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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晨光熹微,城西小院笼罩在一片清冷的宁静中。

王程早已起身,在院中简单活动了下筋骨,便准备返回军营。

战事吃紧,他能在家待这一日已属不易。

临行前,他看了眼并肩站在屋檐下的鸳鸯和闻声过来的晴雯。

鸳鸯已换上了寻常妇人穿的青色棉裙,头发挽起,眉宇间少了少女的娇羞,多了几分初为人妇的沉静,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昨夜未散尽的惶然和疲惫。

晴雯则穿着素净的月白夹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复杂地看向王程,又飞快地瞥了一眼鸳鸯。

“家中之事,你们自行商量。若有急事,让柱儿哥去营中寻我。”

王程言简意赅,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并未多做停留,旋即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晨雾弥漫的巷口。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女子,气氛微妙的有些凝滞。

鸳鸯初来乍到,面对晴雯——这个比她先到、与王程关系匪浅的姑娘,心中不免有些局促和尴尬。

她绞着手中的帕子,低声道:“晴雯妹妹……”

晴雯看着鸳鸯那强作镇定却难掩无助的模样,心中原本那点因王程纳妾而生的酸涩和复杂,瞬间被更强烈的同情压了下去。

她自己是经历过被赶出贾府、几乎走投无路的绝望的,更能体会鸳鸯此刻的处境——同样是离了那富贵窝,前景未卜。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上前拉住鸳鸯冰凉的手,语气尽量放得轻快:“姐姐快别这么叫,我年纪小,当不起。以后咱们就在一处过日子了,叫我晴雯就好。”

她拉着鸳鸯往屋里走,“外头冷,进屋说话。哥哥……他就是那么个脾气,话少,但心是好的,绝不会亏待咱们。”

进了屋,晴雯手脚利落地给鸳鸯倒了杯热茶,又拿出自己珍藏的一点果脯递过去。

她打量着这间简陋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屋子,叹道:“这屋子是寒酸了些,比不得府里。但姐姐不知道,我刚被赶出来的时候,差点冻死饿死在街头,是程……是哥哥他收留了我,给了我一碗饭吃,一个地方住。他这人,看着冷硬,其实最是重情义,有担当。”

鸳鸯捧着温热的茶杯,听着晴雯絮絮的话语,那股萦绕心头的寒意似乎驱散了些。

她抬眼看向晴雯,这个在府里以伶牙俐齿、掐尖要强闻名的丫头,此刻眼神清澈,语气真诚,并无半分虚情假意或嫉妒排挤。

“妹妹……晴雯,谢谢你。”鸳鸯低声说,眼眶有些发热,“我不怕吃苦,只是……只是心里没底。”

“我懂,我刚来时也一样。”

晴雯挨着她坐下,声音压低了些,“姐姐你是老太太身边第一得意的人,见过的世面比我多。但咱们既离了那里,就得往前看。

哥哥他不是池中之物,你看他才几天,就凭本事挣了官身!这乱世里,跟着他这样的男人,总比在府里……任人拿捏要强。”

她话里有话,暗示着贾赦的逼迫。

鸳鸯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晴雯的宽慰之意。

想到贾赦那令人作呕的嘴脸,再对比王程昨夜虽霸道却透着阳刚之气的行为,心中的天平不禁又倾斜了几分。

是啊,至少在这里,她是个人,不是件可以随意赠送的玩意儿。

“你说的是。”鸳鸯轻轻点头,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往后,我们姐妹互相扶持,把这日子过好。”

晴雯见她神色缓和,也松了口气,笑道:“正是呢!姐姐你管过大事,有章法,这家里正需要你来操持。我手脚快,做些缝补洗涮的活计还行。咱们一起,总能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的。”

两个同样从贾府出来、同样命运多舛的女子,在这陋室之中,因为同一个男人,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又彼此依靠的情谊。

鸳鸯那颗悬了一夜的心,在晴雯坦诚的安慰下,终于渐渐落到了实处。

然而,城内的短暂安宁,无法掩盖城外越来越浓的战争阴云。

王程回到军营,气氛比前几日更加凝重肃杀。

斥候带回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糟糕,金兵的主力正在不断集结,越来越多的营帐如同蝗虫般铺满远方的原野,一眼望不到头。

城墙上的守军数量也增加了,但士兵们脸上的惶恐有增无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大战将至的压抑感。

朝堂之上,更是愁云惨淡。

紫宸殿内,宋钦宗焦躁地来回踱步,底下的大臣们争吵不休,主战、主和、主守,各执一词,却谁也拿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退敌良策。

求和派主张尽快答应金人的苛刻条件,以换取暂时和平;

主战派则痛斥投降误国,要求坚决抵抗,但问到如何退敌,无非是“坚守待援”、“号召天下兵马勤王”这些空洞的口号。

而所谓的援军,至今连影子都没见着。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宋钦宗终于忍不住,将一份奏折狠狠摔在地上,脸色铁青,“平日里高谈阔论,临到事头,竟无一人能为朕分忧!金虏欺人太甚,难道真要朕将这祖宗基业、满城百姓,都拱手让人吗?”

殿内鸦雀无声,众臣噤若寒蝉,唯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绝望和无力感,如同殿外阴沉的天空,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就在这压抑到极点的时刻,城外再次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和嚣张的骂阵声。

金兵大军压境,黑压压的阵列如同乌云压城。

一员身材格外魁梧、披着铁甲的金将,在数十亲卫的簇拥下,策马来到阵前,用生硬却响亮的汉语高声挑战:

“城上的宋人听着!我乃大金万夫长兀术赤!前日尔等使诡计,暗箭伤我勇士,算什么本事?

可敢派人与我阵前较量,真刀真枪决一死战?若无人敢应战,便是承认宋人都是没卵子的孬种!待我大军破城,定将尔等屠戮殆尽!”

他的骂声比之前的完颜术更加粗野狂妄,伴随着金兵阵中爆发出的哄笑和鼓噪,如同鞭子般抽打在每一个守城宋军的心上。

城墙之上,张都尉等将领脸色难看至极,士兵们则个个咬牙切齿,双目喷火,紧握兵器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巨大的屈辱感和无力感交织在一起,让人几乎窒息。

出城野战?

金兵铁骑天下无敌,谁敢去送死?

可若不应战,这口恶气实在难以下咽,军心士气必将跌入谷底。

王程站在垛口后,看着城外那嚣张不可一世的金将,听着那刺耳的辱骂,胸腔中的怒火与杀意如同岩浆般涌动。

他清晰地感受到身边袍泽们那憋屈、愤怒却又无奈的情绪,这情绪也深深感染了他。

这几日,纳了鸳鸯之后,【当前关联人物】果然变成了两人:

【当前关联人物:晴雯(副册,每日提供1点)、鸳鸯(又副册,每日提供1点)】

每日获得的强化点变成了2点,加上之前剩余和这几日积攒,【可用强化点】已然达到了10点之多!

十点强化点!

这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底气。

他有信心,即便正面单挑,也绝不惧那金将!

就在这时,那金将兀术赤见城上依旧无人应答,骂得更加不堪入耳,甚至将侮辱的矛头直指大宋皇室和满朝文武。

一股热血直冲王程顶门,他猛地排众而出,走到张都尉面前,抱拳沉声道:“都尉大人!末将请战!愿出城与这金酋决一死战,扬我军威!”

声音不高,却如同平地惊雷,在死寂的城头炸响!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他,包括张都尉。

“王都头!你疯了不成?”

张都尉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急道,“那可是万夫长兀术赤!有名的悍勇之辈!你看他那体型,那气势,绝非等闲!你箭术通神,何苦弃长就短,去与他步战拼命?”

旁边几个什长也纷纷劝阻:

“都头三思啊!金人狡诈,必有埋伏!”

“是啊王兄弟,你是我军栋梁,万一有失……”

“守城为重,何必争这一时之气?”

王程目光扫过众人担忧、不解的面孔,最后定格在城外那继续叫骂的金将身上。

他挺直脊梁,声音朗朗,带着一种决然的气势,清晰地传遍周围:

“大人!诸位兄弟!我王程并非逞一时之勇!金虏辱我君父,骂我军民,若无人敢应,我大宋颜面何存?军心士气何存?

末将蒙陛下擢升,授此官职,正当此时为国效力,捐躯沙场,亦在所不惜!岂能坐视虏骑猖獗,使我同胞受此奇耻大辱?”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况且,末将并非只擅弓矢!今日,便要叫金贼知晓,我大宋男儿,亦有血性!亦有敢战之士!请大人允准!”

这一番话,大义凛然,掷地有声,听得周围士兵热血沸腾,原本低迷的士气为之一振!

许多原本劝阻他的人,也露出了敬佩和激动的神色。

张都尉看着王程坚毅的眼神,感受着周围骤然高涨的士气,深知此战已不可避免,而且,若王程真能胜出,对全军乃至整个汴梁的士气,将是巨大的提振!

他重重一拍墙垛,咬牙道:“好!王都头!本官准你出战!开城门!为你擂鼓助威!”

“谢大人!”王程抱拳,眼中战意熊熊燃烧。

他转身,大步走向下城的阶梯,身后是无数道混合着担忧、敬佩、期待的目光,以及骤然响起的、震天动地的战鼓声!

瓮城的闸门在绞盘沉重的吱呀声中缓缓升起,吊桥也轰然放下。

王程单人独骑,手持一杆精铁长枪,腰佩雁翎刀,策马冲出了城门,冲向那片杀气腾腾的战场。

城上城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战,不仅关乎个人生死,更关乎大宋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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