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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料定顾言之和苏婉儿会对我丰厚的嫁妆下手。
前世,他们便是在我的嫁妆里塞了伪造的、我父亲通敌的信件,害得沈家被抄,满门流放。
这一世,我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我打碎了母亲留给我的一支玉簪,用最尖锐的碎片划破手指,写了一封血信。
又用一根金钗买通了看守祠堂的婆子,让她务必将信送到废太子府上。
信上只有八个字:
“瓮中之鳖,君可捉否?”
我在赌。
赌萧珏的野心并未被磨灭,赌他能看懂我的意思。
当夜,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我睁开眼,看到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萧珏。
他竟然亲自坐着轮椅,出现在了我被囚禁的院子里。
夜色下,他的脸比传闻中更加苍白,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神,看着我。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有半分畏惧,从容地站起身,与他对视。
“做一笔交易。”
“我助你站起来,重回权力中心;你做我的庇护伞,护我沈家周全。”
一个被囚禁的闺阁女子,竟敢对他这个废太子夸下如此海口。
我没有在意他的嘲讽,继续抛出我的筹码。
“三年前,你之所以被废,是因为三皇子诬陷你意图谋反,而那个指证你的“证人”,羽林卫副统领张恒,他根本没有死在流放路上,而是被三皇子藏在了城外的一处私宅里,对吗?”
萧珏震惊地看着我。
他握紧了轮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件事,是他心底最深的一根刺,也是他最大的秘密。
这个女人,她怎么会知道?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你的腿,也不是摔伤,而是中了一种西域奇毒,名为“断魂散”。此毒不会致命,却会慢慢侵蚀人的经脉,使其最终彻底瘫痪。此毒并非无药可医,解药的方子,我知道。”
“你究竟是谁?”
我笑了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顾言之,以及他背后,一心想让你死的三皇子。”
“这桩婚事,是你我破局的第一步。你,敢不敢赌?”
他沉默了。
祠堂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我们两人的呼吸声。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这桩婚事,已经将我们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将顾言之和苏婉儿会如何栽赃我嫁妆的计划,全盘托出,“他们想让我死,想让沈家倒,而你,将是下一个。”
我们商定了将计就计的全部细节。
萧珏离开时,身影如鬼魅般融入夜色。
他没有看到,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道纤弱的身影从假山后闪了出来。
是苏婉儿。
她捂着嘴,脸上满是惊骇和不敢置信。
她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会和那个废人勾搭在一起!
她转身,跌跌撞撞地朝顾言之的书房跑去。
“顾郎!不好了!那个贱人,她……她和废太子勾搭上了!他们一定有阴谋!”
我站在窗边,看着她慌不择路的背影,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
苏婉儿,谢谢你。
替我把这出戏,推向了高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