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文君
扫文推文 拯救书荒

第2章

第14章

林书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萧烬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凤眸里,还带着初醒时的迷茫与空洞,血色已经褪去大半,只剩下浓重的疲惫。

他似乎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只是下意识地,朝着那股让他感到无比安稳的气息源头,又凑近了半分。

他的脸颊,几乎是贴着她的颈侧,擦了过去。

温热的呼吸,带着一丝暧昧的痒意,拂过她最敏感的肌肤。

林书书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体僵得不能再僵。

然后,萧烬的目光,终于聚焦了。

他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林书书那张苍白秀气的脸,看到了她眼中来不及掩饰的紧张与无措。

也瞬间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姿势,是何等的亲密。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所有的迷茫与疲惫,被羞耻取代。

他猛地弹了起来,动作之快,力道之大,让毫无防备的林书书直接被推得向后仰倒,重重摔在了满是碎片的地上。

“嘶……”

手心被尖锐的瓷片划破,刺骨的疼痛传来,林书书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谁准你碰本王的?”

林书书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双重新燃起疯狂火焰的眼睛。

那里面,再也没有了方才的脆弱和依赖,只有被冒犯的暴怒。

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

“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也配碰本王?”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

说是你先靠过来的?

说是你在梦里叫了我的名字?

那只会死得更快。

她只能低下头,沉默地承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毫无道理的羞辱。

她的沉默,在萧烬看来,就是默认。

这让他更加烦躁,更加愤怒。

方才的失控,那短暂的安宁,那句脱口而出的“书书”……

他憎恨这种失控的感觉。

更憎恨这个……能让他失控的女人。

“滚。”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背对着她,声音里充满了无法压抑的厌恶。

“滚出去!”

林书书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手心被划破的伤口,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可她感觉不到疼。

她对着那个高大冷漠的背影,福了福身,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奴婢,告退。”

她转过身,拖着麻木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

经过秦风身边时,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她能感觉到,秦风的目光,像两道利刃,黏在她的身上。

直到她终于走出那间令人窒息的书房,重新暴露在冰冷的夜风中时,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她扶着廊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冷风灌入肺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让她混乱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前一刻,他还在她的肩上安睡,梦里呼唤着她的名字。

后一刻,他便将她视作蛇蝎,弃如敝履。

疯子。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抹了一把脸,才发现,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林书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那间偏院小屋的。

她摊开流血的手心,看着那道被瓷片划出的狰狞伤口。

血已经有些凝固了,混着灰尘,看起来狼狈又肮脏。

就像她此刻的心。

她忽然很想笑。

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愚蠢。

竟然会因为一句无意识的梦话,而心神大乱。

竟然会因为他片刻的脆弱,而产生不该有的怜悯。

就在她脑中一片混乱之际,院门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沉稳而有力,不疾不徐,径直停在了她的门前。

是秦风。

林书书的心猛地一沉。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林书书扶着门框,慢慢站起身。

“……秦统领?”

门外沉默了片刻,才传来秦风那毫无起伏的声音。

“王爷有令。”

林书书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月光下,秦风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他没有看她,只是将目光投向她身后的屋内,面无表情地宣布着那个男人的旨意。

“从即刻起,林姑娘安心在院中休养,不必再去书房伺候。”

林书书一愣。

这是……放过她了?

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秦风继续说道。

“没有王爷的命令,一步也不许踏出此院。”

秦风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

禁足。

她摊开双手,一只缠着洁白的纱布,是卢婷婷烫的;

另一只掌心,则是一道新鲜划破的狰狞血口,混着尘土与凝固的血迹,是萧烬推的。

一个明着伤她,一个暗着刺她。

她忽然很想笑,唇角牵动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

这算什么?保护吗?

将她关在这里,隔绝了卢婷婷可能的报复,让她“安心休养”。

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更彻底的囚禁?

因为她的存在让他烦躁,让她失控,所以眼不见为净。

她就像一件沾染了不详气息的古董,他既想靠近汲取那份熟悉的慰藉,又憎恶其勾起的尘封记忆,最终只能选择将它锁进最深的库房,贴上封条,不见天日。

林书书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水盆边,将那只受伤流血的手浸入冷水中。

刺痛传来,让她混乱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她不是阿越。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只是林书书。一个误入此地的孤魂,一个只想活下去的普通人。

怜悯、心动、委屈……这些情绪,对于一个挣扎求生的囚徒而言,太过奢侈。

她必须将它们全部剥离,重新变回那个冷静、理智、只为自己计算得失的林书书。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安稳,没有梦,也没有泪。

第二天清晨,当天光透过窗棂洒入屋内,林书书已经起身。

院门外,果然站着一个面生的侍卫,像一尊铁塔,断绝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辰时,一个同样面生的小丫鬟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脸上堆着过分殷勤的笑。

“林姑娘,您醒啦?这是厨房新熬的燕窝粥,您趁热用。”

小丫鬟将一碗精致的白瓷粥碗放在桌上,又状似无意地抱怨道:“真是的,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昨儿晚上厨房进了老鼠,好多食材都糟蹋了,就剩下这点干净的,全给您送来了。”

林书书垂下眼帘,道了声谢。

在小丫鬟转身离开的瞬间,她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碗香气四溢的燕窝粥上。

【好苦……好难受……我不想被吃掉……】

【那个坏女人……在里面放了‘软筋散’……吃下去……会发热……会没有力气……像生了一场大病……】

粥碗在“哭泣”,在“尖叫”,将它所承载的阴谋,巨细无遗地告诉了林书书。

软筋散。

一种不会致命,却能让人在数日之内浑身无力、精神萎靡的药。

是卢婷婷。

林书书的心,沉静如一潭深水。

她猜到了。

将她禁足,在卢婷婷看来,就是萧烬对她彻底厌弃的信号。

一个失了宠的丫鬟,就如同一只被拔了毛的雀,任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

卢婷婷显然不满足于此,她要的是她林书书彻底“病倒”,再无翻身之日,最好是病得不清不楚,被当成不祥之人,直接拖出王府了事。

揭发那个小丫鬟?

没有用。

她只是个听命办事的,背后的人随时可以弃车保帅。

倒掉这碗粥?

更没用。

她们只会用更隐蔽的手段,下一次,或许就不是“软筋散”这么简单了。

林书书端起那碗粥,看着里面晶莹剔透的燕窝,以及粥水表面倒映出的,自己那张苍白而平静的脸。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破土而出。

她想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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