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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静静躺着的，正是妈妈说的那条钻石项链。
所有人都愣住了。
妈妈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看着那条项链，又看看我，眼神里的鄙夷和憎恶几乎要将我吞没。
苏念也捂住了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姐姐……你为什么……”
我浑身冰冷。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这条项链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行李箱里。
“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爸爸彻底暴怒了，“我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扬起手，一个巴掌狠狠地朝我脸上扇了过来。
巴掌没有落下来。
苏念冲过来，抓住了爸爸的手腕。
“爸爸，不要！”
她哭着摇头，“我相信姐姐不是故意的！她……她可能只是太喜欢了！十年没回家，她可能就是想拿个妈妈的东西做个念想……”
她的话，听起来是在为我开脱。
却坐实了我是个小偷。
一个因为“喜欢”和“想念”就可以不问自取的小偷。
“念念，你让开！”爸爸气得胸口起伏，“这种不知悔改的东西，今天我非要教训她！”
“不要！”苏念死死抱着他的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爸爸，你忘了医生怎么说的吗？妈妈不能再受刺激了！你要是打了姐姐，妈妈看到会更难过的！”
她的话提醒了爸爸。
他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妈妈，眼神里的暴怒，最终化为深深的无力。
他甩开苏念的手，指着我的鼻子。
“滚回你的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下来！”
这场闹剧，就以我的禁闭而告终。
我默默地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捡回箱子，在全家人鄙夷的注视下，回到了阁楼。
我没有哭。
只是觉得荒谬。
我甚至不记得那条项链是什么样子，它却成了我的罪证。
中午，张姨送了饭上来。
一碗白饭，一碟青菜。
她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躲闪和戒备。
“大小姐，先生太太也是一时气话，您别往心里去。”
她放下碗筷，又犹豫着补了一句。
“念念小姐心善，她刚刚还求太太，说您不是故意的，让太太别报警呢……”
我扯了扯嘴角。
是啊，她真善良。
一边给我定罪，一边又为我求情。
下午，阁楼的门被推开。
苏念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
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像个不染尘埃的天使。
“姐姐，你别生爸爸妈妈的气。”她把水果放在我床头，声音又软又糯。
“妈妈身体不好，那条项链是外婆的遗物，对她很重要，所以她才……”
她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姐姐，你是不是……在外面过得特别苦？所以才……”
她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她是在问我，是不是因为穷怕了，所以才偷东西。
我看着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忽然觉得很累。
“你放这儿吧，我不想吃。”
我的冷淡似乎让她有些受伤。
她低下头，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被火烧得只剩一半的布偶兔子。
“姐姐，这是前几天收拾你房间时找到的。我想，或许是你留下的东西。”
我看着那只焦黑的兔子，心脏猛地一缩。
一种陌生的刺痛感，从胸口蔓延开。