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我们的婚姻必须保密，因为一个心理有问题的王牌飞行员，本身就是个不能公开的秘密。
为什么他对我时好时坏，因为他对我根本没有爱，只有病情发作时的依赖和清醒时的厌弃。
为什么上一世我死在维和前线，他能心安理得地去陪林星遥走红毯，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我这个「治疗工具」的死活，远没有维持他「正常人」形象重要。
林星遥不是白月光，她只是他伪装正常的一块招牌。
而我，是那块招牌背后，见不得光的药。
彻骨的寒意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握着电话，声音平静得可怕：「陆军长，我可以配合你们，等到他的评估结束。」
电话那头松了口气：「柠柠，我就知道你是个顾全大局的好孩子……」
「我的条件是，」我打断他，「评估一结束，立刻办理离婚。另外，我申请的海外进修项目，需要您亲自签字，立刻生效，不得有任何阻拦。」
陆军长沉默了。
他知道，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好，我答应你。」
挂了电话，我删掉了手机里所有关于陆砺锋的东西。
包括那段让我身败名裂，又让我绝地反击的视频。
从今往后，陆砺锋是死是活，是疯是癫，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治疗，到此结束。
陆砺锋那边，大概是被陆军长狠狠训斥了一顿。
他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但我一个都没接，一个都没回。
他被我拉黑，就换战友的手机打。
被逼得没办法，我接了一次。
「夏昭柠，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声音里满是压抑的烦躁，「我爸都跟我说了，是我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行了吧？」
「你把网上的东西删了，我会让林星遥也发声明澄清，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任性？」
我听着他理直气壮的指责，忽然笑了。
「陆砺锋，」我轻声说，「你知道吗？一个合格的医生，是不会对没有治愈希望的病人，浪费时间的。」
说完，我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
陆砺锋大概是被我那句话刺激到了。
第二天，他竟然捧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了我们科室门口。
正是上班高峰期，来来往往的同事和病人都好奇地看着他。
他穿着一身挺括的飞行员常服，英俊挺拔，引得不少小护士脸红心跳。
他似乎很满意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径直走到我的诊室，将花递给我。
「柠柠，别生气了。」他放低了姿态，语气却依然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我承认那天是我冲动了，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