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阮丝雨再次醒过来,是在医院。
她睁开眼,率先看见的,就是一包巨大的血浆,正在往她身体里输入。
医生叹道,“有什么想不开的,割一个那么深的口子自杀,再晚送来几分钟,就真的救不过来了。”
闻言,阮丝雨扯了扯嘴角。
宋津年竟然说她是自杀吗?
放妻子的血做药引这种事,连他自己也说不出口吗?
但他就是做出了这种荒谬的事。
真是可笑。
阮丝雨想见女儿,但她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很快又昏睡过去。
不知昏睡了几日,阮丝雨醒来时,宋津年正守在一旁。
宋津年见她醒来,松了一口气,说,“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阮丝雨现在听了这话,只想笑。
强迫她关祠堂的是他,按住她放血的也是他,现在他却装出一副多关心的样子。
阮丝雨的嗓子疼得像是有刀在割,但是她坚持说,“女儿……在哪?我要见……女儿。”
“女儿很好。”宋津年皱眉道,“你先把身体养好。”
可阮丝雨坚持要见女儿,宋津年只好答应,明天带女儿来医院看她。
第二天,宋津年说话算数,果然带了彤彤来。
他将彤彤交给阮丝雨,说,“你身体很虚弱,没法照顾女儿,让她陪你待一会,我就带她回去。”
以前,但凡超过一天不见,女儿都会飞扑进她怀里,欢快地喊她,诉说对她的思念。
可现在,女儿只会痴痴傻傻地笑。
阮丝雨心里一酸,眼眶湿润起来。
这时,宋津年的手机响起,齐茯苓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很快,宋津年起身说,“公司有点事,我很快回来。”
阮丝雨嘲讽一笑。
刚刚还说她身体虚弱,照顾不了女儿,现在齐茯苓一找他,他就顾不上她的身体了。
阮丝雨拉着女儿的手,觉得女儿的手出奇的凉。
她皱着眉头,问,“彤彤,告诉妈妈,这些天你过得好不好?”
不想,这次她竟有了反应,“药……很苦,吃完……很痛。”
阮丝雨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她连连追问。
可女儿像是应了她说的,忽然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医生!”阮丝雨拼命按铃,“医生,快来人!”
急救室的灯亮起,不过十几分钟,医生就出来,摇头说,“节哀。”
阮丝雨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
巨大的悲痛让她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抓着医生说,“不可能!不可能!刚刚我女儿还好好的,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医生无奈地叹息说,“她应该是服用了一种什么药,这药会在半个小时之内,让人心衰而亡。”
阮丝雨蓦然退后两步,心像是被人活生生挖了个大洞出来。
疼得她不得不弯下腰,用力地捶打胸口。
终于,她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痛哭出声。
可很快,女儿的尸体被推走。
阮丝雨回过神来,上去拦。
来人竟然是宋家的管家,她哭喊着去拦,“你们干什么?”
管家歉意地弓腰,说,“抱歉,夫人,我们也是奉齐小姐的命令做事。”
他们人多势众,阮丝雨重伤未愈,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阮丝雨只能一路跟着,来到了火葬场。
她很快明白过来,一定是齐茯苓给女儿吃了什么药,算准了时间。
又不给她尸检的机会,利用掌家权,让这些人毁尸灭迹。
阮丝雨知道她阻止不了,只能在最后,打开手机录下女儿被火化的视频。
剩下的,宋家的人没管。
阮丝雨颤抖着手,给宋津年打电话,状似癫狂,“宋津年,我们的女儿死……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