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等到家后，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我将早已没电的手机充上电，开机的那一刻，无数的短信的未接电话瞬间涌了出来。
竟然全都是母亲所在的疗养院打来的电话。
我知道，一定是母亲出事了。
我不顾一切的开车往过赶，到了之后却发现母亲正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睡觉。
身边正坐着满脸倦容的顾砚深。
「程女士，您母亲今天下午突然犯病，情况十分危急，万幸您未婚夫及时赶来。」
「以后您的手机还是要24小时开机，不然您母亲有紧急情况我们联系不上您。」
我点点头，对医生表达了感谢。
抬头看向面前浑身狼狈的顾砚深，看见他被扯破的衣领和袖口，歉意愈发上涌。
我嗫嚅着说，「谢谢你，顾砚深。」
顾砚深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像是很想发火，但终究还是压低了声音。
「下午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关机？」
「你他妈的是不是和沈怀川鬼混去了？！」
我摇摇头，「没有。」
「我和沈怀川之间，清清白白。」
顾砚深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里透漏着精明，似乎能瞬间将我看穿。
「最好是这样。」
「你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她是你妈妈，自己都不上心，还指望谁？」
我点点头，沉默着没说话。
顾砚深刚要离开，床上的母亲却突然惊醒。
「小顾……小顾……别走……」
顾砚深长腿一迈，走上去紧紧的攥住了母亲的手。
「伯母，我不走我不走，你放心吧。」
「我今晚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你乖乖睡觉。」
顾砚深眼中满是少见的温柔。
将母亲哄睡后，顾砚深抬脚离开。
我跟在他的身后，小声说了句。
「谢谢你。」
顾砚深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
医生来给母亲送药时，却止不住的夸顾砚深。
「你未婚夫脾气真好，昨天下午你母亲闹成那个样子，几个男医生都拉不住，还是你未婚夫忍着疼，耐心的一点点的让你母亲恢复平静。」
「我在这工作这么久了，好多男的知道女方家里有精神病人都吓跑了，这么耐心的照顾病人还没有怨言的，你未婚夫还真是头一个。」
「哦对了，你未婚夫今天胳膊上被抓伤了，你记得一定要提醒他这几天都不能洗澡，勤换药。」
我微微一愣，「他受伤了？」
医生有些没反应过来，「对啊，难道他没和你说吗？」
「他手臂上被抓了好多道口子，可吓人了，当时血流的都止不住……」
听到医生说的话，我不免心中动容。
我一直都不知道，顾砚深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