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大比报名的最后一日，演武场旁的登记处挤满了人。青灰色的杂役服密密麻麻攒成一片，议论声、惊叹声混着兵器碰撞的轻响，在清晨的阳光下炸开 —— 往年报名多是炼气一二层的杂役凑数，今年却因周虎的炼气五层（昨夜刚突破）和林辰的 “逆袭传说”，引来了几乎所有杂役的围观。
林辰跟着陈小六走到登记处时，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瞬，接着爆发出更热烈的议论：
“是林辰！他真的来了！”
“你们看他的气息…… 好像比昨天更稳了，难道真的突破炼气四层了？”
“三个月从道基破碎到炼气四层，这要是真的，比内门弟子都厉害！”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林辰却未受丝毫影响。他目光穿过人群，落在登记桌后的外门弟子身上 —— 还是上次那两位，只是今日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郑重，不再是往日对杂役的敷衍。
“姓名，修为，擅长功法。” 左侧的外门弟子拿起毛笔，笔尖悬在名册上方，却先抬眼扫了林辰周身，显然在确认他的修为。
“林辰，炼气四层，略懂基础剑法。” 林辰语气平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木剑 —— 那把曾卷口的木剑，如今在混沌之气的滋养下，剑身上已泛着淡淡的灰光，再非昔日模样。
“炼气四层？” 右侧的外门弟子猛地抬头，手中的砚台都晃了晃，“你确定？上次报名时你才炼气三层，这才三天……”
话音未落，人群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自动分开一条路。周虎穿着一身崭新的杂役服，腰间挂着那柄锈钢刀，身后跟着四五个跟班，正大步走来。他刚突破炼气五层，气息比往日更盛，淡青色的灵气在周身隐隐流转，路过时连周围的杂役都下意识往后退。
“王师兄，李师兄。” 周虎走到登记桌前，语气带着几分倨傲，“我报名，炼气五层，擅长‘猛虎刀法’。”
外门弟子连忙点头，笔尖飞快划过纸面：“周师兄突破五层，这次大比头名怕是稳了！”
周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目光却越过登记桌，直直看向林辰，眼神里满是轻蔑：“有些人啊，刚突破四层就敢来凑热闹，真以为炼气四层能跟五层比？别到时候在擂台上被打断腿，哭都没地方哭。”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低了下去，不少杂役都替林辰捏了把汗 —— 炼气四层与五层，看似只差一阶，实则灵气量和爆发力差了近一倍，周虎还有 “猛虎刀法” 这种中阶功法，林辰的基础剑法根本不够看。
林辰抬眼看向周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大比比的是实力，不是修为数字。周师兄若是有把握，不如擂台上见真章，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倒显得小家子气。”
“你敢跟我顶嘴？” 周虎脸色一沉，炼气五层的威压瞬间朝着林辰笼罩而去 —— 那股气息比上次更强，带着猛虎般的蛮横，压得周围炼气二层以下的杂役都弯了腰。
可林辰却依旧站得笔直。丹田内的混沌气旋微微一转，淡灰色的气流顺着经脉流转周身，像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周虎的威压挡在体外。他甚至往前踏出一步，气息丝毫不弱：“周师兄若是想动手，现在就可以试试。只是大比前伤了参赛弟子，恐怕外门长老那边，不好交代吧？”
周虎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没想到林辰竟能挡住他的威压，更没想到林辰敢当众挑衅他。可他确实不敢在登记处动手 —— 外门长老虽不常来杂役营，却对大比期间的私斗管得极严，真要是伤了人，别说头名，能不能参加大比都难说。
“好！好！好！” 周虎连说三个 “好”，手指着林辰，“擂台上我不打断你三条腿，我就不姓周！”
说完，他狠狠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走，跟班们连忙跟上，人群再次自动分开，只是这次看向林辰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 —— 敢当众顶撞周虎，还能全身而退，整个杂役营，林辰还是第一个。
“林师兄，这是你的号牌。” 外门弟子将一块木质号牌递给林辰，上面刻着 “肆叁”（四十三），语气比之前恭敬了不少，“明日辰时擂台上见，记得带好兵器。”
林辰接过号牌，指尖刚碰到木牌，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咳嗽声。张管事不知何时站在人群后，三角眼盯着他，却没像往常那样呵斥，只是淡淡道：“大比时量力而行，别真把自己折进去。”
说完，张管事转身就走，留下林辰愣在原地 —— 这还是张管事第一次对他说 “量力而行”，而非之前的刁难。他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缘由：周虎虽有赵天雄撑腰，但林辰的成长速度太过惊人，若是真能在大比中崭露头角，说不定能被外门长老看中，到时候他这个 “曾提拔过林辰” 的杂役管事，也能沾些光。
“林哥，你太厉害了！刚才周虎的脸都绿了！” 陈小六凑过来，兴奋得脸都红了，“我就知道你能赢他！”
林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看向演武场中央的擂台 —— 青石铺就的台面被阳光晒得发烫，边缘还残留着上次比试的刀痕。明日此时，他就要在这擂台上，与周虎一决高下，赢回属于自己的尊严，也迈出复仇的第一步。
人群渐渐散去，却还有不少杂役留在演武场，三三两两地讨论着明日的比试：
“我赌周虎赢，炼气五层加猛虎刀法，林辰再厉害也打不过。”
“我倒觉得林辰有希望，他连周虎的威压都能挡，肯定有底牌！”
“不管谁赢，明天的擂台赛肯定好看！”
林辰没有停留，带着陈小六转身离开。夕阳的余晖洒在演武场上，将擂台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横在他面前的坎 —— 跨过去，便是外门的广阔天地；跨不过去，便只能继续困在杂役营，任人欺凌。
回到木屋，林辰盘膝坐下，将温玉握在手心。丹田内的混沌气旋平稳旋转，第三道道基裂痕已愈合大半，灵气量虽不如周虎的炼气五层，却胜在精纯霸道。他闭上眼，脑海中开始演练明日的对战策略 —— 周虎的猛虎刀法重力量，破绽在腰间，他需以基础剑法的灵动避开正面，再寻机用混沌之气突袭。
窗外的月光透过破洞洒进来，落在林辰身上。杂役大比的钟声已近在耳畔，这场引动全杂役营关注的比试，不仅是他与周虎的对决，更是他从 “杂役废物” 到 “修真者” 的证明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