他出了空间。
不一会儿,他就到了东直门菜市场。
“小兄弟,又来买红薯啦?”昨天卖他红薯的老农还在那儿摆摊,见他来了挺高兴。
“老哥,我今天来是卖红薯的。”何雨柱对他印象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