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女人身材过分纤细，像是易碎的花朵。
裴司衍搂着她时格外小心，吻也很轻。
直到感受到女人柔软的手掌落在他心口锁骨附近，仰头咬了一下他的喉结，力度轻到像被小猫挠了一下。
裴司衍喉结上下滚动，“不是困了？”
“还不困……唔。”
女人后续的话还没说完，被男人落下的吻全部吞没。
–
翌日醒来，裴司衍直接把床单扯下来，命令佣人把它扔了。
他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上一次还是几年前，随着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现实里似乎都不太有这样的欲望，更别说是梦里。
这段时间每日有苏棠送的饭，他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有很大改善。
他换好衣服下楼时，难得感受到有些“饿了”的冲动。
“家里有牛奶吗？给我热一杯。”
裴司衍道。
一旁的佣人愣住。
她们来家里这几年，裴司衍最多就是喝喝茶，喝喝咖啡，没有提过吃任何一口东西。
这两天孟蕊也没有来，冰箱里空空荡荡，别说牛奶了， 连鸡蛋都没有。
看着佣人面面相觑的样子，裴司衍知道家里没有牛奶，“没有就算了。”
短暂的沉默后，一名佣人才开口，“裴先生，我有从家里自己带来的牛奶，不过就是最普通的纯牛奶，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给我热一下吧，牛奶的钱我让管家从工资里付给你。”
裴司衍道。
“不用，不用，一包牛奶能有多少钱，我这就给您热。”
一名佣人转身去自己的房间里拿了牛奶，倒入马克杯里加热。
另一名佣人跟过去，小声说，“我怎么觉得……裴先生和之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她们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
裴司衍每天早出晚归，只有让孟蕊来这里做饭时，会多停留一会。
除此之外，这间房子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睡觉的场所。
他几乎不会跟她们说话，更没有指使她们做过任何事情。
像今天早上这样的情况，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
佣人把热好的牛奶端过来。
裴司衍端起来先闻了闻，做好心理建设后，小小抿了一口。
这一小口牛奶，甚至几乎没有进入食道，先被口腔吸收。
他把马克杯放下，一动不动。
似乎是等着身体像以前那样，排斥外来的食物。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肠胃似乎没有起任何反应。
裴司衍又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小口。
再一次重复刚刚的行为。
确定肠胃没有反应后，又喝了一口。
他就这么重复这个动作，直到一整杯牛奶全部被他喝完。
这样的改变，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上班的路上，裴司衍让谢辉帮自己预约医院体检，然后会再预约之前的心理医生。
–
同一时间，苏棠也送瑞瑞去了幼儿园。
瑞瑞今年六岁，比幼儿园同级的孩子要大一岁。
因为苏棠三年前把瑞瑞送去小区附近的一家幼儿园。
不知道什么原因，本来健康正常的瑞瑞，在到那个幼儿园第二天开始，就出现了缄默症的症状。
简单来说就是不愿意和老师同学交流，甚至连上厕所这种小事都不愿意开口，好几次尿裤子。
苏棠不得不暂时放下工作，然后带着瑞瑞去看病。
一年后，随着瑞瑞状态好转，苏棠咬牙将瑞瑞送到一间学费较高，但是小班授课的幼儿园里。
也就是现在这所幼儿园。
苏棠把车停在离幼儿园一百多米的地方，然后下车牵着小朋友的手往幼儿园的方向走。
一边走一边说：“瑞瑞，妈妈晚上要工作，还是陈姨来接你，不过妈妈今天工作开始的早，肯定可以赶在你睡觉前回来。”
“嗯！我等你！”
瑞瑞乖乖点头。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没有爸爸，妈妈带他很辛苦，他也尽量不给妈妈带来麻烦。
苏棠默了默儿子毛茸茸的脑袋，“真乖，等过几天放假，妈妈空出两天时间，带你去游乐园玩。”
瑞瑞应下，“嗯！好！”
苏棠带着瑞瑞到幼儿园门口后，交给门口负责接学生的老师。
寒暄之后，瑞瑞背着小书包独自进入幼儿园。
苏棠站在门口，一直看着瑞瑞进教学楼才转身离开。
她刚刚回头，在送孩子的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女人穿着黑色长裙，一头栗色卷发披散在肩膀上，脸上的黑色墨镜遮住半张脸。
她一只手提着几十万的爱马仕包，另一只手牵着一个一米出头的小女孩。
那女孩眉眼精致，束着双马尾，身上穿着粉色连衣裙搭配同色系外套。
老师看见女人，马上笑吟吟道：“依依妈妈，难得见您来送孩子。”
“嗯，正好有空。”
女人低头对女儿道，
“进去吧，妈妈要回去了。”
小姑娘本来开心的表情马上变得委屈，她死死抓着女人的手，“不要，妈妈，你再陪我待一会好不好，求求你了……”
女人脸上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烦躁，“我们不是说好了，我来送你，你就乖乖进幼儿园！”
她说话时声音不自觉提高。
周围的家长都看了过来。
女孩红了眼眶，“妈妈，我就是想让你再陪我一会……”
“我陪你一会有什么用？”女人脸上不耐烦的表情更甚，“你到底要不要上，你要不上幼儿园就直接说，以后我就不管你了……”
她说话时，手用力一甩，直接将女儿拉着自己的手甩掉！
其实来这里送孩子的，几乎都不是孩子的父母。
有一部分是保姆，大部分都是爷爷奶奶。
小女孩又想伸手去拉她，女人先往后退了一步，“我就问你一句，你要上就上，不上我现在打电话叫人把你。”
小女孩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赶紧摇头，“不要，妈妈再见，我这就进去。”
女人烦躁地将墨镜推到发顶，敷衍安慰了一句，“依依最懂事了，快进去吧，妈妈还有事呢。”
小女孩这才进去。
苏棠这一刻才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
这个领着小女孩来的女人，居然真的是高雨萱。
她不是要和裴司衍联姻。
怎么会有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