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生活继续波澜不惊地向前。
顾屿深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甚至没有问过我,那天为什么要去医院。
那双手套,没有激起他心里半点的涟漪。
直到那场意外。
那天我出门采购,为了躲避一辆闯红灯的电动车。
我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注意到身后是一个没有护栏的施工路段。
我整个人摔了下去,摔在一堆建筑垃圾上。
膝盖磕在了一根突出的钢筋上。
我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有任何疼痛。
我检查了一下,裤子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膝盖上渗出了血。
伤口看起来不深。
我没在意,回家后只是简单地用酒精消了毒,贴了一张创可贴。
我忘了顾屿深教过我的:被生锈的金属物划伤,有破伤风的风险,需要去医院处理。
那几天,顾屿深很忙,没有回家。
我的膝盖开始出现异样。
伤口周围的皮肤变得红肿、发烫。
但我没有热感,只是在每天例行检查时,看到了视觉上的变化。
后来,我开始发高烧。
体温计上的数字升到了39.8度。
我躺在床上,意识模糊。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摸到手机,拨通了顾屿深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那头很吵,有音乐声,有许多人说笑的声音。
“什么事?”顾屿深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我……不舒服……”我气若游丝,喉咙火烧火燎。
“不舒服就自己吃药,档案里有退烧药的剂量说明。”
电话那头传来林微的声音,娇俏地喊着:“师兄,快来切蛋糕呀!”
“我这边忙,挂了。”
“嘟——嘟——”
电话被毫不犹豫挂断。
我握着手机,躺在床上,烧得浑身发烫,意识却有一刹那的清明。
他在为林微开庆功宴。
我这个妻子快要死了,他却让我自己看档案吃药。
绝望淹没了我的理智。
但我不想死。
至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寂寞的房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