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昌闻沐大惊失色：”什么？阿仁去做卧底？！”
沈沐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怎么？你竟然不知道？”
沈沐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陆启昌：”陆sir，你真不知情？”
陆启昌愤怒地拍桌：”我要是知道，怎么可能让他去冒险？他可是我重点培养的苗子！”他随即解释道，”沈sir别误会。当年在警校时，你表现得并不突出，比你优秀的大有人在——陈永仁、卓凯、江郎、徐飞……”
沈沐轻笑：”我若不藏拙，恐怕早被派去当卧底了。”
陆启昌愕然：”沈sir，你当时是故意的？”
沈沐耸耸肩：”不然呢？阿仁和阿凯打架时我就觉得蹊跷。两个平时最守纪律的人突然动手？他们关系明明很好！我稍加试探，他们就露馅了。后来江郎、徐飞离队的理由一个比一个离谱。我要是不低调，说不定现在也在当卧底。”
他顿了顿，继续道：”前阵子我遇见阿仁了，打扮得流里流气，脸上还带着伤，看来吃了不少苦头。”
陆启昌难以置信：”这说不通！阿仁明明是因为家庭原因退学，如果要当卧底，何必多此一举？”
沈沐赞许地点头：”陆sir说到点子上了。”
这其中的矛盾显而易见。
原因是他家庭背景更新了，父亲是尖沙咀大毒枭靓坤。
背景不干净，警校待不下去。
只能退学——至少陆启昌收到的消息是这样。
如果陈永仁去当卧底，说明他背景审核通过了，家庭问题不影响他。
这显然自相矛盾。
陆启昌震惊的正是这点。
沈沐叹气：
“我见过阿仁，看他那副颓废样真难受。”
“后来我查了查。”
陆启昌似乎懂了：
“你以为是我派他去的？”
沈沐摇头：
“不是！”
陆启昌疑惑：
“不是？”
“警校里和阿仁走得近的都知道我欣赏他吧？”
“你居然不怀疑我？”
沈沐解释：
“正因知道你们的关系，我才确定不是你。”
陆启昌警觉：
“你话里有话。”
沈沐叹息：
“陆sir，你可能不知道——阿仁卧底一年多，没得到任何上司支援。”
陆启昌怒道：
“怎么可能？”
沈沐点头：
“事实如此。”
“不然我也不会想找出这个人。”
陆启昌不解：
“警队卧 度严密，你能查到？”
沈沐耸肩：
“找别人上线难，找阿仁的容易。”
陆启昌皱眉：
“怎么说？”
沈沐直沐：
“陆校长知道阿仁背景后，第一时间就会开除他。”
“这是规矩。”
“能派阿仁卧底的，必须在陆校长行动前说服他。”
“这样范围就小了。”
“陆sir想到谁了？”
陆启昌沉默片刻，咬牙道：
“黄志成？”
沈沐拍手：
“对，我也怀疑是他！”
陆启昌盯着沈沐：
“沈sir，你这哪是请我喝酒啊。”
“你这是在设局啊！”
沈沐轻轻摇头：
“不，我只是想帮阿仁。”
“陆sir，你知道黄志成打算让阿仁去哪儿卧底吗？”
陆启昌皱眉：
“油尖旺这么多社团，我哪猜得到黄志成的安排。”
沈沐低声道：
“倪家。”
陆启昌瞬间变了脸色：
“黄志成疯了吗？”
“阿仁是倪坤的儿子，让他回去不是送死？”
沈沐又问：
“陆sir，你了解韩琛吗？”
陆启昌点头：
“这人有点本事，才来尖沙咀两年，就混成了倪家的五大头目之一。”
“爬得比谁都快。”
两年坐上高位，听起来不算快？
但陈永仁花了五年，才勉强混到傻强、迪路之下。
韩琛这速度，够不够惊人？
沈沐继续问：
“你还见过类似的例子吗？”
陆启昌笑了笑：
“当然见过。”
“香江这么大，总有几个走运的烂仔。”
“不过事后证明，大多是我们的人在背后推了一把。”
沈沐也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陆启昌笑容一僵，猛地反应过来：
“沈sir，你是说……韩琛背后有我们的人？”
沈沐递过一份档案袋。
陆启昌狐疑地接过，等他看清内容，脸色瞬间阴沉。
半晌，他咬牙问道：
“这些调查可靠吗？”
沈沐淡淡道：
“查证起来不难，就看陆sir愿不愿意动手了。”
砰！
陆启昌一拳砸在桌上：
“黄志成这个 ！”
“为了私利，他要毁掉阿仁一辈子！”
沈沐开口询问：
“陆sir准备怎么处理？”
陆启昌沉声回答：
“我要回去核实你查到的线索。”
“情况属实的话，我绝不姑息。”
“不仅要抓毒贩，内部的蛀虫也要清除。”
沈沐出沐提醒：
“陆警官，要动黄志成的话，务必先向上级请示。”
“否则……”
“小心被他反咬一口。”
陆启昌淡然一笑：
“黄志成功利心太重，做事太急躁。”
“这样不仅会害死卧底，还会连累同事。”
“派出去的卧底，宁可拿不到情报，也要确保他们的安全。”
他拿起文件袋起身告辞：
“沈sir，这次算我欠你的。”
三天后，沈沐执勤结束，突然得知黄志成落网的消息。
这天沈沐刚下班，就被陈警司叫到办公室。
陈警司赞许地看着他：
“沈沐，我果然没看走眼。”
“你确实智勇双全。”
沈沐一头雾水：
“陈sir，这是什么情况？”
“季正雄的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
陈警司更加满意：
“我就欣赏你这沉稳的作风。”
沈沐满脸困惑。
陈警司正色道：
“是关于黄志成的事。”
“陆启昌都告诉我了，能揪出黄志成，全靠你的功劳！”
沈沐立即立正：
“这是我分内之事。”
陈警司赞许地说：
“知道我为什么看重你吗？”
沈沐摇头：
“不清楚。”
陈警司郑重道：
“你没有把这事捅给内务部。”
沈沐诧异道：
“这本就是我们一线警队的家务事，何必惊动他们？”
陈警司开怀大笑：
“说得好！”
“沈sir，你的立场很正确。”
“家丑不可外扬。”
“内务部一直在盯着我们，现在绝不能让他们抓到任何把柄。”
“你做得没错！”
沈沐语气略带不满：
“陈sir，其实您不必特意告诉我这些，这是我们一线警员应有的觉悟。”
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陈警司并未动怒，在他看来，有能力的人发点脾气完全可以理解。
他手下的得力干将，但凡有本事的，个个脾气都不小。
相比之下，沈沐已经算是温和的了。
陈警司郑重说道：
“这次你立了大功。”
“黄志成的案子性质极其恶劣。”
“如果不是及时发现，一旦他做出更严重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沈sir，这次可能要委屈你了。”
“家丑不可外扬，功劳我们会记下，但无法公开表彰。”
“不仅是你，连负责此案的陆启昌也不会得到明面上的嘉奖。”
沈沐摆摆手：
“那是陆sir需要考虑的事，我不在意。”
陈警司更加欣赏他的态度，
“你可以不在意，但我们不能不在意。”
他认真说道：
“黄老总已经发话，只要有机会，就会缩短你的军装执勤期。”
这倒是个好消息。
沈沐立刻回应：
“Thank you, sir!”
陈警司挥了挥手，
“你只需专注工作，该属于你的，我们一定会给你。”
沈沐假装没听见他的话。
他不是不想立功，
但这种功劳，他并不稀罕。
若是在其他地方，错过这样的机会或许可惜，
但在这里，他丝毫不担心——
综影世界的香江，简直就像另一个哥谭。
他还怕没有立功的机会？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陆启昌一早就在他家门口等着。
沈沐将他请进屋，疑惑道：
“陆sir，有事直接打电话不就好了？”
陆启昌苦笑了一下：
“有啤酒吗？”
沈沐递过两瓶，
“要庆祝？”
陆启昌一口气灌下半瓶，才回答：
“不，压压惊！”
沈沐心头一紧。
“压惊？”
陆启昌叹息道：
“多亏沈sir提前提醒，否则警队损失难以估量。”
沈沐眉头紧锁：
“会不会太夸张了？”
陆启昌摇头苦笑：
“夸张？等你听完他的所作所为，就不会这么说了。”
沈沐身体微微前倾：
“黄志成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