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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沼泽边缘的泥泞路在脚下延伸,苏清瑶半架着墨渊辰,每一步都要耗费极大力气。他后背的箭伤虽被简单包扎,黑血仍不断渗过布条,染透了大片白衣。队长在前方开路,手中魂灯的幽光在夜色中摇曳,照亮沿途散落的青丘兵甲碎片——那是之前突围时留下的,甲片上的狐族纹章已被魔气侵蚀得模糊不清。

“前面就是青丘边界的临时据点了。”队长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指向前方。苏清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坳里亮着几点微光,周围隐约有灵力波动,是青丘布下的警戒结界。三人刚靠近,结界内便冲出两名手持长枪的守卫,见是队长,才松了口气:“队长,你们可算回来了!尊主他……”

“先带我们进去再说。”队长打断守卫的话,扶着墨渊辰走进据点。这是一处废弃的猎人木屋,屋内挤满了受伤的青丘士兵,医官正忙着为伤员包扎,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气味。白泽听到动静,立刻从里屋走出,看到墨渊辰的模样,脸色骤变:“尊主!您伤势如何?”

“不碍事,先说说青丘的情况。”墨渊辰靠在墙角的草堆上,虚弱地摆了摆手。白泽眉头紧锁:“暗影族与魔界联军三天前突袭青丘,外城已破,内城全靠结界支撑。最麻烦的是,他们撒下了大量归顺符,不少族人被控制,现在正围着禁地方向攻打。”

苏清瑶心中一沉,握紧怀中的幽冥火种:“禁地里的星核碎片还好吗?”“暂时安全,我已派精锐守卫守住禁地入口。”白泽叹了口气,“但归顺符的效力越来越强,结界撑不了多久了。”他看向苏清瑶手中的火种,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这就是幽冥火种?有了它,或许能破解归顺符?”

“还不确定,但火种能压制我体内的邪气,或许对归顺符的魔气有克制作用。”墨渊辰说着,从怀中掏出那枚刻有噬魂纹的令牌,“这是从魔界内奸身上搜出的,内奸不仅勾结玄夜,还与魔尊有联系。”白泽接过令牌,脸色愈发凝重:“这是魔尊亲卫的‘噬魂令’,持有此令者可调动部分魔界兵力……看来他们的计划蓄谋已久。”

当晚,众人在木屋中商议对策。苏清瑶将从幽冥火种中看到的瑶曦影像告知白泽,白泽听完,若有所思:“我曾在青丘古籍中看到过记载,瑶曦娘娘临终前确实留下过‘真相藏于时光’的谶语,或许‘时光晶石’就是关键。”他从怀中取出一卷残破的地图,“这是遗忘之谷的地图,时光晶石就在谷心寒潭底,但谷内的忘忧雾会吞噬记忆,十分凶险。”

“再凶险也要去!”苏清瑶坚定地说,“只有查清瑶曦娘娘的真相,才能找到对抗玄夜的办法。”墨渊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苏姑娘说得对,只是你刚从魔界回来,还没休息……”“我没事,现在青丘危急,多耽误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苏清瑶打断他的话,开始收拾行装。

深夜,据点内的士兵大多已沉睡,只有值岗的守卫在屋外巡逻。苏清瑶睡不着,起身走到屋外透气。月光下,她看到白泽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手中拿着一枚玉佩,似乎在沉思。她刚想上前打招呼,却发现白泽手中的玉佩上,竟刻着与魔界令牌相似的噬魂纹!

苏清瑶心中一惊,下意识躲到树后。只见白泽将玉佩贴在唇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将玉佩收好,转身回了木屋。她脑中一片混乱——白泽是墨渊辰最信任的亲信,怎么会有魔界的玉佩?难道他也是内奸?可如果他是内奸,为什么还要帮助他们?

她不敢多想,悄悄回到屋内。墨渊辰还未睡着,见她进来,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苏清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刚才看到的情景告诉了他。墨渊辰脸色一沉,沉默片刻:“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要声张,我会暗中调查。”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显然也不愿相信白泽背叛。

次日清晨,苏清瑶、墨渊辰与队长准备出发前往遗忘之谷。白泽将他们送到据点门口,递过来一个布包:“这里面是避雾丹和疗伤药,忘忧雾厉害,一定要小心。”苏清瑶接过布包,触到白泽的手时,发现他的指尖带着一丝淡淡的魔气——与之前内奸身上的魔气一模一样!

“多谢白泽大人。”苏清瑶强装镇定,与墨渊辰一同踏上前往遗忘之谷的路。队长在前方带路,三人一路沉默,气氛有些沉重。墨渊辰察觉到苏清瑶的不安,低声说:“苏姑娘,关于白泽,我会查清真相,你不要多想,集中精神应对接下来的危险。”苏清瑶点了点头,将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路。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上空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正是遗忘之谷的方向。队长刚想踏入森林,却突然脸色一变:“不好,有埋伏!”话音刚落,无数支箭矢从森林中射出,朝着三人袭来。

墨渊辰连忙运转灵力,在三人周身凝成一道护罩。箭矢击中护罩,发出“噼啪”的声响。森林中冲出数十名青丘士兵,他们眼神空洞,动作僵硬,显然是被归顺符控制了。“是被控制的族人!”队长惊呼一声,手中长枪一抖,挡住一名士兵的攻击。

苏清瑶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心中一痛,却不得不出手。她运转星瑶玉的力量,一道金光射出,击中一名士兵的胸口。士兵浑身一颤,眼神恢复了片刻清明:“苏姑娘……快……杀了我……不要让我伤害族人……”话音未落,他眼中再次被黑气笼罩,朝着苏清瑶扑来。

“对不起!”苏清瑶闭上眼睛,再次射出一道金光。士兵倒在地上,黑气渐渐消散。墨渊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这不是你的错,是玄夜的阴谋。”他手中短剑挥舞,击飞几名士兵的武器,却不愿下杀手——这些都是他的族人。

可被控制的士兵越来越多,三人渐渐难以抵挡。队长左臂被一名士兵划伤,鲜血直流。苏清瑶看着墨渊辰疲惫的脸庞,知道不能再拖延,她取出幽冥火种,将火种的力量与星瑶玉融合,一道金黑交织的光束射出,击中冲在最前面的士兵。

光束击中士兵后,并没有伤害他,反而将他体内的黑气驱散。士兵眼神恢复清明,迷茫地看着四周:“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苏清瑶心中一喜:“幽冥火种真的能破解归顺符!”她连忙加大力量,光束扫过之处,被控制的士兵纷纷恢复清明。

剩下的士兵见势不妙,转身逃回森林。三人松了一口气,队长捂着伤口说:“没想到幽冥火种还有这用处,这下我们破解归顺符有希望了!”墨渊辰却脸色凝重:“刚才的士兵太多了,不像是巧合,更像是有人故意引导他们来这里……”

苏清瑶心中一动,想起白泽手中的噬魂纹玉佩:“难道是白泽?”墨渊辰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或许是其他内奸。我们先去遗忘之谷,等拿到时光晶石,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三人稍作休整,继续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森林中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越来越低。队长取出避雾丹,三人服下后,雾气对视线的影响才稍稍减弱。走了许久,前方出现一片湖泊,湖泊中央有一座小岛,正是遗忘之谷的入口。“过了湖就是忘忧雾的核心区域了。”队长说着,解开岸边的小船。

三人登上小船,队长划着桨,朝着小岛驶去。湖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湖底游动的鱼儿,可奇怪的是,这些鱼儿都没有眼睛,只是盲目地游动。苏清瑶心中疑惑,刚想开口询问,却发现湖面上的雾气突然变得粘稠,像是有生命般朝着小船蔓延。

“不好,是忘忧雾提前扩散了!”队长惊呼一声,加快划桨的速度。可雾气蔓延的速度更快,很快便包裹了小船。苏清瑶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她看到自己回到了苍玄界的旧巷,师父正站在巷口等着她,脸上满是笑容。

“清瑶,快回来,不要管青丘的事了,我们回藏书阁,过安稳的日子。”师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充满了诱惑。苏清瑶心中一痛,脚步险些迈出小船。“苏姑娘,醒醒!是忘忧雾!”墨渊辰察觉到她的异样,用力握住她的手。星瑶玉发出温暖的光芒,眼前的幻象瞬间消散。

“谢谢你。”苏清瑶回过神,心有余悸。墨渊辰摇了摇头:“集中精神,不要被雾气影响。”小船终于靠岸,三人登上小岛。岛上的雾气更浓,周围的树木都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没有一丝生机。队长拿出魂灯,照亮前方的路:“寒潭在谷深处,我们快走吧。”

走了没多久,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苏清瑶警惕地望去,只见雾气中浮现出无数个模糊的身影,都是之前被他们驱散黑气的士兵。“怎么会是他们?”队长惊呼一声,“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是有人故意把他们引到这里的。”墨渊辰脸色凝重,“看来我们的行踪早就被泄露了。”话音刚落,那些士兵突然朝着三人扑来,这次他们的眼中,不仅有黑气,还夹杂着一丝红色的光芒——比之前更加狂暴!

苏清瑶再次取出幽冥火种,光束射出,却发现这次只能暂时压制他们体内的黑气,无法彻底驱散。“怎么回事?”她心中一惊。墨渊辰沉声道:“他们体内的魔气被加强了,幽冥火种的力量不够。快走,寒潭边或许有克制雾气的东西!”

三人转身朝着谷深处狂奔,士兵们在身后紧追不舍。雾气越来越浓,苏清瑶的头脑再次开始眩晕,星瑶玉的光芒也越来越弱。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金光,雾气在金光的照射下纷纷退散。三人朝着金光跑去,发现金光竟是从寒潭中央的时光晶石中发出的!

寒潭边,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正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枚玉佩,正是白泽之前持有的那枚。男子转过身,摘下兜帽——竟是白泽!“白泽大人,真的是你!”队长震惊地喊道。白泽冷笑一声:“没想到吧,我早就投靠了玄夜大人。”

“为什么?青丘待你不薄!”墨渊辰怒声问道。白泽摇了摇头:“待我不薄?狐族尊主之位本就该是我的,凭什么墨渊辰你生来就能拥有一切?玄夜大人答应我,只要帮他拿到时光晶石,就封我为青丘王!”他抬手一挥,被控制的士兵纷纷朝着三人扑来。

墨渊辰运转灵力,与白泽缠斗起来。苏清瑶和队长则抵挡着士兵的攻击。白泽的实力很强,墨渊辰本就伤势未愈,渐渐落入下风。苏清瑶看着墨渊辰被白泽击中胸口,倒飞出去,心中一急,将幽冥火种和星瑶玉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一道巨大的光束射出,击中白泽的后背。

白泽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眼中满是不甘:“我不会就这么输的!玄夜大人会为我报仇的!”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捏碎令牌,寒潭中的水突然开始沸腾,无数黑色的触手从水中伸出,朝着三人袭来。

“是玄夜的邪气!他一直在盯着这里!”墨渊辰脸色一变,拉着苏清瑶和队长后退。白泽被触手缠住,惨叫着被拖入寒潭中,瞬间没了踪影。寒潭中的触手越来越多,朝着三人扑来。苏清瑶看着寒潭中央的时光晶石,知道必须拿到它:“我去拿晶石!你们挡住触手!”

她纵身跃起,避开触手的攻击,朝着时光晶石飞去。就在她即将触碰到晶石时,晶石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金光,将她包裹其中。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抽离,眼前浮现出无数模糊的画面——瑶曦娘娘与玄夜对峙的场景,青丘狐帝与瑶曦结盟的画面,还有……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正手持星核,封印着什么。

金光散去,苏清瑶手中握着时光晶石,落在地上。寒潭中的触手已经消失,湖面恢复平静。墨渊辰和队长走到她身边,担忧地问:“你没事吧?”苏清瑶摇了摇头,眼神却有些迷茫:“我好像……看到了很多画面,还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子。”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时光晶石,晶石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字:“星核血脉,双生宿命。”她心中一震,刚想询问墨渊辰是什么意思,却发现墨渊辰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的左臂再次浮现出黑雾纹路,这次的纹路竟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图腾——与玄夜封印之地的图腾一模一样!

“墨渊辰,你的手臂……”苏清瑶震惊地说。墨渊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眼中满是疑惑:“这是……玄夜的图腾?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他试图运转灵力压制,却发现黑雾纹路越来越清晰,甚至开始朝着心脏蔓延。

队长看着墨渊辰的手臂,脸色凝重:“尊主,这好像是‘血契图腾’,只有与玄夜签订血契的人,才会出现这种图腾……”苏清瑶心中一沉,看向墨渊辰:“你是不是……和玄夜有过什么约定?”墨渊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痛苦和迷茫:“我不知道……我没有……”

就在这时,时光晶石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一道影像在空中显现出来。影像中,墨渊辰的父亲——前任青丘尊主,正跪在玄夜面前,手中拿着一枚血契令牌。苏清瑶和队长都惊呆了,墨渊辰更是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影像渐渐消散,寒潭上空的雾气突然变得漆黑,隐约传来玄夜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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