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瑶诧异地问:“什么交易?”
她何德何能与太子殿下做交易?
而且,她身上似乎也没有能吸引到太子殿下的筹码吧?
她正好奇着,萧明卿却转移了话题。
“以谢临川的性子,未必会死心。上次你拿孤做借口,这次孤亦帮你摆平,下一次呢?”
虞初瑶闻言顿时有些发怵,那日赏花宴上,太子殿下果然听到了她说的话。
借着这个机会,她赶紧解释。
“当时臣女以为您远在云州,而且能比丞相之子更高的位置不多见,臣女没有爱慕您的意思,还望太子殿下明察!”
说完,虞初瑶悄悄抬眼,看了眼萧明卿。
未曾想过,他的神色竟然更冷了两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就差在脸上写上“孤在生气”四个字了。
虞初瑶拼命回想自己方才的话有没有不妥当的地方。
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她只是如实解释了一遍而已,可太子殿下还是不高兴。
虞初瑶脑海中没由来地闪过他杀害小太监的那一幕,下意识后退一步,随时准备逃走。
下一瞬,萧明卿启唇:“孤没有怪你。”
虞初瑶怔了下,问:“什么?”
“孤还没残暴到这种地步,因为一句无心之言便给你定罪。”
虞初瑶激动地问:“太子的意思是,不追究臣女的过失了?”
“你没有任何过失,”萧明卿垂眼道,“不必在意。”
虞初瑶的双眸中顿时迸发出几分惊喜的神采,太子殿下没有怪她!
接连几日的提心吊胆终于尘埃落定,虞初瑶感激道:“多谢太子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臣女再也不敢了!”
萧明卿不欲多谈,接着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虞初瑶没有立刻回话,因为她还没想好。
不过电光石火之间,她有了个好主意——换个人喜欢。
虽然能盖过丞相威名的人极少,但是也不是没有,那些个皇亲国戚之子不就是吗?
虞初瑶在脑海中飞快地搜寻着那些人的信息,锁定了一个目标——睿王世子。
睿王是皇上亲弟弟,权势过人,睿王世子也是人中龙凤,而且现在不在长安,或许可以镇住谢临川。
像是知晓她在想什么,萧明卿分析利弊。
“若是换人,谢临川定会四处宣扬,损你清誉。若是不换,孤下次不会帮你。”
虞初瑶:“……”
不帮算了,就不能委婉一些吗?
虞初瑶略有些怨念地嗔他一眼,怕他发现,赶紧垂下视线。
殊不知这一眼早已被萧明卿捕捉到,他不疾不徐道:“除非……”
虞初瑶忙问:“除非什么?”
萧明卿沉声道:“孤恰好也有件烦心事。孤志在朝堂,不想为儿女情长所牵绊,但父皇母后催得急,立太子妃一事刻不容缓。”
虞初瑶听懂了,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您、您不会想让臣女做太子妃吧?”
这可玩大了,她只想摆脱谢临川,不想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呀!
而且,她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管家理事更是一窍不通,做不来太子妃的。
萧明卿宽慰她道:“只是做戏而已,孤会告诉父皇母后,孤已有心上人。”
他意味深长道:“别的慢慢来。”
虞初瑶完全忽略了最后一句话,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拿她当挡箭牌而已。
这是各取所需的买卖,她不仅不亏,还赚了呢。
打着太子殿下的名号坑蒙拐骗……不是,行走江湖,谁敢惹她?
就算是丞相的儿子又如何,借谢临川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太子殿下叫板。
生怕他反悔,虞初瑶马上说道:“一言为定!”
萧明卿伸出手。
阳光下,那双握笔的手如玉一般,泛着莹润的光泽,修长五指并拢,邀她相握,订立盟约。
虞初瑶下意识将手背在身后,大着胆子拒绝。
“男女授受不亲,请恕臣女不能与您握手。”
说起来,这还是幼时萧明卿教她的,不能与任何男子有肢体上的接触。
说这句话时是她最怕他的时候,她自然当成圣旨遵从,记得牢牢的,一刻也不敢忘,生怕他也砍了她的脑袋。
萧明卿闻言并未觉得尴尬,从善如流地收回手。
两人继续一前一后地往东宫走去。
虞初瑶诧异地盯着萧明卿的背影,难道三年不见,太子殿下真的沉稳了不少,不再动辄喊打喊杀了吗?
想来也是,萧明卿今年二十岁了,已是弱冠之年,又在外经历这么多,性子变了也是正常的。
但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克服对他的恐惧,哪怕他们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虞初瑶摇摇头,将这些念头甩出脑后。
她尽职尽责地问:“太子殿下,您需要臣女做什么?”
萧明卿沉吟片刻,道:“第一。”
虞初瑶洗耳恭听。
“无人时,将自称臣女换成‘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