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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爷可是要睡了?”

萧勉用完晚膳就命下人铺床,以往他都会在书房待到半夜,这会儿外面天光还大亮,实在是反常。

“嗯。”

萧勉身子微僵,梳洗过的发尾带着潮湿,或许是下人眼中的疑惑太明显,他右手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

“今日累了。”

“是了,爷每日办差实在辛苦,是该好好休息。”

下人不疑有他,铺好床就退出去,还小心帮他关好门。

躺在床上,萧勉闭上眼,想着小姑娘的样子,逼自己入睡。

梦里的花厅和现实中一样,只是月季繁茂的花苞堆满了半间屋子,两人就躺在这堆花丛中。

姜幸如在上,萧勉在下。

萧勉睁开眼就看到小姑娘娇媚的脸。

“萧三爷?”

姜幸如素手按着男人的胸膛,声音怯生生的。

以前不知他的身份,她可以随意与他相处。

如今知道他是活生生的人,性子还那样冷淡,她就害怕了。

小姑娘乖乖软软的趴在他怀里,几朵月季在她身后绽放,衬得她越发娇媚。

萧勉喉头一痒,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往前贴了贴。

虽是梦中,可触感却很真实,甚至萧勉还能闻到她身上甜甜的香味。

花枝伸出来,有朵月季落在她脸颊,小姑娘面若芙蓉,被那月季衬得宛如花妖。

萧勉眸色渐深,指腹碾着花瓣在她唇上晕染出绯色。

他白日时就想这样做了。

她的唇那样软,比这花瓣还要娇嫩,引得人想要蹂躏。

姜幸如吓坏了。

明明梦中更过分的都做过,可那会儿她不知道萧勉的身份,自然不怕他。

但如今知道他是萧立骞的小叔,白日时还对她冷着脸,晚上却入梦来欺负她。

姜幸如小性子上来,张嘴咬了他一口。

但她那力气跟猫儿一样,指腹被她牙磨着,不疼还带着痒,萧勉往里探了探,抵着她的舌,几滴涎水从嘴边落下,姜幸如眼神微怔,杏眼如小鹿般惊慌,挣扎着将他推开。

梦境倏然转为黑暗,萧勉睁开眼,将手伸到眼前,黑暗中死死盯着。

上一瞬他还抱着小姑娘,下一瞬怀里就空了。

他就这样可怕,现实中怕他就罢了,就连梦里也开始抗拒他。

……

“姑娘,要不我去求大太太给您找个大夫吧,总这样不是法子。”

双禾进门就看到姜幸如围着被子,神情恹恹的坐在床上。

原本娇艳的面容也像打了蔫的花苞一样,憔悴的很。

“嗯。”

姜幸如小脑袋点了点,松了口。

她竟然咬了他。

太可怕了。

她实在不想再梦到萧勉了。

大房。

昨日姜绮妮和姜虹雪出去逛街,错过了萧家退亲的热闹,这会儿两人依偎在严氏身边,表情颇为遗憾。

“早知道昨日就不出门了,也不知道萧家是怎么羞辱她的,而且竟然还是萧家三爷来退亲,姜幸如何德何能!”

明明是坏事,姜绮妮眼圈却要嫉妒红了。

毕竟那可是萧勉啊,平日哪能见得到,姜幸如还真是好运气!

姜家两房总共四个小辈,姜绮妮是姜大太太亲生的女儿,行二,上面还有个哥哥姜华盛。

姜华盛早早娶妻,妻子是严氏的娘家侄女,他在外地做知县,无召不得回京。

姜绮妮比姜幸如大了一岁,今年已经十七。

严氏对这唯一的女儿很是宠爱,还没及笄就给她相看人家,只是如今姜府没落,姜家大爷虽然袭了爵,但忠勇伯府也只剩个空壳子。

他在翰林院挂了个闲差,平日上朝都排不上号。

姜绮妮的亲事高不成低不就,又有姜幸如的亲事在上面压着,严氏憋着劲要给女儿挑个更好的。

可京城除了王公贵族,哪个能比得过萧家,姜绮妮就这样蹉跎了。

再说姜虹雪,她只比姜绮妮小几个月,是姜大爷的妾室所出。

严氏善妒,姜家大爷后院只有这一个妾室,还是严氏的陪嫁侍女,所以姜虹雪从小就是姜绮妮的小跟班,对她唯首是瞻。

听到姜绮妮的话,姜虹雪附和道,“萧家三爷那样的人物自然看不上姜幸如,倒是二姐跟他很是相配。”

“雪儿莫要打趣我!”

姜绮妮捂着脸嗔了姜虹雪一眼,可仔细看过去,她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势在必得。

姜虹雪的话让严氏也有些意动。

“雪儿说得没错,若妮儿嫁给萧勉,咱们姜家也能更进一步。”

以前姜幸如跟萧立骞有婚约,严氏不敢想,现在萧家退了亲,她自然就没了顾虑。

“谢家刚送来帖子,三日后举办赏荷宴,如今谢家简在帝心,他办宴会萧家定会捧场,到时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争取让萧三爷看上你。”

说着,严氏从身边婆子手里拿出几张名帖递给姜绮妮姐妹二人。

“怎么是三张?”两人都有些惊讶。

“谢家也请了姜幸如。”严氏答道。

“请她做什么?她刚被退亲,名声都坏完了,去谢家出丑吗?”

姜绮妮嘟着嘴很是不满,她可不想被姜幸如连累。

“这赏荷宴是谢大姑娘主办的,你又不是没听说过她的名声,最是个面面俱到的,既然邀请姜府的姑娘,自然不会漏了姜幸如。

我儿放心,姜幸如被萧家厌弃,已不足为惧。”

知女莫若母,严氏自然知道姜绮妮在想什么。

姜幸如那张媚色倾城的脸,任谁看了都会心动,不然她也不会关她十多年了,就怕萧大公子见了动春心。

但如今亲事已退,就算萧大公子想反悔,世子夫人也会拼死拦着他。

毕竟这亲事退的不光彩。

姜幸如无依无靠,身后没有助力,日后只能做妾,哪里配做她女儿的阻力。

姜绮妮被严氏说服,转怒为喜,“娘说得对,她才不配我上心呢,去参加宴会也好,姜幸如从未出门见过人,她那胆小如鼠的性子肯定会被人嫌弃。”

只要想到姜幸如会在众人面前出丑,姜绮妮就兴奋的不行。

这宴会,姜幸如必须参加!

几个裁缝娘子来了二房,给姜幸如量体裁衣。

“王妈妈,这是要做什么?”

二房还从未来过这么多人,双禾有些警惕。

王妈妈轻蔑的哼了一声,“太太心善,允四姑娘去参加谢家的宴会,这不,还让人给四姑娘置办新衣呢。”

“宴会?我家姑娘也能去?”

双禾又喜又忧,喜的是她家姑娘终于能出门,说不定这次出去还有机会去药堂找大夫看看魇症。

但忧的是,自家姑娘刚被萧家退亲,外面的人不知道会怎么说她呢,姑娘性子这样软,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

双禾又发愁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锦绣坊的衣服可不便宜,若不是为了去谢家,四姑娘可没有机会穿这样的好料子。”

王妈妈语气讥讽,她抬着下巴趾高气昂的看着一旁看书的小姑娘。

四姑娘美则美矣,可性子实在上不得台面,日后也是个做妾的玩意儿。

她撇撇嘴,眼神越发鄙夷。

姜幸如后知后觉抬起头,知道这婆子是在嘲讽她,她倒不觉得难受,反正她们的轻视厌弃也不能让她少块肉。

姜幸如揉揉脖子,将看了大半的书阖上,这是母亲留给她的香谱,这些年她不知翻了多少遍,书上的香方都已经倒背如流,只是从没上手做过。

她手痒的很。

赏荷宴姜幸如不感兴趣,但她想出门买香料。

想到这,姜幸如心头意动,对着双禾说道,“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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